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苏应衡裤腰以上到背部中央都亮了出来。
结实紧绷的麦色肌理上,布着好几条触目惊心的红痕。
有些已经泛青,肿了起来,交错在一起,十分可怖。
艾笙傻眼,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苏应衡趁着她没回过神,赶紧夺过衣角,转过身去。
“这……怎么回事?”艾笙心疼得眼睛都红了,焦急地问他。
苏应衡怕她着急,一脸云淡风轻。
手撑住她两边肩膀:“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皮外伤。”
“哪有这么严重的皮外伤?”她显然不信。眼底忽地划过一线清明,“是不是爷爷……”
苏应衡苦笑:“老爷子是真生气了。”
艾笙皱着眉,推他:“你转过去。”
“我真没有那么脆弱”她眼里已经水汪汪,等会儿看到它背上的伤痕,哭了怎么办?
她流眼泪,比他背上那几道拐棍抽出来的红痕揪心多了。
“没事你怎么想偷偷跑到浴室上药?”艾笙可不傻。
苏应衡俊脸上划过无奈,“爷爷替你抱不平呢,你这个苦主却来心疼我。他要是知道了,得多恨铁不成钢?”
艾笙抿了抿唇:“你都告诉他了?”
“爷爷年纪虽然大了,却不糊涂,还跟年轻时候一样明察秋毫。即使我今天不说,他之后也会去查。到时候,就不是用拐棍当家法了。”
“那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啊?”艾笙小声嘟囔。
“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他大概是真的失望。直骂我是我爸的种。”
一句话把儿子孙子都骂了,这老爷子还真是省事。
艾笙拉着苏应衡:“你自己怎么上药?过来,我帮你抹。”
苏应衡说没事:“我手长。”
适时艾笙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下。
艾笙牵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
苏应衡的掌心被柔软地拱了一下。
艾笙抬头,义正言辞地说:“看见没有,两票对一票。”
她胡扯起来,苏应衡不是对手。
拽着他到床边坐下,艾笙掰过他的身体,让他背对自己。
将蓝色稠制睡衣掀起来,乌青红肿交错的痕迹让她心尖一颤。
她指尖轻触上去,苏应衡的背部肌理条件反射般的绷紧。
艾笙把药盒打开,将膏状的外伤药轻轻抹在他的伤处。
她动作很慢,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工艺品。
苏应衡半天没听见她出声,不安地问:“你别是哭了吧?”
他虽然没说中,但也差不多了,艾笙闷闷地说:“没有。”
“随便抹抹就行了,不用在我背上发挥完美主义。”
“想得美!”
艾笙终于抹完了,用纸巾擦了擦手,轻轻在他上药的地方吹气。
苏应衡背部扭动,又痒又舒服。
艾笙警告他:“你可不能敷衍了事。每天都得按时上药。否则留疤了,你对我的吸引力会大打折扣。”
这个后果很严重。
苏应衡迟疑地说:“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得都快溢出来了,减少一点会正好的吧?”
艾笙在被子上拍了一下,“啪”的闷响,“你!”
见他生气,苏应衡急忙扭身。
两人靠得近,他这一动,背部擦在艾笙唇上。
凉凉的药膏有些粘腻,呼吸间全是药味。
艾笙气得呼吸都乱了频率。
苏应衡憋着笑,用湿纸巾将她脸上的药擦掉。
艾笙不满地瞪他。
等清理完毕,苏应衡凑近,轻轻含住她的嘴唇,克制地,温柔地用舌尖把玩。
艾笙推着他的胸口,抵不过他的力道,只能臣服。
房间里静下来,辗转的水泽声从耳膜灌进心里,耳红心跳。
良久,苏应衡才退开。
艾笙颤着黑长的睫毛,平复着呼吸。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睛。
“一股药味!”艾笙手背擦着嘴唇。
苏应衡低笑着抵住她的额头:“这叫同甘共苦。”
艾笙把手碰到他背上的伤口,只好两只手勾在他脖子上。
苏应衡拍拍她的后背:“等我洗漱完,在陪你睡觉。”
艾笙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的发茬,乖巧地“嗯”了一声。
苏应衡背上有伤,平躺着会疼。只能侧着睡。
第二天早晨醒过来,整个人都是僵的。
艾笙一骨碌也跟着爬起来,“背上还疼不疼?”
她大起大落的动作,让苏应衡眼皮直跳,“你慢慢地起身,别着急。”
艾笙见他瞪眼,立马认错:“我知道,我知道,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还没说完话,已经上手去掀苏应衡的睡衣。
苏应衡“哎哎”地扭着身子,“大早晨地,你干嘛?”
“我看看,好点儿没有。”
苏应衡任她去了。
艾笙将他的衣摆撩到肩膀上,只见昨天泛红的地方都乌青变肿,原本匀称性感的后背面目全非。
“好看吗?”他问。
“啊?”
“你看了那么久。”
艾笙讪讪地衣服放下来:“蔡姨说医生还没走,让他给你瞧瞧吧。”
苏应衡说不用:“等淤青散了就好了。”
艾笙拗不过他,又给他上了一次药,找了件宽松的衣服让他穿上。
收拾好之后,两人朝前院走去。
刚上过药,背上火辣辣地疼。苏应衡身姿跟平时一样,挺得笔直,像一棵风雨不折的翠竹。
如果不知道内情,没人会察觉他受伤。
艾笙瞄了他一眼:“你背不用挺那么直,绷着肌肉,伤口会疼。”
要他弯腰驼背,简直比给他两刀还难受。
苏应衡摇头:“我习惯了。”
艾笙心里叹了口气。
转眼,就到了饭厅。
苏承源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老人家似乎没睡好,这会儿正闭目养神。
听见脚步声,也没有睁开眼。
艾笙一眼就注意到他旁边那根雕着寿字的拐棍。
古老,遒劲,带着岁月累积下来的力道。
抽在身上肯定像刀劈过去。
艾笙蹑手蹑脚走过去,默默将拐棍放远一点儿。
“来了?”她刚转身,一道沧桑的声音就像给她施了定身术。
艾笙硬着头皮笑道:“爷爷,早!”
苏承源放缓声气,“身体没事了吧?”
艾笙点头:“医生说没大碍了。”
有事的另有其人。
她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苏承源从始至终没看苏应衡一眼。三人食不言寝不语,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筷子碰到瓷器的声音。
饭后,苏承源把两人叫到春晖堂。
上了茶,苏承源才叹气道:“家门不幸啊。”
艾笙忐忑地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总是要往前看的。”
苏承源自然知道,她说这话,是为了维护苏应衡。
心里的沉重轻了一些,终于露出云开雾散的笑容:“这个混账这样对你,你竟然还帮她说好话?”
艾笙眼珠转了两圈,“那您尽管帮我骂他!只是……别动手就行了。”
苏承源看向坐在一旁的苏应衡,火气又来了:“艾笙不计前嫌,你还不赶紧表个态!”
“她知道我对她的心思,不用走过场”苏应衡倒是淡定。
苏承源却觉得他实在自大,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我还不知道你?想要的,就会死死攥在掌心里。艾笙,你别怕他,如果有一天你真烦了他,就来找我,我替你做主!”
苏应衡脸色大变,失声叫道:“爷爷!”
之前艾笙不是没有动过离开他的心思。
苏应衡在束州只手遮天,不管她多强硬,也不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苏承源这样说,无非是要给艾笙做后盾。
如果哪天她厌倦了当下的生活,苏承源不会放任苏应衡继续掌控她的生活。
苏应衡怕的就是他插手,情绪才会那么激动。
艾笙没多说什么,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应衡对她的回答很不满,眉头从头皱到尾。
苏承源晚上也没睡好,说了会儿话,脸上就出现倦色。
艾笙扶着他回了房,出门就看见苏应衡站在走廊里发呆。
即使昨天爷爷一棍棍地抽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今天那句对艾笙的承诺震慑力大。
对于荀智渊夫妇,他愧疚过,但从不后悔。
如果没有那堆被埋藏在岁月里的糟粕,他和艾笙之间又怎么能开花结果?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卑鄙,自私。只要能长长久久地把她留在身边,他愿意把那些缺点发挥到极致。
“在想什么?”艾笙探着颗小脑袋,去看他的神色。
苏应衡回神,手掌撑在她头顶,“在想怎么讨好你,才不会被踢出局。”
艾笙喜闻乐见:“有结论了吗?”
“嗯,卖力一点儿。”
艾笙迷茫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房间里传来几声咳嗽。
她瞪大眼,脸上冒烟。
意识到苏应衡指的是哪方面。还被屋子里的爷爷听见了……
她简直没脸见人。
艾笙扯着苏应衡的袖子:“赶快走!”
苏应衡笑得很坏,专门踩人尾巴:“那么急干嘛,我还没跟你说明白具体方案呢!”
艾笙推他:“你走不走!”
苏应衡“嘶”的一声。
艾笙赶紧收回手。一时没注意,忘记他背上有伤。
立刻紧张地问:“没事吧?”
苏应衡轻蔑地说:“就你这猫似的手劲?”
两人正说得热闹,蔡阿姨迎面走了过来:“老首长休息了?”
艾笙:“嗯,刚躺下。”
蔡姨:“他的拐杖忘在饭厅里了,我给他送过来。省得他醒了之后找不着。”
苏应衡意味深长地瞅艾笙一眼,“爷爷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给你当靠山之类的话,你听听就得了。
艾笙倒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对蔡姨说:“您去吧,我们先回橘园了。”
蔡姨:“这么着急干嘛,吃了午饭再走吧。”
要搁平时,多待会儿也无所谓。可当下老爷子对苏应衡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艾笙怕爷孙俩又犯拧,等爷爷气消了也好。
于是她说:“燕槐已经迟了,他得去公司。我一个人留这儿,还得让大家挂心,就先回去了。”
苏应衡点头:“过两天我们再来。”
真被艾笙歪打正着,苏应衡公司真的有事。
他把艾笙送回家,就去了瑞信大厦。
接下来几天,他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艾笙又开始了平静无波的养胎生活。
中间倒不是没有水花。
有媒体报道说赵从霜急于在娱乐圈立足,已经给好几个剧组发过简历。
可全都石沉海底。某天去堵一位著名电视剧导演,对方指着鼻子骂她心术不正。
赵从霜被打击得元气大伤,好几天没去学校。
墙倒众人推,她旷课的消息被人放出去,更让大众对她没有好印象。
一时间,赵从霜成了90后的反面教材。
转眼,宝宝已经八个月了。
艾笙肚子就像吹气球一样大起来,动作显得很笨重。
苏应衡愈加限制她的出行,还把卧室从楼上搬到了楼下。
他也尽量抽时间陪她,许多文件都是带回家来看。
完全居家的模样。
日子过得单调却不无聊。
这天艾笙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苏应衡处理完公事,一看见她贵妃醉酒的姿势就发笑。
笑完又板起脸:“有点正形没有?当心窝到孩子。”
“也不知它怎么回事,今天特别活跃,就这姿势他才不会踢人”艾笙有些担心,这么个捣蛋鬼,将来自己降伏不住。
苏应衡踱过去,自己坐下,然后将艾笙拉到他大腿上坐着。
艾笙背靠在他胸前,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头顶。他的下颌抵在自己肩头,完全是把她当抱抱熊。
“我是不是变胖了?”艾笙联想到抱抱熊的体型,开始发散性思维。
“没有”他语气坚决,很具说服力,“你只是变软乎了。”
艾笙叹气:“你真是让我感受到了语言的博大精深。”
“博大茎深的难道不是我吗?”他雪白的牙齿在她耳垂上轻啃一口。
艾笙受不了这种刺激,身体扭了一下,坐直身体,拿起遥控器一本正经地换台。表情禁欲。
表示自己拒绝一切男色诱惑。
苏应衡低笑着,下巴在她肩膀上轻蹭。
艾笙已经习惯了他偶尔孩子气的动作。也不理会。
越理他越来劲。
某台的电视剧一晃而过,艾笙惯性地按下一个,心里一突,又调了回去。
电视里正播着一部清宫戏。
一个身着白衫的年轻女人蓬头垢面地跪在地上,被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的女主角不停掌掴。
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艾笙的老熟人赵从霜。
赵从霜画着浓妆,掩盖了原本的青涩,五官更加深邃立体。
配上她意气风发的表情,一反女主角给人的小白花印象。
艾笙怔住:“温序不是拒绝她了吗?她还是进了剧组?”
苏应衡摇头:“这不是温序投资的那部戏。”
艾笙心里转了两圈。赵从霜被温序拒绝后,另起炉灶,拍了另一部清宫戏。怎么看怎么有股打擂台的意思。
“你看”苏应衡指了指电视,液晶屏幕里,赵从霜主演的贵妃还在向可怜的女配施虐,“她是真打,并没有借位。”
他是有着十年拍戏经验的影帝,自然看得出镜头下的猫腻。
艾笙心里一凛,看得更加仔细。
赵从霜又是一巴掌狠抽下去,女配痛呼一声,直接倒地。
脸上红肿的伤痕交错,痛得眼泪直流。
她缩成一团,直往后躲,眼底深刻的惊惧并不是纯熟的演技就能表现出来的。
“这都好几分钟了,一直在演她单方面暴打女配,剧情也太……”艾笙咋舌,这到底是在拍戏,还是泄愤?
赵从霜还不罢休,追过去,一把揪住女配的头发。
后者满脸痛色,被硬逼着仰起脸。
她的正脸暴露在镜头下。
即使狼狈,也隐约能辨认出她清丽的原貌。
大大的杏眼,小巧挺直的鼻梁,即使不笑嘴角也带着上挑的弧度。
竟然和艾笙有七八分像!
夫妻两同时愣住了。
原来这才是赵从霜的真实想法。她想凌虐的不是别人,而是艾笙!
可苏应衡把艾笙护得滴水不漏,赵从霜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赵从霜只能另辟蹊径,找了个替代品,来发泄自己的满腔怒火。
艾笙看着那个如同置身屠刀下,却难以脱身的女孩子,一阵战栗。
赵从霜哪儿像个二十出头的天真女孩儿?她简直是个年轻的魔鬼!
苏应衡把怀抱收紧,将电视关掉。
轻声安抚:“别怕,她就是近不了你的身,才会找别人出气。”
艾笙耳边仍回荡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惊心动魄的脆响。
她眼睛发直,喃喃地说:“那个女孩子是无辜的,要不是她和我长得像,也不会这么被赵从霜……”
“不是的!”苏应衡怕她钻牛角尖,出声打断她,“她的五官最多和你有三分像,但现在化妆技术高超,如同整容。仿照你的模样装扮,并不困难。”
艾笙扭头,不确定地问:“真是这样吗?”
苏应衡认真地回答:“我以自己的从业经验向你保证。”
艾笙身上仍然发寒,闭着眼睛,呼吸略显急促。
苏应衡摸了摸她的头发:“别胡思乱想,有我在,她不敢动你一根头发。”
艾笙转了个方向,抱住他结实的劲腰,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寻求安全感:“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孩子很可怜。如果我还是那个靠打工为生的穷学生,说不定被赵从霜霸凌的人,就是我。”
苏应衡摸了摸她的小脸,轻声道:“这个假设的前提,是没有嫁给我。你命里注定是我的人,所以假设不成立。”
“是我运气好。”
“我运气比你更好。”
两人同时静了一下,又相视而笑。
心里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艾笙一连两天做了噩梦。
她梦见电视里那个女配角变成了自己,赵从霜狞笑着,眼底凝出阴森的寒意,高高地朝自己扬起巴掌。
暖烘烘地被子里,艾笙蹬了一下腿,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一下子睁开眼。
她像只被晾在沙滩上的鱼,缺氧地大口喘气。
苏应衡端着牛奶进门,看她额头上冒着虚汗,皱眉问道:“怎么了?”
艾笙还有点儿没缓过神,缓缓摇了摇头,“就是靥着了。”
苏应衡以指为梳,动作轻柔地帮她理了理头发,“最近怎么心神不宁的?”
“可能是这两天没出门,有点儿闷吧”她胡乱找了个理由。
苏应衡瞧了眼她挺起来的肚子,最后咬牙下了决心:“那今天带你出门转转吧。”
艾笙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抓住他的袖口,“我想回A大!”
看她这么兴奋,苏应衡不忍拂她的意,笑着点头:“那就A大半日游。”
艾笙在床上蹦了一下,重心太低,没蹦起来。
唉,她已经不是少女了。
吃过早饭,苏应衡给艾笙搭配了衣服换上。两人才出门。
外面阳光明媚,苏应衡往艾笙脑袋上扣了一顶漂亮的遮阳帽,粉嫩嫩的颜色。
如果忽略她的肚子,可以说相当减龄。
艾笙也给他挑了一顶粉色棒球帽,美其名约同颜色,共进退。
“戴个帽子你也能研究出口号来”苏应衡嘴里这么说,还是将帽檐一转,盖在头上。
他肤色不黑,所以与粉色也挺相衬。
笑起来眼睛明晃晃地,里面像装着两颗小太阳。
艾笙想起著名时尚杂志总编对他的评价——帅得高级的美男子。
只是看着他,整颗心都会飘起来。
“到了”苏应衡熄了火,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已经看着我发了一路呆。”
艾笙赶紧垂下眼,掩饰性地拿手拨了拨头发:“好久没来学校,在想步行街有哪几家名小吃。”
苏应衡深深看过去,“想了这么久,看来A大附近美食环绕。”
对上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艾笙逃也似的下了车。
外面的空气可畅快多了。
苏应衡把艾笙的帽檐压低一点,环着她变粗的腰往前走。
这时候不是步行街人流量的高峰期,还算清净。
艾笙很馋麻辣烫,站在以前常去的那家店门口,唾液分泌旺盛。
苏应衡迁就她的身高,俯身在她耳边哄道:“乖啊,等你把宝宝生下来,给你买一碗。”
艾笙耷拉着肩膀,“以你霸道总裁的身份,不应该豪气地说,把这家店买下来送给我吗!”
苏应衡立场坚定,“一碗已经是我的底线。”
艾笙捂着心口,激将法失败。
走进校园,熟悉感随着微风扑在脸上。
周围满是活力的学生勾起艾笙的青葱回忆。
看到有几个女孩子一直盯着他们看,苏应衡便牵着艾笙走到报刊栏下,装作将上面的内容看得津津有味。
苏应衡从后面拦住艾笙,将她娇小的身躯与其他人的打量隔离开来。
他的帽檐轻戳在艾笙头上,呼吸靠得很近。
艾笙有些紧张地问:“被人认出来了?”
“没有。”
“那你抱着我干嘛?”
“抱着暖和。”
“……”
警报解除,两人去了艾笙的寝室楼下。
本想叫韩潇和白雨萌出来见面的,可谁知道两人都没有在学校。
艾笙丧气地把手机放进包里。正准备离开,就听宿管部门口闹哄哄地。
一扭头,看见有个年轻女孩儿一脸祈求地对宿管阿姨说:“您让我进去,我找个人,找到了立刻就走。”
“我们这儿是要身份证登记的,你没有我可不能放你进去。”
围着看热闹的几个女孩儿窃窃私语:“她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是啊,长得挺漂亮,会不会是哪个小明星?”
“啊!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还君明珠》里的女二,演慧妃的那个!”
“我也想起来了,被女主角一连扇了二十多个巴掌。你们看,她脸上还带着乌青呢!”
“演女主的赵从霜,就是咱们学校艺术系的。看来网上的爆料是真的,她没用走位,扇巴掌都是来真的。”
……
赵美琳听见她们的讨论声,慌忙扯过头发,遮住侧脸。
她双手合十,朝宿管阿姨做了个拜托的姿势:“我是来找荀艾笙的,找到人,我绝不多呆!”
艾笙听见有人提起自己,和苏应衡对了个眼神。
苏应衡拉着艾笙,快步离开。
走到停车场,艾笙一拍脑袋:“刚刚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和赵从霜演对手戏的女二?”
苏应衡拉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除了你,我看其他女人都脸盲。”
艾笙手撑着后腰,被他一本正经的套路逗笑,“平时少和温序插科打诨。”
苏应衡板着脸,帽檐底下那双眼梢上挑的眸子里,闪着轻嘲,“哼,我连老婆都有了,还不会说情话吗?”
和温序相比,论结婚先后,苏应衡是稳赢的。
而此时,错过了苏应衡夫妻的赵美琳在得知艾笙已经办理休学的消息,众目睽睽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荀艾笙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如今她深居简出,而自己已经没时间了。
一想到赵从霜那张甜美的红唇吐露的恶毒话语,只觉得天空一片阴霾。
“赵从霜能够迅速被包装,带资进组,是因为背后有个专门为她成立的影视公司在捧她。而她的金主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姐夫卫邵东”一回橘园,苏应衡就接到岳南山的电话,对方将调查结果娓娓道来。
“那个女二又是怎么回事?”艾笙从不认识对方,她怎么会找到A大去?
苏应衡心里很肯定,赵美琳像无头苍蝇般的寻觅背后,一定有赵从霜的影子。
“卫邵东带赵美琳露过两次面,估计有了歪心思。赵美琳脾气倔,宁死不从,听会所的服务员说,还被卫邵东打过两次。她找苏太太,也许是因为……”岳南山语调慢下来,因为他听到电话那头,苏应衡的呼吸越来越重。
苏应衡冷笑一声,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因为她和艾笙有几分像,所以想找一个背景强大的保护伞——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浑身冒着寒气,一想到那些人阴魂不散地攀扯上艾笙,额角的青筋便突突地跳动。
忽地,一只小手搭上他的肩膀。力度适中的捏了一下。
苏应衡脸上杀人般的神情像潮水一样退去。
他舒了口气,扭头冲艾笙眨了眨眼,示意她稍等。
艾笙却对他做了个口型:让我跟他说。
苏应衡迟疑半秒,将手机递给她。
“岳先生,你好,我是荀艾笙”艾笙出声,表示手机这边已经换人。
岳南山:“苏太太,您有什么事吗?”
跟他说话就这点好,直来直去,从不卖关子。
艾笙:“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请说。”
“我知道你手底下的人正密切监视着赵从霜的动向。如果她对那个女二——”艾笙顿了一下,她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岳南山提醒:“她叫赵美琳。”
“哦,如果可以,请你照顾一下她的安危。”
岳南山没问她原因,爽快地应了。
艾笙把电话拿得稍远,问苏应衡:“你还有其他事吗?”
苏应衡摇了摇头。
艾笙和岳南山道别,才收了线。
一扭头,便看见苏应衡定定地注视自己。
艾笙好笑地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赵美琳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要帮她?”对待陌生人,他一向心肠冷,手段硬。虽然不觉得艾笙多事,但还是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