小葵想,有些人,表面上是无坚不摧的,可是在触碰到自己柔软内心的时候,却是异常的脆弱。
边静就是这样的人。
那一天,小葵看着那样脆弱的边静,心中突然也变得绝望起来。
世界或许就是这样,它不会管你个人的是死是活,更不会管你的喜怒哀乐。
那一天,边静在墙角处蹲着哭的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这么一天来的委屈哭出来,好像要把这样的冤屈一股脑的哭出来,好戏那个要把处到这些日子来的委屈一并哭出来。
小葵在旁边站着,陪着边静小心的哭的天昏地暗。
她怎么会不明白边静此刻的哭泣代表着什么,她怎么会不明白边静哭泣的委屈,她怎么会不明白一向坚强的边静其实有着很柔弱的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边静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小葵带着眼泪鼻涕的走进边静,鼻音浓重,说:“静静女神,我们该走了。”
边静看着脸上脏兮兮的小葵,一下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甚至都坐到了地上。
小葵其实心中不明白边静的笑点在哪里,可是看着边静笑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一种友情,就叫边静小葵,笑的时候一起笑,哭的时候一起哭。
“怎么了?”小葵不明所以的问。
边静还在笑,笑的肩膀抖动,笑的小葵一度怀疑刚才边静是不是也在笑。
“小葵,你的脸,好逗,你像个小猫。”边静还在笑着说。
小葵摸了摸自己的脸,白了边静一眼,说:“你以为你的脸现在就很好看吗?”
边静撇撇嘴,说:“好吧。”
“起来吧。”小葵说。
边静还坐在地上,一脸无辜的看着小葵,眼睛眨巴眨巴的,说:“小葵,我腿麻了。”
小葵听到后笑了,无声的笑了,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伸出手掌,说:“来。”
小葵扶着边静起来,说:“行了,你现在丑的呀,快点,把脸洗了,咱们一起回家。”
边静笑了笑,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暖暖的春风中夹杂着些许的冷凉。
“谢谢你,小葵,真的。”边静发自肺腑的说。
小葵笑了,说:“静静女神,你竟然还跟我说这个。咱们之间,不是不需要这些的吗?”
边静停止脚步,看着小葵,说:“嗯,不需要。”
小葵也安静的笑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哭吗?”边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小葵看着边静,笑的温柔,带着温暖,说:“嗯,你不说,我便不问。我知道,你到了时机的时候,会告诉我的。”
“哎呀,真是的,原来我被你看的这么透了?”边静故作夸张的说。
“好吧,那你说吧。我听。”小葵也故作可爱的说。
边静知道小葵也是在故意逗自己,便拉着小葵的手,慢慢的说:“小葵,我以为我不在意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把自己想的太强大了,有时候总以为我就是一个男人,一个汉子,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总是告诉自己我要坚持下去,坚持下去了就是赢了,因为坚持下去的人太少了,这次你知道吗,我也是告诉自己我要坚持下去,可是刚才突然想,我在记者面前那样伪装的不可战胜,这不是我,不是真正的我,你知道我一直也是很矫情的人,那时候想到了这两天来自不同人的骂声,突然就放松了自己,就在自己心中说了句,我坚持不下去了,谁知道,就是自己默认的这句话,就像是水龙头,一下子开了,水流出来,我的眼泪,我的委屈也就流出来了。真的,毫无意外地。”
小葵眼睛始终看向前方,边静这样好强的女人肯定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看到她的可怜,客户余光中却发现边静的脆弱。
顾乐天说的没错。
可是如果宫彦看到的话,想杀了那些人的心思恐怕也是存了的。
“静静,你知道,人生啊,就是这样,你现在的委屈,都是人发泄出来,总有一天,你的这些不好的经历,你现在的这些委屈,会笑着说出来,甚至会感激。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它发泄出来,让它烟消云散,让它变成你的动力。”小葵说。
边静看着小葵,静静地,说:“小葵,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美。”
小葵疑惑,说:“嗯?为什么?”
“因为你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居委会的大妈。”边静慢慢的说。
小葵突然意识到边静说了什么话,“边静!”
小葵咬牙切齿。
边静哈哈大笑。
两个女孩儿在初春的街道上形成春天里的一道风景。
“怎么办,我现在眼睛怎么样?不红了吧?”边静对着小葵着急的说。
小葵看着边静,仔细的看了看边静的眼睛,说:“嗯,好多了,不过还是水灵灵的。”
边静着急的问:“还是能看出来吗?”
小葵笑了笑,说:“呵呵,没事啦,放心。”
边静悄悄地走进家门,谁知道,宫彦已经在沙发山坐着,静静地,呆呆的坐在那儿。
“呀,老公,你怎么坐在这,怎么了?感觉表情不对劲啊。”边静笑的大声,生怕宫彦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至少先声夺人,应该不错。
边静觉得。
宫彦看着边静的模样,说:“是啊,下班早了,就等你回家了,怎么样,今天还顺利吗?那些记者什么的没为难你吗?”
边静大声地笑了两下,说:“嗯嗯,很顺利啊,他们就是问了一些以前的问题,这次的问题也问了,只不过凭你老婆我这么聪明的脑袋,我早就天衣无缝的圆满的回答了。所以啊,这次很顺利,他们没有为难我。”
宫彦看着边静的样子,定定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边静知道自己的演技真的是差到家了,不过,看着宫彦面无表情的脸庞,和淡漠的神情,边静觉得自己可能要陷入一场洗脑与被洗脑,审判与被审判的环境中。
果不其然,宫彦刚才的冷漠就是现在的爆发。
鲁迅不是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吗。
凭宫彦的脾气,死亡好像不可能,爆发才是宫彦的作风。
“那个,我先去洗澡啊。唉,好累啊。”
边静说完,放下包包便想去浴室。
那一溜小跑,边静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甚是滑稽,可是跟后边宫彦的动作相比来说,边静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滑稽,边静一度想要选择性失忆。
就在边静马上要碰到浴室的门的时候,正要为自己的机制点赞的时候,谁知宫彦一个箭步,就像领小鸡似的把自己提溜出来。
“哎哎,你干嘛,你干嘛,我要去洗澡啦。”边静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宫彦把边静拎到沙发前站着,自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边静站在那儿,竟然被这个冷面的宫彦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宫彦犊子生了一会儿气,看着边静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禁觉得又有些好笑。
“你干嘛站着?怎么不坐?”宫彦开口道。
边静撇了撇嘴,嗫嚅的说:“你没说让我坐啊。”
“这不是你家吗?”宫彦加大了音量。
“按理说是啊,不对,照目前来说是啊,”看着宫彦听到这句话后眼睛变得深邃,边静知道这是生气的前兆,是爆发的前兆,便谄媚的笑了笑,说,“可是我进自己家浴室,你都不让进啊。”
宫彦“腾”一下子站起身来,紧逼着边静,强忍着怒气说:“怎么,看来是未来不打算坐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边静看着宫彦生气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笑的更加灿烂,更加温柔,说:“当然做啊,怎么,你还想换女主人不成?”
宫彦听到边静略带霸道的话,心里踏实下来,说:“不换,当然不换。”
边静听到后,笑了,在宫彦嘴上浅啄一口,说:“嗯,那就行了,我先去洗澡了。”
边静的胳膊再一次被手长的宫彦拽住,回头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有什么话还没跟我说吗?”宫彦问。
边静睁大眼睛,笑了笑,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心想,这次够真实了吧,然后眼睛使劲的卖萌,说:“没有呀。”
宫彦手一用劲便把边静拉倒自己怀里,温柔的说:“今天为难你了,老婆。”
边静一听到宫彦的话,眼泪一下子又溢出来,落在宫彦的衬衣上,晕开,渗进去,打在宫彦的皮肤上,也落在宫彦的心上。
两人没有说话,边静知道宫彦应该已经知道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宫彦也没问,只是在边静哭的时候,一直在边静身边,轻抚着边静的后背,像是在抚摸婴儿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打着。
“老婆,我知道你的委屈,可是我想你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有我在你身边。我知道你没告诉我是不想让我担心,可是老婆,你知道吗,我更想让你知道的是,比起我的担心,我更希望我们之间无话不谈,亲密无间。”宫彦对着边静说。
语气那么温柔,话语那么伤心,可是却硬生生的叫边静记住了一辈子。
有没有来生,边静不知道,她只知道,这辈子,她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