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炀拍吻戏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件可以算得上搞笑的事情,和苏炀真的是太过熟悉,俞菲甚至已经开始担心起来等等正式拍摄的时候他们会笑场的次数。自从那天苏炀莫名其妙笑场之后,剧组里就开始盛行一种规定,笑场罚款。之前也在其他组里有过这种制度,可罚款罚得如此心狠的剧组,这该是第一个,俞菲在心中暗暗算了下,她觉得自己和苏炀非常有可能笑出去一个月的生活费。
苏炀看到俞菲又在走神,戳了戳俞菲的手臂,“不就是和我拍吻戏嘛,至于露出这苦大仇深的表情?”
俞菲苦恼的叹了口气,“我是在想笑场罚款的事情,感觉今天要大出血了。你说导演不是最近缺少资金才加的吻戏吧?”
苏炀挂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望着俞菲,“这部电影不只是顾氏一个赞助商,剧组缺什么都不可能缺少资金,我倒是觉得是需要你我来推一推话题,先预热预热。”
俞菲边听边点头,苏炀这个解释确实更合理,然后她又低头扫了几眼那四个大字,更加苦恼的抬起头来看着苏炀,“我们讨论下自由发挥,苏炀,你主动还是我主动?”
苏炀嘴角勾着笑,故作暧昧的神情,“你强吻我怎么样,看点十足。”
小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苏炀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或者壁咚?嗯,怎么想都觉得这点子棒极了,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一番话说得极其不要脸,顺理成章的不要脸。
俞菲直接把剧本按在苏炀的脸上,“那让我先来纸咚你好了。”
一阵打闹过后,俞菲和苏炀开始认真的沟通到底要怎么样拍摄,结合前后剧情其实苏炀主动或俞菲主动都可以,最后还是去请导演定夺。
“你们自由发挥。”哪怕问到导演那里也是这句话,他对着苏炀和俞菲很潇洒的挥挥手,“你们都是专业演员,给你们限制条条框框反而碍手碍脚,这一场你们自由发挥,我现在什么意见也不提,尽量自然些。”
俞菲听着导演的话,似乎确实回答的很实在,可她总感觉导演眼中闪着难以言说的笑意,就好像是苏炀说的,希望她和他用绯闻造势。
上午内景的拍摄异常顺利,随即剧组转战到这座城市的某个大型商场里,人来人往的。虽然导演选的是商场的某个角落,虽然拍摄的地点原本人不多,可等到设备器材什么的支架好以后,围观的人也随之多了起来,乌压压的一片,甚至还能在围观人群中看到不少剧组里熟悉的面孔。
俞菲和苏炀肩并肩坐在一起嚼口香糖,两个人插科打诨打发时间。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谁也不会因为人多就犯怵。不过当导演出现的时候,俞菲看到了他身旁走着的那个人,真的开始开始犯怵起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俞菲偏过头去自言自语。
“昨晚就回来了,你一点印象都没有?”苏炀很惊讶地看着俞菲。
“我为什么要有印象?”
“没,没什么……”
导演看着聚集得越来越多的人皱起眉来,指挥一批工作人员清场,另一批调整布景反光板之类的抓紧时间拍摄。苏炀和俞菲这时候也调整好心情站起来准备拍摄,但真正站到场地中央,大约是紧张的缘故,她的手心开始微微出汗,可俞菲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紧张,也许是因为……他。
苏炀注意到了俞菲情绪的变化,趁着还没有正式开机凑过去取笑俞菲,说你怕什么啊,在场的有没有你的恋人之类的,不是人多你怂了吧。苏炀的语气中充满调侃之意,连微笑的表情在俞菲眼中都愈加欠揍起来。
俞菲觉得她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真的仿佛是那人的猎物,心甘情愿的走进圈套。趁着还没有深陷进去,一定要抢先抽离开来,俞菲这么告诫自己。
苏炀看着俞菲表情或晴或暗的不断变化,忽然心中就生出几分寂寥来。
第一遍正式开拍,俞菲追赶,苏炀回身拥住,一番对白后他的脸慢慢压下来,凝重又深情,俞菲死死拽住他的衣角才让自己没有笑场。鼻子碰到一起的时候,痒痒的,但俞菲还是拼命忍住笑意,可导演先喊了停,说状态不够投入。
然后就像是进入了个死循环似的。
俞菲主动。
卡。状态不对。
苏炀主动。
卡。状态不对。
俞菲苏炀顺其自然没有谁过于主动。
卡。状态还是不对。
这一段戏拍了四遍还是没有过,到最后苏炀都开始抗议,说导演您真的不是为了凑花絮?
导演十分正经的摆手解释,“当然不是,我希望你们二人能演出一份肆意流露出的激情来,而不是这种感觉。我知道你们认识很久也很熟,但不要做苏炀和俞菲,你们现在不是苏炀和俞菲。不要这么小心翼翼,带着如此多压抑的成分,尤其是苏炀,放轻松些。”
苏炀摸摸头似乎有些郁闷,垂着眼眉和俞菲开玩笑,“导演让你占尽我的便宜了。”
俞菲听到这话后毫不客气的送给苏炀一记爆栗,“我才是郁闷的那个呢,导演都说我发挥的不错。”
苏炀翻了个白眼,“你哪只耳朵听到导演说了这句话?幻听了吧你。”
俞菲把白眼丢还给苏炀,“我两只耳朵都听见导演说‘尤其是苏炀’,这就是对我的夸奖。”
苏炀的眼神越过俞菲定在某个位置,然后咧嘴笑了起来,“不只是导演,我看某位投资商的表情也是对你的夸奖呢,小菲菲。”
俞菲刹时变了脸色,顺着苏炀的目光扭过看过去。场边的顾昱似乎是在笑着的,可又好像不是在笑着的。他堆积在眼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呢,竟然让此时的俞菲都微微慌乱了起来。
为了扑灭这种慌乱,也为了不继续增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和苏炀亲吻的次数,俞菲揉揉眉心对导演建议,“要不然您指导下我和苏炀吧,苏炀,上。”
苏炀很大方的伸手张开怀抱,“来来来,快点结束这场吻戏,我都开始心疼胶片了。”
导演立刻推脱,“在片场可以,这人这么多,应该没有想看我和你这般的……你和俞菲商量就好。”
俞菲和苏炀很无奈的看着彼此,最后还是俞菲开口,“要不然还是我主动好了,你跟着我的节奏走。”
导演开机打板。
俞菲很焦急的奔跑,在吵吵闹闹的人群中挤过来,带着难舍的表情,直挺挺的扑进苏炀的怀抱,口中唤着苏炀电影中的人物名字,说娶我回家。然后踮起脚单手勾住苏炀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苏炀似乎是没有想到俞菲真的会这么主动,有那么几秒的失神,可是很快回到了状态握住俞菲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吻着。
然后导演喊了结束。
俞菲在不经意间瞥向刚才顾昱所在的地方,此刻已经再无人影。
吻戏圆满结束后剧组人马又浩浩荡荡赶往下一个取景地,俞菲忙得晕头转向,于是那点小心思也被扔到了脑后。收工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俞菲慢悠悠地在走廊里行进,可脚步却因为赫然出现在她房间门前的那道影子而停顿下来。
那人就是在这时略微抬起头,刚好和俞菲的目光对上,其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
“你怎么在这里?”俞菲看到他觉得自己头好像更疼了几分,揉着太阳穴蹙着眉问道。
“我在等你。”
俞菲看了看他,又迈开脚步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只希望能扑倒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今天辗转了好几个场地累得人仰马翻,她现在可没有力气来应付顾昱。
可没有走出几步,俞菲就看到顾昱朝她逼近,将她抵在墙上,然后,顾昱的吻就那样落了下来。温温柔柔的,像是满心爱恋的高中小男生。后来慢慢变得粗暴起来,只要俞菲稍稍动弹他的力道就会更大,将俞菲逼得没有退路,渐渐神智都开始不清明起来。
然后嘴唇上有一阵疼痛,唇齿间弥漫出腥甜之味来,顾昱也是在这时松开了对俞菲的禁锢。唇分后,俞菲大抵是恢复了一些意识的,连忙用手捂住嘴,抚摸之间发现刚才顾昱咬过的地方好像轻微的肿了起来,于是俞菲试着抿抿唇,果然一阵痛感随着这动作传来。
俞菲本来想要再伸手摸摸看,可眼前之人没有给俞菲机会,头再度低了下来。他的唇很柔软,贴上来的时候俞菲甚至能感觉到烫人的温度,烫到她的意识又随之被抛之脑后。顾昱的舌尖舔了舔那块被他咬破的地方,轻轻柔柔的。然后坏心地用唇蹭了蹭,带着调皮的意味。
俞菲。那人抱着她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我的心意,你真的不懂吗?顾昱几乎是贴着俞菲的耳根说出这句话的,距离细微到他的唇很快就能贴上俞菲耳部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