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刚出炉的热腾腾的大包子”
“来来来,祖传秘方,地道好酒啊,不好喝不要钱啊”
“羊肉,羊肉,绝对新鲜的羊肉”
……
带着貂蝉出了府门之后,刘尚就径直的朝着洛阳城内的坊市区走去。
“小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说到底,现在的貂蝉才刚刚九岁,也只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
虽然来到刘府这个陌生的环境让她感觉有些拘谨,但出门之后,街道两旁小贩们热闹的吆喝叫卖声,也让貂蝉整个人跟着放开了不少,轻轻的摇起刘尚的袖子,好奇的问道。
“我们呀,去讹人去”,刘尚扭过头贱兮兮的一笑,说道。
自打前往洛阳之前,童渊把欧冶山的事情告诉了刘尚。这些天来,刘尚就一直心心念念的盼着能够尽快来到洛阳,甚至急的恨不能立刻生出一双翅膀。
毕竟,就像每个女孩子都想要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一样,对于一个从小就有着英雄梦的男孩子来说,再也没有什么会比拥有一把属于真正自己的神兵更令人期待的了。
于是,尽管才刚刚来到洛阳半天,尽管晚上还有重要的宴会。刘尚还是忍不住抽空时间跑去拜访欧冶山。
“对了,初次拜访,总归是要带些礼物的”,刘尚走到一半,突然想到,“欧冶山与我师父是朋友,自然就是我的长辈,我一个晚辈去拜访长辈,空着手去可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买些什么好呢?”,刘尚紧接着想道,“拜访一位匠人,倘若我带些书画珠宝过去,倒是显得矫情了,不如买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来的简单。”
这么想着,刘尚转身走进了身旁的酒楼,开口问道,“小二,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
“哎呦,公子快请坐,您可算来对了,我们这的酒啊,那可是这洛阳的一绝!”看到刘尚这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店小二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客气的说道,“我们这儿最好的酒叫做梅花香,酿制的时候用的可是那一等一的青梅,说起来,这可是我们掌柜的祖传的秘方呢。”
“怎么卖的?”
“70钱一斗”
“给我来10斗,再给我来20斤你们这最好的卤牛肉”,刘尚说道。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店小二一看大生意来了,心中高兴的很,连忙跑去准备。
买好了酒肉,刘尚又一路打听,这才终于找到童渊告诉他的地方。
“啊?”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破落的地方,一排排黑人问号从刘尚的头脑中依次闪过。
眼前的的确确有一个铁匠铺不假,可这铺子里挂着的既不是刀枪剑戟,也不是斧钺钩叉。有的只是锄头、铲子这些寻常的农具而已。
“师父会不会是搞错了?或者时间太久欧冶一族搬走了?”刘尚正想着,铺子里走出一个身形健硕的大汉,看见刘尚站在门前,瓮声瓮气的问道“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呃,那个,我不买东西,我想找…找个人…”刘尚硬着头皮说道。
“你要找谁?”
“我想来拜访欧冶山前辈。”
“什么?”大汉听到刘尚的回答,连忙压低了声音问道,“是谁告诉你来这里的?”
“家师童渊,特命我前来拜访”,刘尚答道。
“哦哦,我说呢,原来是童老先生啊,都是自己人!小兄弟,跟我进来吧,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大汉嘿嘿一笑,说道。
“爷爷?”刘尚抬起头来,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大汉,才发现这大汉虽然块头十足,可样貌上却还带有些许稚气,显然岁数也是不大。
“对了,初次登门拜访,也不知该带些什么,就买了些酒肉过来…”刘尚话还没说完,大汉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正说有日子没吃肉了呢,小兄弟,你真够意思,哈哈哈”。
“这个人,倒也是耿直”,刘尚心想。
走到里屋,大汉拎着刘尚买的酒肉快步走到前面,喊道,“爷爷,童老先生信里说的那个刘家公子到了,还给我们买了好些酒肉呢!”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这么冒失,怎么就是学不会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闻声走了过来。
“这位老人家大概就是欧冶山前辈吧”,刘尚暗自惊讶,“这么大的年纪,身体却依旧如此健硕,简直是东汉版的施瓦辛格呀”。
想到这,刘尚快步走到欧冶山身前,躬身一拜“小子刘尚,见过欧冶山前辈”。
“哎呦,这可使不得,老朽区区一介匠人,哪敢称什么前辈啊”。欧冶山连忙把刘尚扶起来问道,“公子的师父是?”
“家师童渊”
“可有凭据?”
“爷爷,小兄弟都给我们带酒肉过来了,哪能有假”,大汉连忙说道。
“你小子还不给我闭嘴!”,欧冶山回头一瞪,喝道。
“这是想要考考我呀”,刘尚心里暗想,于是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下,接着径直走到屋角拿起了地上的一根烧火杖,双手一抖,一个漂亮的枪花就扭了出来。
“这个小兄弟有两手啊”,大汉心中一惊,佩服的喊道,“小兄弟,好样的!”
“老前辈,这可算是凭据?”,一套枪舞完,刘尚放下手中的烧火杖对着欧冶山问道。
“好一套百鸟朝凤枪!”欧冶山不由的赞叹一声,接着说道,“公子还请见谅,我欧冶一氏隐匿于此,平日行事不得不多小心一些。”
“前辈哪里的话,事关重大,本该如此”,刘尚连忙答道。
“日前收到雄付兄的来信,公子今日的来意我也已经清楚。公子想要一杆好枪,我说的可对?”欧冶山抚着胡须笑着说。
“前辈手艺卓绝,若能得前辈宝器实乃小子荣幸”,刘尚深鞠一躬,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公子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欧冶山再次扶起刘尚说道。
“只是小子今日前来,还有一事不明。”刘尚问道。
“公子但讲无妨”
“方才小子进门时,发现店内摆放的尽是农具,莫非欧冶一氏现在不铸刀剑了吗?”刘尚问道。
“哦,那些农具不过都是买来掩人耳目的罢了”,欧冶山撇了撇嘴,看着刘尚神秘一笑,说道,“真正的好东西都藏在内室呢!”
“内室?”
“公子请跟我来”,欧冶山走到里屋右侧墙角,从地上拉起一块钢板说道。
“我早该想到这屋子里应该别有洞天才是”,刘尚拉起貂蝉的手,跟着欧冶山向钢板下的楼梯走去。
走下楼梯,眼前所见让刘尚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处位于地下的内室,足足占据了几百平米的空间。内室一角,放置着一排排火势正旺的火炉,十几个赤膊的大汉正在火炉前叮叮当当的锻造着兵器。而内室的另一侧,则是一排排整齐的兵器架,上面摆满了一件件寒气逼人的兵器。
大汉跟着刘尚走下楼梯,走到武器架一旁,指着上面一排排的兵器,极为自豪的说道,“这里的兵器,件件都是百炼精钢,要是摆到外面去,那些将军司马什么的怕是得抢破头了。”
的确,架子上的这一件件兵器,单单只是打眼一看,刘尚就能明显的感受到从中散发出的阵阵煞气。
貂蝉被这股煞气吓得一连后退了几步,躲在了刘尚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拽着刘尚的衣袖,一句话也不敢说。
“好啦,别怕了,有我在”,刘尚拍了拍貂蝉的脑袋,轻轻的安慰道。
其实不仅是貂蝉,就连刘尚也被这兵器架上一件又一件的兵器给吓得不轻。
只是,刘尚并非是害怕煞气,而是吃惊于这些兵器背后潜藏着的巨大的价值。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里,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实在是太重要了。别的先不说,单单就是这些兵器,就足够我招揽一大批武者精英了”,刘尚心里暗暗盘算起来,“不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眼前这些百里挑一的大匠其实才是这里最大的财富,真要比较起来,那些价值连城的兵器却反而显得不值一提了。”
“这欧冶一族对我实在太重要了”,看着这眼前的景象,刘尚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这欧冶一族绑到我的马车上”。
“小子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说到这刘尚话锋一转,“只是有如此绝艺,却无法扬名于世。正如同宝玉蒙尘、锦衣夜行,实在是遗憾的紧啊”。
听到刘尚的话,欧冶山也显得有些黯然,“虽说是遗憾,可又能如何呢……”
刘尚闻言,深鞠一躬,立刻说道,“前辈与家师既是莫逆,那前辈也自当算是刘尚的长辈。刘尚不成器倒也就罢了,倘若有朝一日学有所成,刘尚必将使欧冶之名传遍天下!”
欧冶山再次扶起刘尚说道,“若真能如此,那我欧冶一族可就全仰仗公子了”。
说罢,欧冶山走到最大的一台火炉跟前,指着火炉上烧的通红一块铁块说道,“这块陨铁,说起来还是老朽早年偶然所得,铁质极佳,无论是韧性还是硬度,都是老朽生平仅见。之前一直没舍得用,昨日收到雄付兄的来信之后,老朽就把这块陨铁拿出来备着了,只是一直还没想好该如何给枪定型,因而迟迟没有下手。今日见到公子,这杆枪究竟该是个什么样子,老朽心里也是有数了。还请公子放心。”
“那就拜托前辈了”
……
又缠着欧冶山请教了许多锻造兵器的问题之后,刘尚冲着欧冶山再施一礼,说道,“时候不早了,小子就不打扰前辈休息了,今日与前辈一席话,胜过十年苦读。以后再来拜访,还请前辈不要嫌小子烦人才是”。
“哪里哪里,公子有事尽管过来便是”,欧冶山冲着大汉摆了摆手说道,“小炎,还不快代我去送送公子”。
“好嘞”,大汉干脆的应道,“小兄弟,跟我来吧”。
“前辈,小子告辞了”,刘尚说罢随着大汉朝门口走去。
“父亲,那块陨铁真要给这小子用上?”,刘尚走后,一位赤膊大汉开口问道。
“小小年纪,却胸中自有沟壑。咱们欧冶一族的出路,或许就在这个小子身上!”欧冶山看着出口的方向,缓缓说道。
……
另一边,陪着刘尚出门的功夫,大汉正对着刘尚滔滔不绝的说着,“小兄弟,你的枪法够厉害,人也够实在,俺欧冶炎拿你做朋友了,以后你要有啥事,只管来找俺,俺的技术,虽然还比不过俺爷爷,可也比家里好些人厉害了,一点也没问题的”
“嗯,那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刘尚对这个有些“呆萌”的大汉也是很有好感。于是转身对着欧冶炎说道,“既然都是朋友了,那我们先正式的认识一下吧”。
“好呀”,欧冶炎开心的说。
“我叫刘尚”
“俺叫欧冶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