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德坤此时没有什么杂念,随身携带了三个弹夹,十把飞刀,如何拖延时间,等待援兵是当务之急。
尽量把来敌挡在通道口,这样才能保全所有人。
顶爷伙计已经冲到楼下,龙小福找了一户人家敲开门,情急之下用枪逼着他们开门,让伊娃她们进房去。
看安顿好了,就要转身就要去支援燕德坤。
陈嫣的手动了一下。
顶爷的伙计们急匆匆爬到三楼,刀斧齐上,砸开大嫂家的门。
屋里已经空无一人,看摆设用品是刚刚离开的样子。
“去楼上看看他们家的老太婆。”
三个伙计急匆匆上楼,砸开房门,也是空空如也。
“顶爷楼上没人。”
“去天台看看,他们没这么快,外面又没有碰到,就一定在天台。”
“是”。
伙计很机灵,到了天台没有马上开门出去,先把门虚推一下,看没有动静才推开门,探头张望。
“砰”,一颗子弹击中他面门,从脑后钻出。
后脑打掉半拉脑壳,**都喷在后面的墙上,人一软“骨碌碌”滚下楼梯。
跟在后面的两个伙计朝楼下喊话,“他们在天台上。”
喊完话,拿枪守着天台口不敢出去。
那家伙枪法太准了,没必要现在出去冒险。
顶爷让拿汤姆逊的伙计上去,他跟在后面。
那伙计掩身墙后,探枪先盲扫一梭子弹。
燕德坤打完一枪,已经换个战位等待来敌。
等汤姆逊停止射击,还没探头的时候,朝着通道口又是两枪。
子弹是打在对面的水泥墙上,反弹回来把躲在门口的伙计打伤两个。
这点子扎手啊。
顶爷叫出四个伙计一起上,他要用人头填开一条路来。
四个伙计心里打鼓,手在发抖。顶爷对他们许下重赏,不管把对手打死打伤一律两万。
港岛那时候月工资两千左右算不错了,拼一下可以拿两万,心里的小鼓停了下来,但是手还在抖。
咬咬牙,四个伙计一拥而上,门外空无一人,持枪刚跨出三步。燕德昆从水箱上探出身来,搂火到底,枪里的子弹全部倾泻到他们身上,把人打得象筛子一样乱颤。
退弹夹,上弹夹,门口紧跟着又冲上来四个,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汤姆逊,朝着目标猛烈射击。
燕德昆身体敏捷,连翻带开枪,打空弹夹总算消灭这四个。
说得慢,现场枪战速度更快,紧接着又冲出来十个伙计,有的拿枪,有的拿刀,有的是空手。
燕德昆仗着身手灵活,上窜下跳,总比子弹快那么一点,飞刀加开枪,杀了这十个。
不过,自己也挨刀中枪了。
刀是砍在他背上,两颗子弹分别大在腿上和肚子上。
燕德坤靠墙踹息,伤口让他不能动弹。
老太太看到燕德昆中枪倒地,不顾安危,走出来撕下衣襟帮他包扎伤口。
顶爷抖着腿,前后有伙计护着走上天台,拔出伙计咽喉上插着的飞刀,在手里掂着走过来。
“阿豪请的佣兵长这样?够生猛,不过还是败在我的手下,哈哈哈哈。”
人质到手了,谈判筹码拿到手,顶爷顿时意气风发,有种力挽狂澜的兴奋。
“细佬,打架靠的是人多知道吗?一个人生猛有什么用?把他扔楼下看看能不能摔死。”
老太太严色地挡在燕德昆身前,坚毅凛然地站起来,“后生仔,我虽非江湖人,却知道祸不及家人,今天已经到这里了,我不和你废话,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哈哈哈哈,老太婆挺讲义气,不过,我死了这么多兄弟,他不死就对不起我的这些兄弟。”
说完话,挥挥手示意上去拉人。
就在此时,墙外一团白影翻上天台,蹂身如闪电一般扑向顶爷。
白光四起,身边的伙计跟纸片一样碎裂倒下。
一把米式军刀翻手架到顶爷的脖子上。
刀是老米国南北战争时候的物件,工艺简单却坚固实用,黄铜刀把护手,90公分长。
这把刀曾经饱经战火,噬血无数,戾气寒冷,刺得顶爷脖子上血管里的血液好像被结冻了。
“你哋停手,不然我杀咗佢。”
莺声如银铃,却简单果决,杀意滔滔,威压切肤,一声“杀”字让伙计们不由得浑身战栗,兵器不自觉的掉落在地。
陈嫣战刀下压,顶爷觉得有千钧分量压在肩上,双腿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眼前这个身穿病服的美女,难道她就是“胭脂虎”吗?
顶爷的脑袋一片混乱。
后面的伙计们,在陈嫣锐利的眼神扫视下,自觉地抱头,蹲到墙角排成一溜。
龙小福和伊娃赶来了,陈嫣把刀递给伊娃,跑去抱起燕德昆去楼下的手术室。
郑雷和阿信他们都来了,伙计们都来了······
顶爷浑浑噩噩地蹲在大嫂家的客厅一角。
安凯华他们抱着文件开门进来,看到这场面吃惊不小。
了解完事情经过,阿力跪在老太太面前外搧自己耳光。
他后悔自己做事太大意,太乐观。不是燕德昆拼死抵挡,老太太就落到顶爷手里,刚刚历经万难拼死取得大好局面,就会被顶爷轻易翻盘。
大嫂拦住要去劝阻的人,走过去轻轻的抓住阿力的手臂,跪在母亲面前。
“妈,让您受惊了。”
“阿力,你不要自责了,今天我们都被喜悦冲昏头脑,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不能解决问题,吸取教训以后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阿力满头冷汗,望了大嫂一眼,低头郑重地点头,“是,大嫂,我阿力以后做事一定会小心的。”
“大嫂,这家伙怎么处理?”
阿信看顶爷蹲在那里觉得碍眼,问大嫂怎么处理。
老太太在旁边说道,“此人是伊莎贝拉抓获的,还是交给她决定。”
手术室门开了,陈嫣疲惫的走出来,佣人连忙过去接过器械做清洁。
陈嫣用以前工作的口吻对她说,“病人脱离危险,注意休息。”
看见她的脸色苍白,神情疲惫,大嫂过去扶着她的胳膊,“伊莎贝拉他怎么样,你身体还没好,赶紧休息吧。”
“我没事的,稍微有点累,我去洗一下。”
爱干净的臭习惯依然存在,伊娃明白陈嫣的心思,颠颠的去拿了替换衣物,跟进浴室帮陈嫣搓澡去了。
“妈,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虽然年纪大了点,这点累不算什么,阿豪仔不在这里,你们要把事情妥善处理好。”
阿信回来了,他去外面应付警察的。
一个大红包把警察的报告搞定,只提到商业街发生黑社会抢夺地盘发生械斗,没有提及后面的事情,也没有上楼查看,让阿信自己快点处理干净。
洗地的事情交给伙计去处理,回来后对大嫂回报警察的情况,然后等待大嫂指示。
“阿信,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情,大家都辛苦了,不过我们也出了很大的漏洞,差一点被人翻盘。在事情没有结束前,大家打起精神,把事情做好。现在你去安排弟兄们把这里守好,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阿信领命走了,阿力过来,“大嫂,我也去。”
大嫂点头,“阿力,人都会犯错,别太苛责自己,做事谨慎一点,弟兄们辛苦了一天,让他们轮流休息,这点钱拿着,给弟兄们吃宵夜,事情结束后豪哥会论功行赏。”
阿力拿了一叠钱重重的点头,领命出了门。
客厅里六个打将守在各处,安凯华他们在病房看燕德昆。
燕德昆属小强的命,手术是局部麻醉,此刻醒着叼着香烟,和兄弟们吹牛打屁,把大伙儿逗得哈哈大笑。
安凯华过来“你才刚刚做完手术,别抽烟了,还是休息吧”
“睡不着啊,奇怪了,我觉得浑身是劲,和以前受伤不一样,就是麻药没过去,不然给我俩妞也没问题。”
王子华诧异过来,掀开被子看他伤口。
伤口没包扎,只是用消毒纱布盖着,揭开消毒纱布,王子华尖叫起来。
“老牛,他TM的下面毛没了。”
“什么,什么,让我看看。”
几个家伙都象闻到腥味的猫,聚过来看西洋镜,看完都吸着冷气,很严肃地对燕德昆点头。
“老牛,你被嫣姐看光光了。”
“哪能呢,就算看光也没什么,她是我姐姐,又是医生,有什么关系,做手术嘛……”
枪弹打在肚脐眼右上方,哪有什么剃毛事情,王子华他们的肉眼看到伤口在缓慢的收缩,恢复速度超越了他们认知范围,但王子华也是个老不正经的主。
看燕德昆忐忑尴尬的神情,大家才哈哈大笑起来。
“孙子,又被你们耍了。”
笑过之后,安凯华问,“伤口恢复太快了,眼睛都可以看出来伤口收拢的情况,嫣姐给你吃了什么仙药?这么厉害。”
“没吃什么药,倒是扎了好几针。”
几位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看来陈嫣恢复这么快,是有神秘药物在身边,想办法问她要点去。
停顿片刻,安凯华对燕德昆说,“老牛,这次我们又捞到大鱼了”。
打谷草是身心愉悦的事情,古代帝王君侯就有秋围渔猎的爱好。
“是吗,是吗,快说说什么情况。”
安凯华把账目一样一样的说来,听的大家的眼里金光绿光乱窜。
等安凯华说完,燕德昆先躺不住了,“快扶我起来,赶紧让他把所有藏着的都交代出来,赶紧把字签了。”
都是喜欢胡闹起哄的人,听他这么说,都过来帮着抬胳膊架腿,把燕德昆抬了出来。
客厅里人看见他们抬了个人出来,都吓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
燕德昆落座沙发中间,朝旁边的老太太一笑,“我们要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