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尘翼品上一口茶水,缓慢的落下茶盏,视意二人品茶,“这是我西黎早春高山的云峰初芽新茶,东旭太子与张大人品品看,我西黎山水中的茶与东旭山水的茶似否有着入味的不同口感。”
黎楚陌不负盛情,一手拂袖,持起茶盏,见白瓷如玉的茶盏中,茶芽朵朵,叶脉绿色,似片片翡翠沉于浅黄带绿的茶水中。品茶之道,先闻其香,品上一口,饮之唇齿留香,回味道:“色泽清雅,入口清香,回之甘醇,确实是好茶。”
张忠震也手持茶盏品上一口,赞道:“色泽碧绿黄滢,香馨醇厚,确实不错的好茶。”
黎楚陌手持茶盏,抿抿唇,言道:“茶之适应的水土不同,其味也会有所不同。我东旭,乌龙茶为圣品,色泽砂绿,泡出的茶水色如蜜蜡,似清莹秀澈的琥珀,有天然馥郁的清香,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
“想不到,东旭太子也是喜爱品茶之人,还对茶有着独特的见解,经东旭太子这么一说,如有机会,朕定要好好品品你们东旭的茶之圣品。”焰尘翼玩把着手中珠钗,悠悠的言道。
“西黎皇上如想品我东旭的茶,等本太子回了东旭之后,派人带些来相送西黎皇上。”黎楚陌客套的言道,看着焰尘翼手中玩把的珠钗,故作不经意的打趣:“西黎皇上手中的珠钗倒是别致,见西黎皇上对这珠钗爱不释手,可是趁着那位姑娘不备,偷偷从人家发上取下的。”
黎楚陌认定,他手中的珠钗是烈斓汐头上的,而烈斓汐不可能相送给他,珠钗能够到他手中,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偷偷拿走的。
“何以见得?”焰尘翼透着兴趣的问。
“以往,本太子也会趁澜汐睡着的时候,偷偷拿下她头上的珠钗藏起来带走,见不着她的时候,本太子便会如同西黎皇上,持在手中把玩,见物思人。”黎楚陌有意道出他对烈斓汐的在意,显露他与烈斓汐相处的小乐趣。
焰尘翼玩把着珠钗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又晃动珠钗上的流梳,很好的掩饰掉,不急不缓的说道:“朕手中这支珠钗的得来,与东旭太子所想不同。因为,这珠钗不是朕偷偷取走,而是这支珠钗的主人真心相送。”
他今日见黎楚陌,有意的将这支珠钗把玩在手中,目的就是让黎楚陌看见,烈斓汐头上的珠钗在他手中。他故意说是真心相送,借此公然的表明,他对烈斓汐就如他手中这爱不释手的珠钗,他想要,就势在必得。
而黎楚陌也看懂了他的用意,心中泛起不是滋味的情绪,面上却未出现情绪波动的色泽,言道:“女子有心仪的男子,一般为表对男子的深情,应该会相送一些男子用得上的东西,比如一条亲手绣制的腰带,一个亲手缝制的香囊,一个亲手编织的同心结,或者一块有代表意义的玉佩……澜汐以往就只会送本太子这些亲手所做,很有心意的东西。一女子送西黎皇上一支用不上的珠钗,不知是何意义?”
其实,黎楚陌就是瞎编一通,烈斓汐从未做过那些事。
焰尘翼一听,见黎楚陌优益的模样,心受挫了,却悠然的说道:“特别之人,送特别的礼。”
那小女人还会有这些心思?亲手绣制腰带、缝制香囊、编织同心结?
她既然那么有心思,等她住进皇宫后,他就让她好好的绣制一下腰带,缝制一下香囊,编织一下同心结。
黎楚陌完全不知,他甚感优益的话把烈斓汐给坑了。
“西黎皇上心中即有特别之人,又何须让澜汐留住皇宫?”黎楚陌把话语引到他今日来的目的上。
“或许,朕要留住的就是那个特别之人。”焰尘翼身姿舒坦的往后靠靠,话语直白。
张忠震听闻,明其话意,下意识的看向黎楚陌。
烈斓汐就是那个特别之人。
黎楚陌深明其意,直言的宣誓主权道:“本太子与澜汐自幼青梅竹马,两心相悦,情投意合,她会是本太子迎娶之人,我东旭国无人可替的太子妃。所以,本太子不会让她住进你西黎皇宫。我东旭虽有望与西黎建交,带着足够的诚意前来。如果,西黎皇上觉得那些诚意不够,可以另提条件。西黎皇上为一国君主,这两国建交之事,为国之大事。国之大事扯上一个小女子为条件,对她来说,未免负重了些。”
焰尘翼深望黎楚陌,言道:“另提条件?你们东旭国能够给出什么条件?”
“除了澜汐留住皇宫,西黎皇上可以试着说出你想要的条件。”黎楚陌迎视。
“朕想要的条件?”焰尘翼带着轻视的口吻,“朕西黎之事,朕说了可算数,而东旭国之事,东旭太子说了未必全都算数。”
这话,戳中了黎楚陌的心坎。
他是太子,揽权执政是他的父皇,有些事还真轮不到他做主抉择。
黎楚陌有失底气的沉默,焰尘翼斩钉截铁的言道:“朕不需要其他的任何条件,你们东旭想要与朕的西黎建交,维系两国和平,让你们所被俘虏的将士归国,朕要的条件就一个,东旭郡主留住皇宫,否则,一切免谈。”
黎楚陌心沉了,语重道:“澜汐并不想住进你的西黎皇宫,你这是强人所难,勉强她接受她不愿接受的事。”
焰尘翼散漫的说道:“有所得,就有所付,她想让她的父亲和哥哥归国,就得付出点换取的代价,如果她觉得勉强,她可以选择不接受。她要离开,朕不会阻拦她。”
他敢这么说,是料定烈斓汐就算被勉强,她也会留下。因为,她不会不顾她的父亲与哥哥。
黎楚陌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目光正色的看着焰尘翼,“勉强得不到真心,西黎皇上又何须为难她?”
他想要戳中焰尘翼心中的恻隐之处。
“不试,怎知得不到。”焰尘翼坚持立场。
话语谈到此,黎楚陌知道,他今日来,达不到他所要的目的,有些深感无奈的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