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海上摇晃的幅度很大,而且海风速度大,你想打点射打准那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郑雷是什么人啊,侦查员、狙击手、乌山营地军事教官,没事就鼓捣枪炮弹药,两船距离这么近,他计算好渔船的摇晃幅度和风向风速,抓准时机果断开枪,第一枪就爆头,第二枪打在咽喉。
枪炮手脑袋向后仰着,就像靠脖子这张皮和身体连着,鲜红的血从嘴里涌出,伤口的血不停的往外咕嘟。
这惨状把副艇长和操舵手都吓坏了,远离战火几十年,他们连枪都不会打,何况眼前这血淋淋的尸体。
按照船上的老规矩,应该是船长发布口令,副艇长重复口令,对应的船员回复口令,这样确保船长不会发错命令,船员不会误操作。
因为规矩大,没有命令不能动,两个人只好站在岗位上腿直哆嗦,裤裆早已经湿透了,直到两边枪支乱舞才吓得跑到后面。
现在好了,艇长发布命令停船,副艇长此时也顾不上回复艇长,扑到驾驶台落下速度杆,打开通话器,“停车,停车,马上停车。”吼完,副艇长退回原处继续哆嗦去了。
轮机舱里接到指令,立即人影乱窜,按照指令操作。
刚刚说全速,马上又叫停车,船员做完操作都盯着通话器,等待后面的命令。
燕德坤看船速降下来了,嘿,这手雷挺有效,立马手指挂上弦,眼睛瞪着操舵手,嘴巴努着指向门锁,操舵手吓得两眼直看艇长的脸色。
艇长知道外面挂上手雷,只要炸开玻璃就能进来,无奈地只好点点头,操舵手扑向门把手,哆哆嗦嗦拧了几下才打开锁推开门。
燕德坤用脚别住门,用枪指着对方,操舵手双手一下举老高,嘴里喊着“我投降,我投降。”
他们说的是英语,燕德坤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匪气十足地一脚把操舵手踢里面去,让副艇长去放阿郎进来。
阿郎进来走到艇长面前,用英语宣告他们犯下的几条罪状,最后宣布这条船已经被俘虏,要求全体船员出来集合。
这口英语利索的跟母语似的,看得燕德坤眼角直跳,心说,这家伙是干什么的?怎么英语这么熟练呢。
阿郎这里处理完,艇长到通话器旁边,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打开通话器让全体船员到前甲板集合。
等了半天原来是投降了,全体船员只好乖乖的出来,渔船就两个船员在看守,其他人都兴高采烈地过去接收巡逻艇。
一条艇三十来号人,先是艇长宣布投降,然后阿郎宣布接管,留下四个杂役洗刷甲板外带做菜,其余艇员全部到渔船的船舱里待着去。
艇长要求为阵亡的艇员举行海葬仪式,阿郎允许他们在渔船上举行。
接下来就是把船开走了,大家聚在一起合计。
阿郎是全才,轮机那一块他带人负责,船老大和年轻人负责操船,王子华会操控机械跟着阿郎走,巡逻艇上有雷达有电台,特工头会收发电报,由他带人负责观通,郑雷和安凯华负责看守俘虏,燕德坤看自己没什么能上手的,做贼是自己特长,就自告奋勇带着龙小福去翻箱倒柜。
这是油水很大的活,众人在阿郎的眼色下,话到嘴边都只好咽了回去。
阿郎拿过海图,和船老大研究航行路线。先确认目前自己的位置,再找出需要绕行的区域,最后连接几个点画出航线,做完后驾驶室交给船老大,自己带人去机舱捣鼓机器去了。
海上停船就和车停在路口一样,都保持怠速,你只要推推杆,按按扭船就能走起来。
王子华懂得机械原理,飞机坦克都玩过了,就没玩过船,进去先搞清楚动力系统,供能系统,操作开关和顺序,这么一会儿就简单掌握轮机操作。
阿郎看得眼角开始跳了,这是什么人呐,学东西这么快,这记性真不是盖的,指导三两下就跟自己家似的熟门熟路。
一会儿特工头过来找阿郎,原来这帮艇员是新手,临走密码本没有销毁,拿着就能用。
又过了好一会儿,燕德坤过来了,让阿郎上去看看他搜出来的战利品。
反正可以放心让王子华操纵轮机,阿郎跟着燕德坤上去看战利品去。
巡逻艇上有个小会议室,阿郎进去又开始眼皮跳了,这家伙是日本鬼子啊,这简直就是大扫荡。
只见会议桌上堆满东西,枪支弹药搁在地上。
大的有服装衣帽手提箱,小的有书刊、香烟、火机、避孕套,会议室跟个杂货铺一样。
船员藏东西有自己的一套风格,阿郎看燕德坤收缴出来这些,恐怕还有遗漏,扭头带他们再去搜。
燕德坤带着一副“你不相信我”的脸色跟着。
从艇长房间出来,又去高级船员卧房搜,去船员卧舱看过,最后阿郎的头脑里闪现出一句话“被挖地三尺,彻底刮干净了。”
“你对这些有嗅觉?”阿郎好奇的问。
燕德坤摆着一副吊不啦几找抽的脸,“那当然,想当初我做过贼,这么点心机想在我眼皮底下藏住东西,是很难很难滴。”
“那你在北面也干这个?”阿郎好奇的问。
“我们在北面干得比铁道游击队还大,我姐还偷了一辆老鹅最新式的坦克过来。”
人一吊就好吹,燕德坤这通得意的又开吹了。
可把阿郎的两个眼皮都吹得轮流跳,天哪!这都什么人呐,做贼偷个钱包皮包的能信,居然理直气壮的说他偷坦克,这人可真能胡说海吹。
“拉倒吧,别以为我在南边不知道这事。我看过战报,是人家机械故障了才被缴获的,你可别胡编乱造啊。”阿郎是实话实说,战报是这样写的,他没骗人。
这话可把燕德坤激起来了,这会儿他把阿郎当是自己人,就没掖着,“骗你干嘛!那坦克就是我姐亲手偷的,本来是送罗小楼的,没想到他调新疆了。我们为这事,和他们军官费了老大的劲,处成了朋友才有机会下手。我们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只能瞒着真相。在那里我们把他们的油库炸了两回,被服仓库偷了两回,最后那次还烧了它,偷过两架飞机,偷他们的迫击炮和弹药。后来鼓动他们军官炸了他们中线部队的弹药。我亲手给他们西线装甲部队的燃料做手脚,让他们的坦克出故障,导致他们中线和西线部队不能发动南下战争。后来我们500多号人,在山里把他们山地师和快速轻装甲师打残废了,这些都是我姐带着我们干的。”
阿郎先是听着不信,没你这么能吹的,听到后来就开始掉下巴了,到最后一屁股坐地上了。
阿郎是有故事的人,故事蛮长的,咱们往后再慢慢说。
就眼前燕德坤所说的事情,为什么让阿郎感到震撼,因为有些内容是发生在远隔千万里的国外,国内只有高层看的大参考上才有提及,普通百姓是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除非他们是当事人,还有些令人震撼的事情根本没听到过。
信息量太大了,阿郎晃晃脑袋,收起震惊的心情,想起一个核心人物,“那这次行动你姐怎么没来?还是从别的地方过去了?”
燕德坤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头脑发热多嘴了,但是话已经说到这里,再对阿郎隐瞒就不太厚道,只好道出实情,“她在港岛被人偷袭,被炸弹炸伤了她的头部,我们这是去接她回去治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