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孩子遗失之时,她方才出生不久,但那日我强撑着查看了一番,她的腰间有一块粉色印记,如桃花一般。”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当即聚在了陈佳微身上,在场的人员当中,唯有她最是熟悉自己的身体,如今是不是只需她的一句话便可。
陈佳微的脸色登时难看至极,苍白地犹如白纸一般,她紧紧地拽着冷凌熙的衣裳,企图将自己藏在她的身后。至于那样的胎记,她的腰间是有一个,可是她不认为因此,她便一定是杨氏的女儿!正如冷凌熙所说,在靠山村可有不少人知道她出生时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直呆着角落的绿裳忽然想了想,说道:“小姐身上确实有这么一块印记。前几日在帮小姐梳洗时,奴婢便瞧见了,当时还觉得那印记甚是好看。”
杨氏听得此言,心中甚是大喜,当即她上前想要去拉陈佳微,“孩子,我的孩子,娘亲整整找了你十几年啊,你快到娘亲这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陈佳微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她甩开杨氏的手后,扫了绿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厉,冷声喝道:“谁让你多嘴!我是我娘的女儿!是陈家的女儿!”说着她便提起裙子跑了出去。
“不是的!孩子,孩子!你别走”杨氏顿时想追上去,那哭红的双眼如今便像一颗核桃一般大,脸上的妆容也花了许多。
冷凌熙拦下她,说道:“兰姨,你先让佳微妹妹静静可好?”
杨氏微愣,望着陈佳微远去的身影,那心里的痛楚当即让她忍不住扑在身边的嬷嬷身上痛哭起来。
可她这一哭,冷凌熙却被吓着了,她求助地望向安氏,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安氏无奈一笑。安氏上前,拍了怕杨氏的后背,安抚说道:“兰姐,这事熙儿说的没错,你先让佳微那孩子好好想一想,毕竟这事对她而言可是大事,万万不可心急。”
杨氏起身,拭了拭眼泪,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对安氏说道:“让妹妹看笑话了”
“妹妹能理解如今佳微住在我这儿,你若想要见她可随时过来,那孩子,我也会尽心照顾,你且放心。”
“如此便多谢妹妹了,此事若不是妹妹,姐姐还不知何时方能寻到女儿,待此事终了,姐姐定当好好谢谢妹妹。”
一旁的冷凌熙见杨氏已然认定佳微便是她遗失的女儿,想起远在千里的陈氏夫妇二人,不禁眉间微蹙,她说道:“娘亲,此事我需给干爹干娘去信一封,最终的结果还需他二人说明才行。”
杨氏顿了顿,忽然她似乎感觉冷凌熙对她认女一事有些不赞同,顿时心生一丝不安,却因着安氏的在场,她垂下了眼帘,唯有她身边扶着她的嬷嬷方知她的手此时正狠狠地收紧。
“去吧。”安氏思忖了片刻,“这事是需知会他们,兰姐,若是证明佳微确实是你的女儿,这陈家你得好好感谢一番,毕竟这十多年来含辛茹苦地将佳微养大。”
“妹妹说的是”
冷凌熙见她们有着长谈的意思,且如今她的心里正存着事,便与安氏说了声之后,就退了出来,一脸郁色地带着初阳往馨熙院走去。
路过馨和院时,她在门口驻足了片刻,最终幽幽地叹息一声,“初阳,你一会将我给佳微妹妹买的东西给她送来。”说完她便快步走向自己的院子。
“是,小姐。”初阳乖巧地应了一声,垂首跟在她的身后。
而馨和院内的陈佳微听闻冷凌熙走了之后,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想着近日来的事事不顺,顿时心生一股怨气,抬手一拂将桌子上的茶杯悉数扫在了地上,随后伏在手臂上嘤嘤大哭起来。
绿裳站在她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划过一丝鄙夷与羡慕,能成为侯门嫡女有何不好?这般伤心是做给谁看呢,若真是的不屑那高等身份,又何须对自己的姐夫心生绮念?
可作为一个丫鬟,这些事儿无需她来操心,而且,陈佳微的身份高了,她的身份也就因此高了。
想着,她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小姐,莫要哭了其实要奴婢说来,这事对你也有益处,你不是一直喜欢冥王吗?若是成为了侯门嫡女,你便可以求那夫人帮你争取侧妃之位了不是?哪还需去讨好冷姑娘,为了那一妾室的位子?”
闻言,陈佳微的哭声戛然而止,侧妃一词当即在她脑中炸开,将这数日的郁郁不闷悉数炸飞而去,慢慢地她抬起头,望着院子外边,那依然挂着泪珠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丝喜意。
脑海中那翩然若仙的身影顿时化作一抹红晕飞上了她的玉靥,扭头望去,见绿裳正望着她浅浅而笑,感觉被看透心思的她登时含羞带怨地瞪了绿裳一眼,冷声道:“今日都怪你多嘴,你且去门外站一个时辰。”
绿裳见陈佳微罚她,脸上也不曾露出怨恨之色,反而加深了笑意,欠身行礼道:“是,小姐,奴婢这就领罚。”
绿裳走后,这屋子里也就剩下陈佳微一人,她走到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倒影,仿佛看到了日后冥王为她描眉的清形,不禁脸颊一片通红,低头呢喃着:“冥王侧妃”
如此一来,对杨氏到来,她心里的不喜也就淡了几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坚信自己的父母是陈长青二人。
百花节即将到来,这段时间冷凌熙被安氏留在了府内,无令不得外出。冷凌熙无奈之下,只好给朱景然去信一封,以灵酒为名勒令他即刻去买下铺子。
这信方才送出一个时辰,冷凌熙便收到了朱景然的回信,信中除了那铺子的地契之外,还有一张写着斗大“怨气”二字的回信。
冷凌熙见之,不禁捂嘴一笑,将地契收好之后,她便悄悄在空间拿出两坛灵酒,命初阳立即给他送了过去。
事后,心情颇为美丽的她让人在院子中摆了座椅,泡上一壶清茶,悠哉悠哉地坐在那儿,晒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