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当时还和我吐槽来着,道家人最为自恋,所以破抓鬼的结界并不需要多厉害的本事,只要跪着求爹爹告奶奶结界自然就会破了。
当时我自然是不相信宋铭说的这话,可现在也不由得我不去相信,就算是最糟糕的下下策,也得尝试一次。
我走到建筑物前方的入口处,“嘭”的一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喃喃道:“俗人夏晴,误入贵宝地,惊扰了贵人的安宁,还望见谅,速速离去!”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眼前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顿时刺入眼眸。
不到一秒的时间,周围青翠的树木瞬间变得枯萎。
眼前的景物忽然变得豁然开朗,一直找寻不到的路口蓦然出现在我身前。
我抱着灿阳准备要离去,心里有一抹落寞之情一闪而过。
望着不远处昏暗的楼房,我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念头。
骨驭炎就在这里面,他一直看着我!
心又是一阵刺痛。
“骨驭炎!到底是不是你躲在里面,你快答应我一声好吗?”
耳畔除了呼呼的风声就再无更多的声响。
“你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就是在里面!”我又大喊了一声。
“是谁在哪里?”
一个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我还没来得鸡反应过来,身旁就已围拢起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
“快把他抓起来。”
为首的老秃头一声令下,周围的医生随即像老鹰抓小鸡一般向我扑来。
心顿时一惊。
我边挣扎着边大喊道:“你们干什么抓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秃头走近我身旁,目光阴骘地盯着襁褓中的灿阳,语气冰冷地说:“我是这间医院的院长,你有精神疾病,我们当然是要把你抓起来!”
目光瞬间一凝。
我先是错愕了一秒,随后便更激烈地挣扎起来。
“我只是路过这个地方,你们凭什么说我有病!”
“路过?这栋病房是专门给患了精神疾病的人住的,家属探视也有严格的规定。你好端端的路过这里做什么?”老秃头语气冷漠地质问道。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心却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反正你们不能抓我,我没有病!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我大声地喊道。
可身侧的这几个男医生就像是听不到我说的话一般,牢牢地将我钳住。其中一个略高瘦一些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灿阳身上。
心顿时一紧。
“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打我儿子的主意,否则我会和你们拼命的。”我死死地盯着那几个人,一刻也不敢移开。
骨驭炎不要我了,可灿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夺走他。
身旁的男医生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点了下头。
突然,其中两个身材高大的就伸手想要抢走我怀中的灿阳。
瞬间,我浑身的细胞都炸了起来。
只要看到有手伸过来,我便迅速地朝着它咬下。
我几乎是把儿时吃奶的力气都给使出来了,每一口都把他们咬出了鲜血。
无奈,他们只能放弃了抢夺我怀中孩子的想法。
“夏晴——”
这时,不远处传来宋铭的声音。
我心中顿时大喜,急忙开口。
谁承想我“宋”字都没有喊出口,嘴巴便被一只大手给牢牢捂住了。
我瞪大着双眼惊恐地望着抓住我的人,身子不断地进行着激烈的反抗。
可他们对我的反应全都熟视无睹,硬是将我拉进了一栋建筑物中。
而这几个医生将我丢进了一间病房中便径直离开,什么话也没有留下,甚至连对我进行基本的检查都不曾有过。
我紧抱着怀中的灿阳,上下打量起眼前的这间病房。
说的好听这叫“病房”,不好听的话说它是监狱或者牢笼都不为过。
房间内的四堵墙都是水泥砌成的,甚至连腻子都没有刮过。朝着里外两侧的两扇窗户被铁棍牢牢焊死,顶多能够伸出半个胳膊。门则更为夸张,厚厚的一堵铁门,上面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口,探出脑袋一看则可以看到对面病房的门和这边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还被一个拳头般大的铁锁牢牢地扣死。
若不是我身上还穿着来时的衣物,定然会以为自己犯下了什么大错,被关进监狱之中。
病房内除了简陋一些,倒也和普通的病房没什么差不多。标配的三张床,床与床之间还有一块布帘作为隔断。
和我同一间病房的是两个中年女人,估摸着要和我姨妈一般年纪。
在最内侧的一个短头发的女人,手上一直拿着毛线针在编织着。而中间病床的胖女人则是瞪大着双眼望着天花板,嘴巴一张一合地好像在说着什么话。
但令我觉得奇怪的是,她们并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
之前我曾经参加过红十字的志愿者,对于精神疾病还算是略微了解了一点。我所接触过的精神病人虽然会产生抑郁、妄想、躁动不安等等症状,但无论是何种病状,他们都不会对周围的人或者事物置若罔闻。即便是自闭这样的心理疾病,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反应这么激烈,她们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可是她们却毫无反应,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瞟了一眼床头的病历卡。
是空白的!
再瞟向另一个,同样也是空白。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的时候,面前的胖女人突然把脸伸到了离我只有十厘米的距离,瞪大着双眼盯着我。
我顿时一惊,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胖女人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内心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另一旁又传来了“咔哧咔哧”的响声。
循声望去,竟然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短发女人正双腿盘坐在病床上,津津有味地啃食着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