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彤本来很少在前台招呼宾客,一来她确实不喜欢抛头露面,二来有季胜的力量在她身后,她也不需要迎奉别人。不过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竟然看见了沈欢,而且是单独一个人点了不少的督威三花,这种精酿啤酒虽然不贵,口感不错,酒精度高达8.5,一看他就是买醉的样子。
易晓彤嘴角一笑,她觉得这个场面实在是太有趣了,从认识沈欢到现在,破天荒地看见他忧郁烦闷,便饶有兴致地来到桌前。
“我们的沈公子居然一个人喝闷酒啊?我真的想不通,还有什么事能让你郁郁寡欢。”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时的沈欢才刚喝没几瓶,还能吟诗作赋。
“可是我横竖都看不出你得意在哪,倒是满脸的失意,这样吧,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怎么?想听故事?”沈欢微微一笑。
“那当然喽,难得看到沈大公子这个样子,怎么能错过背后精彩纷呈的故事呢?”
“行,我出故事,你出酒!”
“一言为定!”
易晓彤喊来服务员换上最好的红酒,却被沈欢拒绝了。
“这个挺好。”他把玩着瓶子,把logo晃到易晓彤眼前,“有位朋友曾经跟我说过,这个图案上天使在左恶魔在右,只有把这酒喝透了才能看见,我今天就想试一试。”
易晓彤也没阻拦他,两人就这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故事如流水,啤酒也如流水,故事越讲越精彩,这酒越喝越迷离。
沈欢的故事,很多都是曾经作为雇佣兵时的趣闻,莫名地对上了易晓彤的口味,易晓彤的未婚夫家华也曾和沈欢一样出生入死。
听到沈欢的故事,她不由得想到了很多过往之事,即使如今早已走出那段经历,释然地面对新生,但是内心深处却深深地留下了这样一份情结。
两人酒量都不差,可以称得上酒友了,喝到五成,沈欢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压抑,道出了苏黛儿和花玲珑的事情。
“于我来说,她们已经刻骨铭心,你无法抹去任意一个。”
易晓彤微微思索,以女人的细致判别道:“我懂,她们就是你的一双翅膀,逆风飞翔时是你的动力,偶尔旋转时只依靠其中一只,但另一只依然在那,等待着另一个方向的盘旋。”
沈欢看了一眼易晓彤,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孩的眼睛是如此通透,自己的心事被她一点就破。
“可是,翅膀也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沈欢举起一瓶就,仰头一饮而尽,说不尽的愁苦。
易晓彤深沉一笑:“哪有翅膀会磕碰到的,不过是坚守在一左一右的天地,她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承认了对方的存在,只不过这女人的占有欲一点都不比男人弱,你单独对她们许下的承诺,她们却生怕对方不知道,这就需要炫耀,又或者是你给对方的承诺,自己毫不知情,ˇˇ.②⑤⑧”
沈欢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易晓彤的开解已经卓有成效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欢和易晓彤碰了碰杯子,“她们应该见面了,我会把对她们的心意真真实实地告诉他们,没有半点偏差,没有丝毫偏爱。”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易晓彤正要干杯。
“别喝了,走,换地方!”
“为什么?”
“我已经看见logo上的天使和魔鬼了!”沈欢释然一笑。
易晓彤换了一身暖装,跟着沈欢出了蓝梦之海,也许是长久以来一直端着优雅,突然间对沈欢的这些突兀很感兴趣,好像释放了束缚在身上的一种沉重,整个人都变得轻快。
“去哪,我让司机送。”
“不要老麻烦别人,从幼儿园起,老师就教导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说着,沈欢跑向路对面,取来了一辆公用自行车。
“你喝醉了吧,骑这个?”易晓彤笑得花枝乱颤。
“人生难得几回醉,醉过一回算一回!”沈欢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可否请您坐一次老司机的自行车。”
易晓彤二话没说,很干脆地坐了上去,轻轻地拽着沈欢的衣角便出发了。
这一刻,易晓彤忽然发现自己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就连夜风拂面都觉得那么清新惬意。
沈欢也乐得像个孩子一样,在无人的街上自由地欢呼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达轰鸣之声,才几秒的功夫,七八辆越野摩托便将二人围了起来。
一个留着长发的男子从摩托上下来,对着沈欢嚷道:“艹,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托个妞了不起啊?”
沈欢只觉得好笑,他们的马达噪音比自己的还扰民,居然好意思数落起别人,一看这七八个人就是半夜飞车党,改装了摩托,丢了消声器,对于这种角色,沈欢理都懒得理。
“你们俩不好好学校待着,出来瞎晃悠个啥啊?”估计这个长发男看见沈欢他们从东海大学方向过来,长相也年轻,又是骑着自行车,便误以为是大学生。
易晓彤也乐了,难得有这样的小鱼小虾来凑热闹,便顺嘴对沈欢说:“呀,师弟,让你声音小点你不听,你看,惊扰到几位大哥了吧,赶紧道歉。”
沈欢憋着笑极力配合着:“各位大哥,小弟一时兴奋——”
还没等沈欢说完,长发男的目光就被易晓彤吸引了,易晓彤这种倾国倾城的姿色在他这种人眼里,无异于天仙级别:“呀,这小妞真特么俏啊!”
七八个男的一看易晓彤,两眼直放光,有两个还直接流出了口水。
“谢谢各位对我师妹的夸奖,我们赶时间,都散了吧!”沈欢不甘心当师弟,嬉皮笑脸地说着。
“你可以滚蛋了,你师妹么,留下来和我们玩玩?”
还玩玩?你还真敢讲啊!沈欢真心为这群飞车党的智商捉鸡啊,现在托着易晓彤的是雇佣兵世界里的“真神”,她的背后还有誉为“法老”的季胜,跟双雄都有联系的女人,你特么敢说玩玩?再多看两眼,眼珠子都把你剜出来。
长发男没有看到沈欢眼中的不悦,继续说:“哥几个猛着呢,随你挑,任你选,包你爽翻天。”
这些污言秽语加深了沈欢对他们的厌恶,但沈欢实在觉得这种渣子不配自己动手。
“没工夫,我们走了!”沈欢铁着脸正要蹬车走人,后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居然伸手来拉易晓彤。
这种不要命的高难度动作也敢做?刚才的流氓语言已经激起了沈欢的不悦,现在这一出手,完全就是点燃了沈欢的导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