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绝在跑(逃?)出山洞之后去了溪水边,捧起一捧水拍到自己脸上,待清醒一些之后往山林深处去了。
而文郁锦则在山洞中呆坐在,还没从刚才那一幕中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不明白秦彦绝打自己一巴掌做什么……
嘶……那一巴掌可真是实在啊,听着就疼……
过了一会儿,洞口堆积的山石发出滚落的响声,文郁锦一惊,怕又是什么灵兽出现了,于是高声问道:“谁!”
“诶!锦儿你醒啦!”洞口竟然传来了寒微然的声音,听到文郁锦的声音之后,确认了文郁锦并无大碍,她更加兴奋了,同时催促道:“哎,你快一点啊,怎么还没我快呢,好歹你也是个修行者吧……”
“知道了知道了。”之后传来了夏廉略有些无奈的声音,“我只是个羸弱的泥腿子而已嘛,您就通融通融?”
“谁叫你堆得这么严实。”寒微然酸他,哼了一声道。
夏廉又笑,听着声音,好像特别开心似的:“是,是,都怪我。”
山石砸落的声音愈发频繁了。
片刻后,在一声巨响之下,堆积的山石终于缺出一个大口子,外面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斜下来,让文郁锦有些不适应,微微闭上了眼睛。
“哎呦,可累死我了,你是不知道我费了千辛万苦才挖到这几株药啊。”寒微然一进山洞,就瘫坐在地上,抱起打来的溪水开始喝。
文郁锦闻言笑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寒大将军,将军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了。”
这可直把寒微然哄得飞上天,顿时得意起来:“本大将军神威盖世,你能嫁于本将军,那可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
文郁锦却突然变了脸,笑骂道:“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嘚瑟!”
寒微然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又灌了一口水,同时从衣襟里掏出些草药,吩咐道:“夏廉,煎药去。”
夏廉撇撇嘴,还是起身去了。
他拿起文郁锦唯一幸存的小锅,把溪水倒进去,用树枝搭成架子开始煎药。
文郁锦似乎想起些什么,问道:“诶,那头灵兽怎么样了?”
“哦,死了。”寒微然表情都不变一下。
文郁锦有些吃惊:“死了?怎么死的?”
寒微然撇撇嘴,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说道:“还能怎么死的,被秦彦绝杀了呗……真没想到这小子那么厉害,以后可不能再轻易跟他抬杠了,我可打不过他。”
她还在不服气地碎碎念着,却没发现文郁锦在她说出秦彦绝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眼神飘忽了,后面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想起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特别安静,而自己出去寻找草药的时候也没有听见打斗声,当时因为急于寻找草药,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现在想来……恐怕在哪之前,灵兽就已经被秦彦绝杀死了。
没想到他竟然强悍到这个地步,这可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了。
他真的是还没成为修行者、并且天赋段数是最低等的普通人吗?
若他日后成为了修行者,再加上他本身的实力……那该有多可怕。
说起秦彦绝,夏廉就想起自己和寒微然走到山洞附近时看到的,于是问道:“文姑娘,刚刚在下看见秦兄匆匆忙忙跑出去了,叫他他也没有回头,这是怎么了呢?”
听见夏廉这话,寒微然抓过头,也疑惑地看着文郁锦。
文郁锦肩膀一缩,眼神可疑地四处飘忽。
“哦,”夏廉猛然想起什么一般,左手握拳拍在右手掌上:“秦兄还没穿上衣。”
“噗——”寒微然直接一口水喷出来,随便用袖子擦干净脸,猛地一扭头,皱着眉撇着嘴盯着文郁锦。
当时寒微然走在夏廉的身后,正在低头数着采来的草药数量,待听到夏廉的声音之后才抬起头看去,也只模模糊糊看见一个黑漆漆的背影,并没有看见具体情况。
看着寒微然那种“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的眼神,文郁锦终于受不住,嗯嗯啊啊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就是给他上了上药,他醒过来之后就……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跑出去了……”
“嘶……”寒微然吸了一口冷气,叹道:“这可真劲爆……”
“劲爆什么啊!上药而已!”文郁锦恼羞成怒,想站起来理论,胸口却抽得一痛,又跌坐回去。
寒微然见她这样,可不敢再逗她了,忙安抚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摸了他身体吗,他一个男人,又少不了二两肉。”
文郁锦满头黑线:“喂喂喂,这样说得好像我是玷污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之身却不打算负责的负心汉一样……”
寒微然笑着糊弄过去,蹲在夏廉身边跟他一起看锅去了。
文郁锦却坐在原地啧了一声,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嗯……手感还挺好的。
……
寒微然带来的草药十分有效,虽然治不了骨折,却有效地缓解了文郁锦的血气胸症状,咳嗽轻得多了。
也不知道秦彦绝干什么去了,连从不离手的刀都没有拿,就放在山洞里,他曾经躺着的地方旁边。
此刻无事,文郁锦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刀的样子。
这柄刀通体黑色,沉静而内敛,没有一丝杂色,仅在刀柄头部、刀锷和刀鞘底部雕着一些细密的金色花纹。
刀柄处缠着一些布条,因为长时间没有更换,所以有很多地方都破损了;上面沾满了血迹,还有些暗色的血痕,似乎是因为在布条上浸泡得太久,洗都洗不掉了。
回想一下,这两天时间里,秦彦绝似乎从来没有放下过这把刀,平时就挂在左腰侧边,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的手都会立刻摸上刀柄;闲暇时刻也会抽出刀刃不停地擦拭着,明明已经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了,可他还是在不停地擦着,神情专注且投入。
似乎是看见了文郁锦在看着秦彦绝的刀,寒微然挑了挑眉,走到她身边坐下,说道:“怎么样,这刀帅吧。”
听到她的声音,文郁锦愣了一下,抬头看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寒微然笑笑,眼神中不由自主闪出自豪的光芒:“你家没有从军之人,所以不太了解,这刀叫做阻刀,是我惊岚最厉害的制式军刀,整片大陆上都找不到比这阻刀更厉害的军刀了。”
“阻刀与别的刀有什么不同吗?”文郁锦问道。
寒微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这是只有惊岚最精锐士兵才有佩戴资格的武器,像是我爹的镇北边军、和那秦彦绝之前在的天擎边军才能配备阻刀,而其他军队根本没有资格。”
“这又是为何?”
“因为阻刀啊,是整个世间军刀里造价最高的,就连另外两个国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造这样的军刀,所以另外那两个国里的一些修行者,甚至会从黑市专门购买我们的阻刀当做兵器。”寒微然眉飞色舞地说道,“这阻刀长三尺,宽一寸,刀刃轻薄、却又坚硬无比,就连惊岚最好的盔甲都能一刀斩开,如果由修行者来使用,这样的利器简直就是对敌的杀手锏。“”
修行者体内的灵力可以使修行者比普通人保存剧烈运动的时间更长,如果普通人能一次性斩开十具盔甲,那么修行者就可能斩开二十具、甚至三十具盔甲。
但是一个平常水平的修行者体内的灵力,最多也只能支撑其斩掉几十具盔甲而已,在真正的战斗中,面对对方十几万、几十万、甚至有可能上百万的兵力,这根本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于是文郁锦出声辩驳,但是还没等她说上几句自己的观点,寒微然就立刻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她,说道:“那是一个修行者,倘若我们也有十几万、几十万的修行者呢?”
文郁锦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这时,寒微然继续说道:“别看秦彦绝还不是修行者,但真实的情况是,无论是镇北边军还是天擎边军,里面的士兵有四成以上都是修行者,剩下的那些,就算不是修行者,也是比普通人是身体强了数倍的人……当然了,那些人自然没有秦彦绝这么变态就是了。”
“这……这怎么可能?不是说修行者是十分稀少的吗……”文郁锦问道。
按照惯例,以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了解来看,一万个普通人里面可能都不会出现一个修行者,所以每一个修行者都是十分宝贵的资源。
但是如果按照寒微然的说法,那修行者可能也并不是那么的珍稀了。
难道这个世界与自己了解的情况并不相符吗?
“哎,有句话你没听过吗。”寒微然却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她把衣服叠起来放在脑后,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在我们惊岚啊,修行者最多的有三个地方,一是京城,二是云阡学院,而这第三嘛……自然就是我们惊岚的两支精锐边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