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义一直都是为了她存在的。”男人说道。
ㄝ
“这个世界,没有什麽意义是为了别人而存在,我不知道你的方法是什麽,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贝卡到后来也不会好受的。”黄少少摇着头。“我不会答应你。”
“如果她出了什麽差错,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永远不会。”男人却是说的坚定。
“如果会让你有性命危险,我做不到。”
“求你了。”
双膝一跪,男人直接扑通倒在了黄少少的面前,他拉着黄少少的手,神情坚定,黄少少忍不住避开了他的双眼,不敢直视,谁可以去拒绝一份这样的眼神呢?她不想心软。
但就在这一个瞬间,一阵红掀起了波澜,黄少少见到男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力喊了一声“遁!”接着自己彷彿陷入了一阵天旋地转之中,她惊慌地看着身边,只觉身边的景物不断地扭曲着,黄少少惊愕的想要喊,喉咙却没有声音,一切最后好像被揉入了黑暗之中。
等到她再次能看清楚周遭景色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小屋,站在附近的林子裡了。月色照在树林之中,林木高耸,她没有见到熟悉的景色,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树林的哪一块,不过想到了男人所求的,她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耳边有没有贝卡的声音。
树林中,风吹过落叶,沙沙的响着。她很努力的听。终于在这辽阔的黑夜之中。听到了在远处有一双鞋奔跑的声音,急乱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女子的啜泣。
她往那脚步方向急急跑去。
*
竹姿来到了周伯训练鸟儿的地方,她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大批鸽子,不料却只看到了三隻样貌十分普通,但比原本的鸟儿体型稍微小一点儿的鸟,竹姿皱了皱眉头,她在他们身上没有看到什麽灵性。真的能够把这地图放心的交给他们吗?万一没有的话,那这地图不就白费了?虽说可以多誊几幅,可是时间上怕是要浪费了不少?
“公主,不要小看这几隻鸟儿,这几隻鸽子都是周伯自己训练过的,我对周伯说的话有信心,如果他没有把握的话,应该是不会跟我炫耀这鸽子的,你知道周伯的个性,他这麽好面子的人。胡话虽然会说,可是不会说让自己失面子的话。”蓝柔在旁边说道。
“好吧。也只能够这麽办了。”
挥了挥手,蓝柔抓了隻鸽子过来,花了一番工夫后,竹姿把地图折成了长方形的小条,绑到了鸽子的脚踝上,说也是奇怪,这鸽子在绑的时候,非但不挣扎,反而还十分乖巧的等待着,让竹姿又多了份信心。
接下来呢?是要把他们放飞,还是……绑好了纸条后,竹姿真不知道下一个步骤应该要做什麽,她看了看蓝柔,又看了看手上的鸽子,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突然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
“把我的宝贝鸽子拿来吧。”竟是周伯。
一脸喜色,转过头去,见到了周伯的脸色并不是太好,不过还算是清醒的,他铸着根拐杖,一拐一拐地走入。竹姿赶紧将鸽子交到了周伯的手裏,蓝柔去旁边扶着,周伯抱着自己的鸽子,鸽子安分的在他掌心中,毫不挣扎。
他细碎的对着鸽子说话,像是在跟孩子一般的温柔。“阿呀,也没想到这麽快就要让你们派上用场了,也不知道学得够不够,不过……好歹也是我养出来的宝贝儿,就也算是我的徒弟啦,我相信你们,别让我失望啊。”
他又检查了一下刚才竹姿与蓝柔绑上的地图,确认没有什麽问题后,对着鸽子又交待了些话,接着手一摊,鸽子迎空飞去,往月亮的方向窜高。
鸽子在天空中不断地飞昇,周伯等人望着鸽子拍动着翅膀,脸上都露出着期许及紧张的表情。
*
一个晚上过去了,白日到来。
黑影伸了个懒腰后起身,走下床,到了小屋厅中,一股血腥之气涌入鼻间,他嗅了嗅,脸上立即露出不悦的表情,快步往贝卡的房间走去,只见到男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食指还不断涌出红色的血雾,形成了一个阵法,而黄少少则不见踪影。
“你居然用了这招……“黑影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愤怒,反而像是一个在看热闹的孩子,先是微微笑着,忽然神情大变,过去狠狠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你是真的嫌命太大还是活太长,这麽伤身的方法都用了,只为了要让黄少少出去找那个贝卡,你啊你……如果你自己都这麽不珍惜自已的命,那我当初救你又有何用?乾脆让你死了算了。”
男人被这一脚踢醒,痛的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对着黑影说道:“我不能看着她在外面这样……万一遇上了野兽,万一受伤……怎麽办?”
“她的命就真的这样比你重要?”
“在这世界上,没有比她更重要的人,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男人对黑影说道:“你可能觉得我傻,觉得我愚蠢,但是至少在她旁边的时候,我觉得我活着,这种感觉你懂吗?”
黑影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想回话还是不愿意说,他皱皱眉,蹲下身把脸逼到男人面前,好像在看一样奇珍异宝一样的望着他。
“你要杀要剐,随便你吧,别在这裡把我当成玩具了。”
“谁把你当玩具,我只是不明白,真心的不明白。”黑影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她给你的一直都是痛苦,为什麽你还要这样坚持着保护她呢?我不相信这世界上只能够有谁跟谁,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麽能不被取代的人,你如果能够放手,那不是挺好的吗?既不受我的游戏控制,又可以重新活一次自己的生活,哎呀,我是真心弄不懂你。”
他回头打了一个手印,金光往男人的食指激射而去,流着血的手指立即凝固住了,血雾也跟着消失。
“别用你那血弄髒了我的屋子。”黑影说道。
“你没有要杀我?你为什麽不杀我!”男人喊着。“你为什麽不能就乾脆的杀了我,一定要让我这样过下去吗?”
“你走吧。”
“什麽?”
“我说,你走吧……”黑影叹了口气,坐到了贝卡的床边,双手捧胸,摇着头,脸上挂着的是一副超龄的成熟表情,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看着黑影,噷影的态度却是意想不到的温和。
黑影说道:“我觉得这游戏现在已经不好玩了,你们重视来重视去,可是怎麽这样一点让我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呢?我觉得能够操控你们应该要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才对啊,为什麽不好玩了?如果不好玩,那为什麽我要继续呢?东西收一收,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无法相信,男人颤抖着看着黑影,问道:“你就这样要放我走了?那之前打的赌呢,还算数吗?“
“不算,都不算了,有什麽好算的。”黑影又说道:“你知道吗?赌注最有趣的地方不在于赌,而是在看人赌输了后,那面对惩罚的样子,我相信就算你输了,你大概也是要这样英气凛然地跟我说一堆废话,那麽我宁愿不赌。”
“这……”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担心这又只是另一场黑影的游戏,他迟疑地看着黑影,久久没有说答应,也不敢轻易发出声音。
“还不走?你是担心我又设下了局吗?我没这麽无聊,我只喜欢做我喜欢的事,你如果想要留下就继续留吧,我不想管,无趣的事情是不会出现在我的日子裡的,要走要留都是你的事。”
甩着袖子,往门口走,黑影忽然回过头,对着还反应不过来的男人说道:“不过走之前,最好把这间房子给我整理乾淨,弄得一鼻子腥味,是还要我过不过日子了?”
“是……”
讷讷的,男人点点头,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背影缓缓走远。
摇摇晃晃地站起声,他看着地上的血渍,走到桌边拿了块抹布,跪在地上开始擦拭着地板,他对于黑影的情感很纠结,这个男人给了他新生,同时也给了他一切的未知,但无论怎麽说,如果不是黑影赋予了他重新开口,重新说话的机会,他也不会有那段和贝卡的好时光。
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男人没有办法下定论,不过本来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是完全的坏人跟完全的好人吧。
整理完了房间,男人走到厅中,黑影正拿着茶杯,饮着茶水,眼睛连看都不多看男人一眼。
“那,我走了。”男人说道。
黑影没有回答。
“谢谢你。”他又说,不过换回的仍旧是一片冰冷的沉默。
虽然如此,他还是跪下了,在年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黑影跟前,用力的磕下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比前一个来的用力。
响头磕完,他带着简单的行囊离开,至离开前,黑影还是一句话也没说。(未完待续。。)
...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