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的念头悄然在我心中升起。
快到魔宇阁的时候,我远远便望见了镇守在大门外侧的鬼兵们。
他们身穿玄黑色盔甲,手持长枪,一双猩红色的眼眸裸露在外,目光狠厉如秃鹰一般环顾着四周。
想要搞破坏的心顿时就怂了。
马丹,阴间这些鬼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成个亲,洞个房,竟然还要这么大阵仗,连鬼兵都派出来镇守了。看来我今日是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就在我悻悻然打算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这魔宇阁还有一个“秘密入口”。
心顿时大喜,连忙猫着身子往魔宇阁外墙靠近,在灌木丛中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秘密入口。
这是幻夜带我来的,估计是它什么时候调皮掏了个洞,连骨驭炎都不曾知道,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堵起来。没想到今日这个猫洞竟然还能让我派得上用场。
当即我便撩起裙摆,低伏着身子往猫洞里钻。
还好这阴间的食物不怎么合我的胃口,让我瘦了一圈,若是从前那圆润的身材,可能连这个洞都钻不进来。
我艰难地从猫洞中爬了出来,沾了一身的泥土,就连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一个女疯子似得。
可黛云和黛雪却像女侠一样从墙上翻了下来,身上别说是泥土了,灰尘都没多沾一点。
我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可现在却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去管这些小事,此时我满脑子都是要和靖瑶洞房的骨驭炎。
虽然他们俩已经成亲,是真正的夫妻,可我心里强烈的占有欲却不希望骨驭炎和靖瑶有肌肤之亲。甚至想把骨驭炎绑起来,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他永远只属于我一个。
脑海里冒出这样的想法,连我自己都下了一跳。连忙甩了甩脑袋,趁守卫的鬼兵们没有察觉到异状,悄悄地往骨驭炎房间的窗户靠近。
屋内烛火通明,却没有丝毫的声音,静得仿佛里面只有摇曳的烛火一般。
我轻轻地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正要伸头去偷看,黛云却拦住了我。
“娘娘不可!今夜可是王爷和福晋洞房花烛夜,您这样是对福晋的大不敬,若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我不亲自看看他们今晚做了些什么,怕是一整晚都要辗转难眠了。
我轻拍了下黛云的手,说:“放心,我就是看一下下,保证什么动静都不会有。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拧不过我的黛云只能站在墙角盯着鬼兵们的动静替我望风。
我再次踮起脚来,将眼睛对上窗纸上的洞口。
骨驭炎站在床边,背对着我。
而靖瑶则是端坐在床上,白色的绣凤喜帕盖住了她的脸。但从她放在膝盖上却紧紧攥着的手可以看出,今夜的她异常的忐忑。
想来也是,这毕竟是她大婚之日,就算是再怎么狠厉的女人,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总是会露出最柔软的那一面。
“王爷,吉时已到,该掀盖头了。”
一阵尖利的嗓音从屋外传入。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瞪大着双眼看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骨驭炎忽然上前,我的眼睛也跟着他的动作而移动着。
突然,他再一次停了下来。
房间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这时,一直坐着的靖瑶猛地站了起来,快速地掀开头帕,瞪圆着双眼望着骨驭炎,道:“新婚之夜,你连我的喜帕都不愿意掀开吗?”
心顿时大骇,吓得我连脚都软了。
靖瑶的两只眼睛都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儿的眼白,连她的嘴唇都是黑色的,可是她的脸却煞白无比,嘴唇也是可怖的血红色。
骨驭炎什么话都没说,仿佛靖瑶不存在一般,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差点吓得连魂都没了。
骨驭炎哪里还有我平时看着的那副英俊面容,整个身子只剩下一具空荡的骨架子,胸口处还插着一把半米长的利剑,可怕至极!
我当下就慌了,脚下一个不稳,顿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屁股被石子磕得生疼,可我满脑子就只有刚才看到骨驭炎和靖瑶的样子,心里是挥之不去的恐惧。
黛云立即冲了上来,害怕地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到黛云的脸,我情不自禁地开始想她真实的模样会是个如何可怖的样子,当下便甩开了她的手,惊恐地嚷道:“别碰我!”
“娘娘,您怎么了。我是黛云啊?”
我大口地喘着气,狂跳的心脏逐渐变得平稳,可心中的恐惧依旧盘旋着不曾散去。
“谁在外面!”尖利的嗓音再次响起,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女鬼从走廊的窗户中伸出半个头来。
黛云当下便将我拖进了死角中,死死地护住我。
可老女鬼依旧不放心,又从窗户中飞了出来,一步步地向我们靠近。
我的心瞬间收紧,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这时,幻夜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狠狠地挠了下老女鬼的裙摆,又快速地窜回草丛中。
老女鬼当即雷霆大作,头上的银发瞬间竖起,向着幻夜消失的方向便追了过去。
我这才长舒了口气,紧紧地抓着黛云的手,颤抖地说:“我我我……我看见了骨驭炎,不对,是一具白骨,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利刀。还有靖瑶,她的眼睛都是黑色的,嘴唇也是,而且她的手……她手上长着密密麻麻的鳞片。”
“娘娘,您平时看见的都是王爷和福晋的幻型,就像奴婢如今面对着你一样是以幻型。而你今夜看见的才是他们真正的模样。活人和鬼毕竟是有区别的,但这并不代表王爷会伤害您,也不代表我们会伤害您啊!”黛云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可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我虽然知道骨驭炎是一具白骨,可我却从未像今夜这般真真切切地看到。现在我脑子里一想到平时和我同床共枕的竟然是一具白骨,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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