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一颤,强笑道,“你不是说他出差了吗?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们不是很要好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们也是因为你才认识的啊,而且我和程学长真的不熟,你别想太多了,好吗?”
“因为我才认识...”杨蕊低声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随后抬起头来看我,“那我现在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话说完,她拉着我就要往楼下走,我努力挣脱,“不...不用了,既然他在家,那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挣脱不开,我的手在她的手里已经泛白起来,而且她的力道还在不断加大,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嘘!”杨蕊将手指放在唇间,将声音压了下来,“你听到了吗?他在叫我。”
我的身子一抖,程淮君就站在杨蕊的身后,意想之外的,他的眼中并没有多大的愤怒与不甘,相反的,更多的是不舍与心疼。
“他在跟我说,他好疼。我也很疼,可是,如果我不这样的话,他就要跑,我怎么能让他离开,你说是吗?”杨蕊还在说着,并且已经拉着我到了他们的屋子面前,那个壁橱,就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
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已经快哭了出来,“杨蕊,你不要这样。”
杨蕊当然不会听我的,“咔擦”一声,她将门关上,转过身来,将我一步步地地拉向那个壁橱。
“小黎啊,如果你真的对我好,让我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说话之间,杨蕊已经将壁橱的门打开,“吱呀”的一声,我颤抖地睁开了眼睛。
程淮君就被放在里面,壁橱太小,他高大的身形是被硬塞进去的,后背明显弯曲下去,头部的伤口抵在了壁橱上方,鲜血流了一地,已经凝结成块。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脸上的表情及其痛苦,看过一眼之后,我就觉得胃里的东西在不停地翻腾,随时会干呕出来。
而杨蕊似乎没有看到我的反应,她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走过去,站在程淮君臂弯的空隙下,拦住了他的腰。
她叫我,“小黎啊,你帮我把这壁橱封起来,好不好?”
她伸手抚上程淮君已经发青的脸,闭上眼睛,“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挣脱开她的舒服,我立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然后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杨蕊催促着我,“快点,我不能让阿淮等太久。”
我深吸一口气,回答她,“可是,他不愿意你这样做。”
“你说什么?”杨蕊猛地睁开眼睛,从里面散发出骇人的眼神,“你是不是想要拆散我们两个?”
眼看着她一步步地逼近,我只能向后退着,“你先冷静一点,你听我说,程学长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别人,无论是大学的时候,还是你们以前,抑或者是现在,他都没有喜欢过别人。在他的心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想要跟你一起走下去,可是现在,你们两个已经没有办法在一起了,他不愿意你跟随他,他要你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面。”
杨蕊摇头,“你骗我!你就是想要拆散我们两个!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的话音一落,我却听到了外面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一道声音传来,“是你吗黎漾?是不是你在里面?”
那个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杨蕊又说道,“你居然还通知了别人!你这个贱人!”
她的话一说完,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水果刀,直接朝我刺了过来。
我这个晚上已经受了无数的惊吓,一时之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眼看着那把水果刀便要刺入我的额头,“嘭”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人踢开,随即一个身影覆在了我的身体上面,用身体,替我挡住了那把刀。
鲜红的血液立即湿透了他的衣服,粘在我的手上,我依然有些反应不过,等到我想起来的时候,那人的声音,已经在我的身旁倒了下去。
林建。
他已经昏迷了过去,往日带着笑容的俊朗的脸上此刻眉头紧皱,痛苦不堪,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疼,那把刀直直地插进他左侧胸口,或许直入他的心脏,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他是不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开始一遍遍地叫他,“林学长,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快点醒醒!”
下午的时候,他还带领着他的篮球队走上冠军的领奖台,他曾经跟我说过,他的高考目标是北京大学,他还说过,到那个时候,我去北京的话他就能带我去故宫**颐和园人民大会堂,他俊朗的面容曾经给过我无数温暖的额笑容,曾经对我说过,喜欢我。
而此刻,他就倒在了我的面前。
因为我。
杨蕊还在哈哈大笑着,“好!好!都去死!你们都去死!”
我狠狠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没有了泪水,我看着她,声音嘶哑,“你以为死了你们就能在一起吗?你想错了!就算你跟着他去,他也不会原谅你!就算有来生,他也不愿意再认识你!为了让他不离开你,你就把他杀了,你就是一个疯子!疯子!”
我知道此刻激怒她的后果,然而,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想如果我不说出那样的话,我一定会疯掉的,一定会疯掉的。
身边传来程淮君的怒吼,他极度的不满,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爱的人,可是,我呢?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或者跟沈长洛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更多的,是值得不值得。
我为了他们曾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我甚至连累了所有关心我的人!
无论是生我养我的张芳女士,还是此刻躺在我面前的林建。
他们都因为我,死了。
或许,真正该死的人,是我。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杨蕊的刀再次像我刺了过来,而这次,我依然没有躲。
只是这一次,她的刀依然没能落在我的身上,因为在她距离我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咽呜,随即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而在她的身后,我看到了另一个人。
哦,沈长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