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去跟林主任请假,他连我的理由都没听完就同意了:“去吧去吧!”
混到这份上,我也真够可以的!
绿源咖啡就在我们公司隔壁的一条街上,走路过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可我心里着急,还是打了一辆车,路上一直都忐忑得不得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的这个律师已经是打离婚官司的高手,可那天看他在法庭上的表现,我还真的是轻松不起来。
楚南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请到了鬼见愁的张律师?他也不是什么有地位有背景的人啊!
当我赶到绿源咖啡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我的律师正在坐在窗前,表情有些焦灼。
“安小姐,这边!”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律师让服务员过来,我抬起手拒绝了:“不用,我也不是专门来喝咖啡的,你有事不妨直说。”
律师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小姐,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真的算不上光彩,甚至有些丢人。”
“你是指上次开庭?”我心里不由得一紧,他都这样的口气了,等着我的绝不是好事。
“不,我是说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这番话。”
“什么意思?”我看到律师那种既羞愧又为难的样子,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律师喝了一口咖啡,低着头酝酿了一下,然后才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看着我:“请你换一个律师替你打官司吧!”
“啊?”
真的,我来的路上有着那么多的猜测,可没有一条跟这个沾上边,都是关于楚南和张律师。
请辞?问题严重到了我无法想象的程度!要知道我的律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被逼到这样的境地?
“我也很抱歉,可是,也希望你能谅解,我确实有苦衷。”律师整理了一下领带,看得出他有多么不安。
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
“上次你也看到了,对方律师有多刁钻,我自愧不如!”
“可是”
律师苦笑了一下:“我的律师生涯中,还没有败诉过,我不想给自己的历史抹黑。”
“就为了保全你的面子和名声,让我放弃对你的信任?”我心里还是很生气的,他怎么可以甩手不管?
律师很诚恳的看着我:“所以我必须要跟你说对不起,本来我也不愿意这样灰溜溜的当逃兵,可我真的输不起。”
我靠在椅背上,口气也变得冷硬起来:“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也可以给你出具一份医院的证明,我最近患上了失眠,精神上很压抑,没有办法开展工作。”
“哼,你是律师,当然比我更懂法律,既然如此,你走人就是,不用跟我说得这么清楚!”
律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久之后才看向我:“本来我是可以那么做的,但是,荣总能放过我吗?”
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之前就是荣臻介绍他给我做辩护的,如今他想要不干,也不是那么容易。
算了算了,我何必这样让他难堪?既然不能帮我打官司,那我就换个人吧,又不止他一个律师!
“好吧,我会跟他说,是我辞退了你。”我考虑了一下,给人留条后路没什么不应该,我不能变成我讨厌的那种人,好像梁小刚,他恨不得把我逼死。
律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还跟我很郑重的道谢。
我笑了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不算什么,希望你今后每一场官司都能赢。”
“安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而且你的案子本该是你胜诉的,只不过,我劝你还是协商解决比较好。”律师被我说得很不好意思,最后给我提了条建议。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脚步都变得那么轻快,我心里难受极了,为什么我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楚南找到了怎样的靠山,让我的律师都打起了退堂鼓?那个张律师什么来头?
越想越郁闷,我干脆让服务员给了我一杯加大号的卡布基诺,恶狠狠的灌了下去。
脑子清醒了一些之后我就打算另寻出路,最好是尽快找到新的律师,不然就凭我自己肯定对付不了楚南。
在手机里翻了一下,没有一个熟人是法律界的,之前温柔介绍的那个绝对不会帮我,这可怎么办?
想了想我就在网上搜了一下,找了几个著名的律师事务所打过去,可是对方一听说我的名字就直接回绝了。
理由当然是各种各样,有忙得没工夫的,也有不想打这种小金额财产纠纷的,甚至还有太太要生孩子需要去陪产这种奇葩的!
我放下电话的那一刻,真的好想爆粗口,你们还真是商量过了对不对?联手欺负我一个平头老百姓!
要不然我就去联系司法援助吧?法院总得给我派一个律师来,水平再低,那也比我自己辩护强吧?
正烦躁得不行,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个长得很斯文秀气的男人,鼻子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非常儒雅。
“安红豆小姐?”
我楞了一下:“你是谁?”
“这是我的名片,你看了就会明白。”
男人很礼貌,给我的名片也很简朴,淡淡的墨绿色上面是银灰色的印刷字。
“徐日安,你是个律师?”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巧?我正愁找不到人,上天就给我派来一个?
徐日安微笑着点点头:“是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打官司?”我哭笑不得,难道从我倒霉的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这个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徐日安笔直的站在我跟前,弄得我好有压迫感,只得请他坐下。
看他外表干净整洁,言谈举止也很得体,我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不过我现在也是牢记着温柔的话,绝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无缘无故对我伸出援手的那种。
“徐律师,请问你对我的官司了解多少?”我担心这个及时雨一样的男人是个骗子。
徐日安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我跟前:“知道一些。”
“渠道呢?”
“这个你就不必打听了吧,总之我绝对是来帮你的!为什么你的案子没有人敢接?那是因为他们顾虑太多!”
我不得不佩服这些做律师的,三下两下就能说到我的心坎上去。
是啊,我的离婚案就跟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接了的话就很难打得赢,谁愿意冒险?
“那你就不怕?”
“或者今后会跟他们一样,但是现在,我不怕。”
我越听越糊涂,皱着眉紧紧的盯着他的脸:“请你说得简洁明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