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忽然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栗凌轩下意识地伸舌头舔了舔血腥味的来源。
“嘶……”伤口被触碰，本就忍着疼的楚玄歌低声抽了口冷气。
俗话说十指连心，这手指上划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疼。
她本就不善武，对武器的了解也仅限于鞭子和扇子。
持剑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用多大力在剑刃上能划出多深的伤口这种事，她更是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这一道伤口，在她的疏忽之下，划得有些深。
按照楚玄歌所说，栗凌轩乖乖地啜了三口血。
将她的手指拿出来时，栗凌轩发觉她的手指仍是血流如注。
“你这伤口，怎么这么深？”
再深点恐怕就要见骨了。
“没事。”
另一只手在袖袋里掏啊掏，好半天后才拿出一个小瓶子。
“劳驾七皇子帮我打开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栗凌轩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将手指伸进小瓶子，血液迅速和液体混合到一起，原本透明的液体逐渐变成了发黑的红色。
不多时，小瓶子里的水色又逐渐变浅，最后成了浅淡的樱粉色。
楚玄歌这才将手指从小瓶子里拿出来，再从栗凌轩那里拿回瓶盖，将小瓶子盖住后塞回了袖袋里。
“好了，走吧。”
看到她的手指已经愈合，他挑了挑眉。
“那是你空间中的泉水？”
带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他只是想确认自己的猜测。
“嗯。”
她也没有掩饰的打算，直接肯定了他的想法。
“倒是挺方便。”
就是她的小瓶子是他不曾见过的，要扭动才能打开的盖子他更是不曾见识过。
想到她曾提起的被称为现世的地方，栗凌轩难免也有几分好奇。
“现世是个怎样的地方？”
大殿近在眼前，可他现在却只想和她聊聊天。
歪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又目不斜视地看向大殿的方向：“说好比这里好，说坏比这里坏的地方。”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跟她扯着这个话题。
“那你更喜欢现世，还是这里？”
话说完，他自己就先愣一下。
这并不是一个好问题，他在提完这个问题后就马上意识到了。
不论楚玄歌觉得哪一边更好，她都已经没了选择。
即使她很喜欢现世，恐怕她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若她说更喜欢这里，栗凌轩也不能确定她这样说是出于对现实无奈地妥协，还是她真的更喜欢这一边。
“我更喜欢哪里？”
重复着他的话，楚玄歌在大殿的台阶前停了下来。
她仰着头，看着面前百级台阶之上的大殿。
夕阳已经大半埋入了地平线，余留在上边的那一小块仍然不死心地发着赤红的光芒。
如烈烈赤焰般的云彩铺在天边，连宫墙和房顶都映着火烧般赤红的颜色。
更喜欢哪里？
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穿越第一世的时候，她曾在无数夜晚怀念着现世，毒医门的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有过抱着膝盖蜷缩着哭泣的她的身影。
那时候她叫楚妍歌。
穿越第二世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不同的世界，除了对比洛市与现世的区别之外，她不再怀念现世的生活。
那时候她叫楚悦歌。
这是她穿越的第三世，她存活的第四世。
她是否有怀念过现世，她已经忘记了。
自遇到栗凌轩以来，自与楚琰相认以来，她好像不再那么纠结现世与此世了。
而现在，她叫楚玄歌。
与她在现世相同的名字，有着同一位密友。
还多了一个她放在心里的人……
“我想……”她低声呢喃着，回答着他的问题：“我或许，更喜欢这里。”
转过脸，她看着他：“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