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玄妙,什么叫做“若纳真的不记得少少了?“
对于若纳来说,他根本没有忘记过,但是那份记忆是从这一次黄少少来到西云国开始,他知道黄少少跟自己之间绝对有些什么问题,不过也是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之前黄少少也曾经跟他讲过些难懂的话,他一下也摸不着头绪。
“我当然记得。”若纳这样回答。
“记得个什么?你根本忘记她了,你知道这个女人特地为了你来回两个世界穿梭,明明就有机会可以回去的,却这样硬生生地留下来。”酒后吐真言一点也不假,周伯一股脑儿就把刚才还欲言又止的话全部都说了出口,黄少少就在睡梦中,完全的被周伯给出卖。
周伯道:“你们以为??她为什么对这西云国这么熟悉?为什么知道我是谁,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透,还当什么将军?因为她早就已经来过这个时空,这些事情她都发生而且经历过,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突如其来的话让若纳跟昆豪听的都愣愣地成了两只呆头鹅。“而且你,偏偏就是你,少少为你做的事情实在太多,还假意让你不要接近她,结果也不见你明白她的好意,我实在是为她感到不值啊…”
“周伯,等等,你说慢点,你讲的太快我实在是跟不上了。”
“有什么好跟不上的?我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少少早就来过了西云国一趟,刚好遇上了这些事情,所以她才又找了方法穿梭在两地之间,要重新救你,这样你懂不懂?”周伯说起话来越来越大声,一根手指就指着若纳的鼻子骂。“一个姑娘家为你做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见你有什么表现,你还算不算是男人?”
这下子没有昆豪的事了,他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听起来周伯话中之意,若纳与黄少少早就有着另一道缘分,可是整体而言,以他的思考方式是没有办法了解周伯在说什么的,于是眉头皱着,听得更加仔细。
到底什么叫做“黄少少已经来过了?”
听了周伯说半天,昆豪还是不懂,他忍不住插嘴问道:“周伯,你的意思到底是指什么?既然她??来过了西云国,为什么这里却没有人记得她?”
用着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周伯看着昆豪,摇摇头,这时候她的眼泪已经干了,泪痕黏在脸上,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疙瘩。
“我说傻,两个都一样傻,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若纳跟昆豪再次对望,哪里清楚了?清楚个什么呀,根本一点儿也没有说到重点,或许是他们资质驽钝没有错,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不是更应该用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去说话吗?一下子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多,要人怎么懂?他们如果也有一样的能力,那还需要周伯做些什么?
昆豪摇着头。“周伯,不是我们不愿意理解,而是你说的东西太过玄乎了,超出了我们的常识范围。“
歪着头,周伯想想也对,于是叹了口气,他在桌上摸着酒壶,还好酒壶够大还余下半盏,一下子唏哩呼噜的把剩下的全部喝完,抹了抹嘴巴,这酒喝起来虽然不呛,但是烈度到是绝对的,很快的酒意涌的更满了,他说起话的速度也就更快,完全没有考虑的把一切交代出来。
“其实很简单,就是她从那个时空到了这个时空…简单一点说,她不是这个时空里有的人,这样你们听明白吗?“当然了,若纳跟昆豪都摇头,周伯补充说道:“就是她被我那师弟捉弄,一起被从另外一个时空送到了这里来,她从来都不属于这里,而那个东云国的御医也是一样,我也不知道我那师弟是怎么搞的,拿这开玩笑…“
总算是有一点头绪了,若纳急着想要听下去,于是问道:“既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为什么她会了解这么多的事情?这样不合情理啊。”
“哎,你就没仔细在听我前面说的话,我刚才不就已经说过了,这里所有的事情她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为了要改变之前发生的一切,所以她才又再次想尽方法回来,实在是傻不隆咚的一个女孩子,这样的女孩你还不知道要好好珍惜,怎么说得过去?”
若纳心中一股热意涌起,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暖暖的疼。他又问:“那她回来想要改变的事情是什么呢?”
周伯翻了个白眼,“你难道都没有一点感觉吗?她特地回来当然是因为你,她要改变…呜。”一个酒嗝涌出,满满的酒气。“她要改变的是你的命运。”
“为什么是我的?不应该是西云国吗?”
“西云国的运上次早被她救过了,可是偏偏你死了,她为了要让你不重蹈覆辙,所以才想尽办法重新回来了这一遭,多傻的女孩啊,她这次回来恐怕就没法子回去了…”
“你说什么?”若纳惊讶地喊了起来,可是周伯没有回应,一头栽在桌上,昏昏的睡去,任凭他怎么摇也唤不醒。
昆豪对若纳说:“算了吧,你摇他他也不会醒来的,这酒实在烈,连我的头也是??晕了,有什么问题等周伯醒来再问吧。”
“可是….”若纳急着说道:“这些话如果现在不让他说清楚,明天醒来他一定不肯再说的了,难道就要这样让我一直挂在心上吗?我怎么可能忍得下来?”
这个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像一开始到房间的时候,周伯也是对于黄少少的问题有遮掩,说起来并不大方,直到酒喝开了才不小心吐露出了实话,如果等明早让他睡醒,怎么还有问的机会呢?
“可是你现在就算问了,又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还是放弃吧,省点力气,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回房休息去。”
“这样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他话说了一半,既是说少少姑娘是为我而来的,又说她为了我而无法回去,如果我不问个明白,叫我明日要怎么面对她?我想要知道如果我之前曾经遇过她,那样是在什么状况之下,我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点也不想要马虎过去,如果之前曾经欠她的,那我这次就一定要还。”
昆豪叹了一口气。“你就是这么死脑筋,其实少少姑娘之前与你发生了什么又有何干系?总之就是她为你牺牲了就是,那样岂不简单吗?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你就往后多对她好一些,哪里一定要知道因果呢?”
“往后多对她好一些?”
“是啊,既然你说你不愿欠她什么,那你就加倍对她好吧,在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好好地照料她,总有一天,她会愿意自己把事情告诉你的,这样岂不一切就解决了?再说…刚才周伯已经喝开了,你也不能够就确认他说的完全就是事实,你应该很清楚他老人家说话有时候颠三倒四的,说不定刚才那些都是胡诌出来的也说不定。”
是不是胡诌出来的应该很明显,周伯醉归醉,但看起来也不至于到会胡诌出这么一长篇大谎的程度,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说这会让黄少少有麻烦的谎话,所以真实度其实相当高,不过现在昆豪知道只有这样说才能够让若纳这个家伙稍稍平静下来,毕竟如果换作是他,他绝对也没有办法冷静的。
好险若纳算起来也是个个性直的家伙,听了昆豪这一番话,他竟然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恭敬的说了声:“果然还是将军冷静英明,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将军这等地步。”
听到若纳这样正经八百,昆豪心里一阵想笑,脸上却忍住了,他站起身对若纳表示自己也累了,需要好好的就寝,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先离开,有什么事情明日再一起商量。
“真不好意思打扰将军这么久,那我这就离去,不打扰将军歇息了。”若纳也站起,再次恭敬的打躬作揖了一番,然后告别而去。
待若纳走掉许久后,昆豪还站在门口发呆,一直到被周伯的鼾声惊醒,他才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到外面唤了两个健壮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把周伯抬回到了他的房间,中途完全没有惊动他,周伯躺在床上,梦境里尽是过去的回忆,睡着睡着眼泪又落下了。
不过昆豪也睡不着了,几个婢女入内收拾了桌上杯盘狼藉的酒菜,他干脆走到了走廊上,对着月光发愣,仔细的把刚才听到的资讯都整理了一遍,然后又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脑袋又混了,再想下去恐怕又要犯病。
晚风冷冷吹来,伴随着远处周伯微微的鼾声,昆豪感觉到了寒,他转身见屋内收使的差不多了,便走回房内睡去,但这一夜,除了黄少少与醉了的周伯以外,没有人能有一夜好眠,大家都环抱着纠结不已的心事,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