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恍然大悟,看来还是怕她插手吏部相公之事。
“舅舅,我手握千万巨资,你的大臣又不让我插手朝政,那我只有去做商贾之事了!难道还不许我做生意?”
朱曦被她说糊涂了:“没有不许你做生意啊,只是你做什么总要跟舅舅说说吧?”
穆蓉说:“我说了您也不信啊!”
朱曦急了:“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信呢?”
穆蓉道:“好,我想揽天下散资在手,聚于一处做大事!”
朱曦气的直哆嗦:“你还要揽天下散资在手!你要做什么大事需要那么多银子?你的石炭已经是月入百万了,你还要做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穆蓉一摊手,无奈地说:“你看吧,我说了你又不信,又非要我说!”
朱曦扶额,养个孩子怎么这么费劲,也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养孩子的,听说姜家四娘就养的非常好,看来要找个时间跟姜相聊聊,这闺女怎么养。不对,都气糊涂了,闺女是女人的责任啊,他又不能见命妇,难道让贤妃去问?这转来转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转错了意思,那要不让姜相和夫人一起来?
朱曦的思绪如同脱了缰的野马,瞬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等回归神来,看着眼前这个睁大了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他的娇弱外甥女,忽然长叹一声道:“好吧,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有舅舅帮你兜着呢,实在不行,舅舅还是能养的起你的,大不了再搬回宫来。”
穆蓉抱着朱曦的胳膊,默默地把脑袋靠了上去,静静地陪朱曦坐了一会。
陶掌柜色厉内敛终究还是没有敢做那么大的决定,而是给陶家主事人陶六爷送了急信。
等到陶六爷赶到京都,都已经是二月初十了。
安平钱庄后街的一处三进宅院,是陶掌柜在京都的住处,当时置宅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陶掌柜没有住正院。陶六爷赶到京都,正好起居就设在正院。
都已经快到晚膳十分了,陶掌柜陪着陶六爷进了正院,苦口婆心地劝道:“六爷,事情真的很危急,这该如何办,您要尽快给小的一个处置方案啊,咱们钱庄可是整整十天没有接到任何业务了!”
陶六爷笑眯眯地听着,进了门施施然地往太师椅上一坐,笑道:“你好歹也要让我喘口气吧!让我沐浴更衣用个晚膳歇过乏来在说行不行?”
陶掌柜能怎么样呢?
只好下去安排!
要说陶六爷此人,真是一个奇人。十三四岁上遇到了帝劫,世家大族纷纷南下避祸,陶老爷子受了惊吓一病不起,安平钱庄人心惶惶,六爷力挽狂澜,不仅没有南下,反而掷地有声地坚决留在京都,结果就造成了安平钱庄死而复生,如今俨然已是行业翘楚,备受尊重!其余的南安银庄、青州银号、燕京票号、晋州钱庄等无不以其马首是瞻。这一次幽州票号这个后起之秀,突然如此动作,而京都各大银号毫无动静,就是在等六爷发话。
看来幽州票号此举对其余票号造成的压力真是不小,陶六爷沐浴更衣,出了内室,便看到六七个人已经坐在正堂等他了。
“六爷来了!”
“六爷来了,太好了,我们大家伙可就等着你呢!”
“六爷!”
“六爷!”
纷纷起身问好,陶六爷微笑着一一招呼过去。
“方掌柜,您来啦!刘掌柜,你这可越来越发福了!杨掌柜,怎么劳您大驾啊!呦,这不是秦掌柜吗?怎么您老也坐不住啦!”
以为年近六十,拄着沉杨木拐杖的瘦小老头也颤巍巍地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六爷,这不是家里的小家伙们都坐不住,求到老朽面前来了,老朽只好舍下这个脸面来求六爷给支个招!”
陶六爷哈哈一笑,亲自扶着秦掌柜往上座去,秦掌柜忙推辞,陶六爷道:“我的老掌柜,我都是您一手带起来的,您还要跟我客气不成?”
燕京票号的方掌柜,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瘦长的身躯,板着一脸臭脸,劝道:“秦掌柜,您还是坐了吧,别再推辞了,咱们赶紧听听六爷有什么高招才是!”
刘掌柜,南安钱庄掌柜,一张胖脸显不出年龄,倒是比较淡定一些,可能是心宽体胖吧,也眯着小眼睛笑道:“秦掌柜,坐坐坐,您老辈分长,您不坐我们就都要站着了!”
秦掌柜也就不推辞,陶六爷在另一侧坐下,其余人等按年龄大小入座。
晋州钱庄的杨掌柜是个急性子,早就等不得了,一坐下便迫不及待说道:“六爷,这内里的什么情况您都知道了吧?”
陶六爷端着茶盏喝了几口茶,笑道:“陶掌柜倒是说了一嘴,大概是知道个几分!”
杨掌柜急道:“六爷,您是不知道,我等的银号可是多日未曾开张了啊!不仅是拆借银票,就连存银都没有几个人肯来,往日的老客户全部跑到幽州票号去了!问急了,便是一句,你家给利钱不给?这,这可怎么办?”
方掌柜和刘掌柜也跟着附和,秦掌柜一脸担忧地看着六爷。
陶六爷沉吟着问道:“诸位没有去找薛掌柜吗?”
杨掌柜说:“找了啊,六爷,可那薛掌柜根本不见我等啊!”
陶六爷颇为诧异:“那薛掌柜我可是见过的,对人一向谦和有礼,不像是这么不给面的人啊!”
刘掌柜道:“六爷,杨掌柜说的是真的,我也曾派人上门送了帖子,帖子倒是收了,可人却没见到!”
“这倒奇了,这无缘无故地突然发难,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这是冲着谁来的?”
陶六爷想不透,其余掌柜更不用说了。
陶掌柜试着提了一嘴:“六爷,小的倒是多次派人前去存银,大额银票也派人去拆借了两张,根据小的查证,这幽州票号库银很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