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菁站在门处,看着焰尘翼失落的神情,本想出言关问一句,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沉着眼看着焰尘翼离开,直至背影消失。
房门敞开,白白从门缝一溜烟窜了进入,直奔床前,一个跳跃扑进烈斓汐的怀里,仿佛知道她不开心一般,用头蹭了蹭她的胸膛,“吱吱”叫两声,扬起小脑袋来,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看着她,好像用眼睛对她说话,“你不要不开心,我会陪着你。”
“白白,他好像生气了,我是不是又伤了他的心。”
“吱吱。”
“他说不要这样的我,说明他很在意我的对不对。”
“吱吱。”
“我不该对他有心思对不对,他攻破了燕都边城,死伤了那么多东旭国的将士,又俘虏了一万多的东旭国士兵和我父亲、哥哥等人。”
“吱呀!”
正当她自说自话的和白白述说一通的时候,合上的房门又一次从外面推开,晨光投射进来,屋子更加明亮。
晓菁站在门处,暗暗的叹了叹气,前去把备着的药端来。
“郡主,把这汤药喝了,有助于身体恢复。”
烈斓汐看着晓菁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近,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有疑惑,有不解……
她却没有在此时寻求答案,接过碗来,一口将一碗汤药灌完,问道:“夏歌呢?”
“夏歌没事,昨日在城西竹林,郡主与夏歌中了迷药被迷晕,黑衣人只带走了郡主,没有带走夏歌,晓菁将夏歌带回了皇宫。”
听闻晓菁的叙述,知道夏歌没事,烈斓汐倒是落了个安心。
夏歌虽然是她的婢女。其实,我早把她看做陪伴的家人。
“西黎皇上是如何找到我的?”将碗递给晓菁,放下白白,一边下床穿鞋,一边问。
“昨日下午,皇上知道郡主出事后,林小姐的生日宴都没有参加,匆匆离开林府,急着寻找郡主,还调派了大批士兵。最后,还是白白帮了大忙,它能识别郡主身上的味道,带着皇上在风月楼找到了郡主,一路把郡主抱回宫,并叫了太医,只郡主只是中了体软的迷药,身体并无大碍才离开,今早天一亮就来看望了郡主。”
晓菁简单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焰尘翼一早就来,她似乎有些明白,他脸上的疲惫从何而来,想来是因担心她,一夜未安眠。
“郡主是要起床吗?眼睛去备水郡主洗漱。”晓菁见烈斓汐掀开被褥下床,会意的问。
“嗯!”烈斓汐轻应一声,俯身穿鞋。
洗漱完毕,晓菁端着面盆,贴心的问:“郡主饿了吧!晓菁这就去命人备早膳。”
“不太想吃。”她确实没什么胃口,看了晓菁一眼,“晓菁,陪我出去走走吧!”
有些事,不得一个清楚,心里搁浅着,堵得难受。
烈斓汐站步往外走,晓菁跟在身后,踏出房门时,将端着的面盆交给了门外候着的宫婢,与烈斓汐一同出了桃华宫。
她知道,烈斓汐发现了她的身份。
“晓菁,你不是什么孤苦无依的孤女,对不对。”烈斓汐站在御花园枯败的荷花池边,晚秋早晨的风,带着微微的冷意。她看着一群锦鲤在残败的枯枝残叶间快活地游梭,心中感受不到一丝畅快。
晓菁会武,即能木枝成剑,身手不凡,怎可能会是一个平民狐女。
“晓菁是孤苦无依的孤女,但不是什么小商贩的女儿。”
晓菁与烈斓汐并排而立,水中倒映出一抹浅影,荡漾的水纹中,五官缥缈而又虚幻,看不清是何神色。
“你会武功,在城西郊外的竹林,我昏迷前模模糊糊看见的那个闯入的身影是你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焰尘翼的人。所以,我在翰阳城遇见你,并不是偶然,不管那天我搭不搭救你,你都会想方设法跟在我的身边对不对。”烈斓汐一一的问出心中所想。
“是,晓菁是皇上为太子时培养的唯一一个女子暗卫。晓菁八九岁时在外流浪,无意间遇到皇上,皇上收留了晓菁,培养了晓菁。晓菁本不叫晓菁,皇上收留晓菁时,为晓菁取名紫幽。郡主来到翰阳城,皇上让晓菁跟在郡主身边,说紫幽这个名字听起来一点不像平凡人,让取一个平凡点的名字,于是我便取名晓菁。”晓菁毫不保留的回答。
“所以,为了不让我有所发觉,街上那一出,还有那个所谓的叔叔闯进院子,都是你们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你身上的伤是自己弄的。为了接近我,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烈斓汐不由得自嘲的笑笑。
她就是个傻子。
也终于明白,晓菁在得知她的身份,知道她住进皇宫时,为何一点不惊奇。
因为,晓菁原本就知道她是谁,又为何进皇宫。进到皇宫,她不新奇,第一次见焰尘翼时也无半点畏惧之意。她敢狠狠地甩了颜欢一耳光,也敢于大胆的承认颜欢脸上的伤是她甩的。
原来她是有资本的,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她是焰尘翼的人。
“晓菁身上的伤确实是有意弄的,皇上让晓菁接近郡主时,接近得自然一点,所以晓菁便让凌风打伤,安排了街上的那出让郡主搭救的戏。”晓菁缓了一下气,看着烈斓汐,“只是郡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皇上让晓菁跟在郡主身边,不是为了监视郡主,而是想保护郡主,那处院子,也是皇上为郡主安排的。”
“是保护吗?如果是保护,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非要煞费苦心安排一个人在我身边,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看着我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转悠在翰阳城,这也算是保护吗?”烈斓汐心里的怒气突然就窜起来了,不受控制,无法压抑。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玩物,一个让人玩弄手掌,任其逗乐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