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浑身一个哆嗦。
我瑟瑟地盯着眼前这一口巨大的棺材,连喘气都不敢太过用力。
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急促,可我就是听不清那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砰砰——”
银镜上方的敲击声像是用榔头击打出来的一般。
我的心高悬得好像随时都会坠落。
脑子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这声音是不是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万一他并不是想害我,而仅仅是想帮我呢?
虽然这个想法看似不可思议,但想着刚才被女鬼追杀时,若不是那只手将我拉入这地宫,此刻我应该已经身首异处了。
如此想着,我立马将耳朵贴到棺材上,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
可棺材中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微弱,银镜上的女鬼又在不停地敲打着。我耳边就只剩下“哐哐哐”的敲击声。
我实在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恼怒地抬起头,想要看看银镜上的女鬼到底在做什么。
没想到却看到她将整张脸贴在了银镜之上,原本就扭曲的脸整个巴在镜子前。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我,可她的手却一刻不停地猛烈敲击着。
银镜上的女鬼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竟朝着我咧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更恐怖地是,她竟然伸出她长得可怖的舌头在银镜上舔了起来!
舌头每舔一个位置,银镜上就会多几分殷红的血色。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感觉才是最贴切的,毕竟“惊恐”二字完全不能表现出我此刻的崩溃之情。
女鬼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边舔着银镜边发出“咯咯”地笑声。
整个地宫,都回荡着她阴骘的笑声。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恐惧,逃窜一般躲到棺材的另一侧,将自己的身子完全瑟缩起来,抱着头一个劲地流泪。
此时此刻,我多希望骨驭炎能出现在我面前,把银镜上的女鬼给击退,然后抱着我,安慰我。
可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骨驭炎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如今的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再相交的可能。
这时,我再一次听到了棺材中凄幽的女声,而且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还要大声、清晰。
我顾不上心中的恐惧,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后连忙将耳朵贴在棺材上仔细地听着。
这时,我突然听见了熟悉的两个字,夏晴!
棺材里的声音竟然是在呼唤我的名字!
狂跳着的心脏顿时停了一拍,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跳动着。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靠在棺材旁。
棺材里的声音很轻,像是一个垂危的老人临终前咬着牙发出的声音一般。但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凄幽的女声就是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顿时我便被吓呆了,一个踉跄便跌坐在了地上。
突然,银镜上方的敲击声戛然而止,女鬼也不知所踪。
可棺材之中的呼唤声并未结束,反而越来越大声,好似棺材中的什么东西就要破棺而出了一般。
恐惧像是疯长的藤蔓一般将我牢牢笼罩。
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寒意。
“卡兹——”
一个奇怪的响声响起,随后地宫中竟响起一阵咿咿呀呀的黄梅戏。
戏曲中女子的唱腔凄婉动人,却听得我毛骨悚然。
瞬间,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我警惕地看着地宫的四周围,一步步地往后退,竟在棺材的另一侧发现了一副黑白色的水墨画。
水墨画就挂在棺材正前方,上面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左右各摆放着一束早已经干枯的菊花。我才一靠近,菊花便化作灰土,落了一地。
我伸手擦开上面的灰土,才又看清水墨画上的内容。
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看服饰应该是清代之前,或许是宋明,可看这女子头上戴的发饰却更像是唐代的。但我对古时候的服制了解的不算深刻,所以也不能判断出准确的时间。
但最令我产生兴趣的便是这水墨画上的女子,她竟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我曾经在哪里见过。
只是水墨画毕竟不是照片,受着画师的绘画水平的限制,却有不同的抽象表现,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这上面的人到底是谁。
在我打量水墨画的时候,那阵黄梅戏却逐渐没了声音,整个地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这才感到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慌。
这地宫这么大,就像迷宫一样,走了这么久却连个出口都没见着,唯一的光亮还是出不去的银镜,万一自己一辈子也走不出去怎么办?
强烈的不安笼罩着全身,我开始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