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泡过的鞭子打在身上,当皮开肉绽的一瞬间那些水便渗进伤口里的感觉……即便是会武功的人都没办法坚持下来,但楠楚却还是忍耐下来了,虽然额头上的冷汗和她紧紧咬着已经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已经充分的表达出她此时此刻身体所承受的极限,但她眼中瞧着易谦宓的时候仍是透着那股不屑、轻蔑却是让易谦宓对她产生不了丝毫怜惜的情感。
“邪王殿下,这再打下去,楠楚姑娘只怕是快坚持不下去了。”易谦宓冷冷的看向在另一边被他绑在架子上眼睁睁的看着楠楚受刑的墨际栩说道,手中的茶则是缓缓的喝着,饶有兴致的瞧着楠楚那出气比进气少的模样。
“易谦宓,有种你冲着我来!”墨际栩瞧着楠楚那已经垂下头的样子,可自己却是动弹不得,只好对着易谦宓怒吼着。
“嗯,我也是想的,只是……这你一日不交出‘传承’,我便动你不得,只好拿你在乎的人练练手了。来,给她浇浇水,清醒一下。”易谦宓温和的笑道,随后便挥了挥手,一个黑衣人便拿了一桶盐水冲楠楚泼去。
“啊——”楠楚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她受刑这么久的第一声痛呼,全身的伤口再次因为这些盐水在同一时间裂开,血,浸染了地面。
“呵呵,这鞭子呢,我瞧着也有些累了,不如我们换个法子吧,那夹棍夹人手指和脚趾的玩法我还不曾见过呢,不如楠楚姑娘今日便让在下开开眼界吧。”易谦宓淡淡的笑道,随后便让人将楠楚从那架子上解下来,面前正好便放着那刑具夹棍。
“你敢!”墨际栩恶狠狠的盯着他。
“这便要瞧瞧邪王殿下怎么做了。”易谦宓越发温和的看着他,墨际栩则是撇过了脸,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呵,看来是在下太高估了楠楚姑娘在邪王殿下心底里的分量了,只是这夹棍一夹下去,姑娘这手和脚便算是废了,疼,定是疼的,但也只能请你多担待了。”易谦宓走到楠楚的面前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而楠楚也已经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冷冷的和他对视着。
“易谦宓,你真可怜。”楠楚没由来的笑道。
“哦?楠楚姑娘这是又有什么高见了?”易谦宓倒也不生气的继续和她对视着。
“天生便是给他人做嫁衣的人,你说,你可不可怜?”楠楚虽是想要嘲笑一番的,只是嘴巴只是微微一翘便让她全身的伤口都有些疼痛的感觉,她便只好用眼神表达了。
“哼,看来楠楚姑娘又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了呢!”易谦宓一把将她的下巴松开,有些嫌脏的用手帕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十年前,你将易家拱手让给彭家换来在双家的一展才能,可终究你却只是给彭家做了嫁衣,让他们在瑞城呼风唤雨,你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如今……你虽则明面上瞧着是这望烟楼的主人,但这命脉却是捏在别人的手掌心里,你说,你这不可怜谁可怜啊……”楠楚说完便有些咳嗽,这一咳嗽便牵动了全身的伤口,越发的难受了。
“楠楚姑娘,有没有人告诉你,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啊?”易谦宓倒也不怒不火,只是他越发的温和,墨际栩便知道他心底里越是恼火,而现在,他这么平静的样子,只怕……是怒到了极点了。
“自然是有的。可我这人就这点不好,太过直肠子……嗯,书舒和清清也是说过我好几次的。”说起她们,楠楚的眼里难得的带了几分温情,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次也是真的惹火了易谦宓,但她脾气就是这样子,从骨子里带来的东西,又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来人!”易谦宓怒道。
一个黑色身影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将她给我拉下去,用‘天一’好生的招待着!”易谦宓的话瞬间便让墨际栩变了脸色。
“易谦宓!你不是要我身上的‘传承’吗?”他着急的喊道。
易谦宓却是转过头阴冷的看着他,“邪王殿下,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晚了吗?把她给我拖下去!”阴狠、决绝。
墨际栩不顾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只想挣脱身上的束缚,赶紧将楠楚护在自己的怀里。
‘天一’,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毒药。
这个世界,一向便是以‘天、地、人’来区分高低,以天最高,即便是一门武功练到极致也要有所机遇才能突破到‘天境’之中,而以‘天’字命名的东西,不论武功秘籍、门派亦或毒药,皆是这世上最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而易谦宓所说的‘天一’便是这毒药至尊,杀人于无形并不是它最厉害的地方,而是中了它的人一时之间不会死去,但每隔一个时辰便会痛上半个时辰,从最浅表的毛发到最深处的骨髓,一寸一寸的痛感不会让你死去,而是会让你看着自己深陷在这濒临死亡的深渊却无能为力,在旁人的眼中你却是和正常人一样,等毒性慢慢的渗入你的骨髓和五脏六腑时,你便会在第二天的凌晨太阳照耀的第一缕阳光下融化,成为一滩血水,慢慢的还会散发出一股血雾,这层血雾也是有毒,能够让方圆五里的人与牲畜在一夜之间全都快速老死……如果你受不了自我了解,那尚未渗透的‘天一’便会融入空气中,那吸入这些空气的人便也会中了‘天一’,如此循环,生生不息。
而更为重要的是,‘天一’无解。
也就是说,中了此毒的人,只能坐着等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然后还拉着旁人陪葬。
“楠楚!”墨际栩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楠楚却还是被他们拉走了。
易谦宓却是一脸阴冷邪笑的慢慢的走到墨际栩的身前,“心疼了?邪王殿下?”
“易谦宓,我墨际栩在此立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定追杀你让你生不如死,至死不休!”墨际栩狠绝的眼中却是发了红一般的抓狂的说道。
易谦宓却只是微微一笑,“荣幸之至。”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