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阳城,柳府。
柳博耘在书房练书法,右手提笔,左手拂着垂落的袖袍,神闲气静,挥笔而下,身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刚劲有力,龙蛇竞走。
一拖尾笔,展画斧神工,清风拂袖,飘若浮云。
纸上,四个“大展宏图”的字,大大的呈现,朴实无华而兼纳乾坤。
柳博耘提笔静看,神色深沉而又专注,看字,如看大展宏图,放眼天下。
“父亲。”
“舅父。”
柳旭炎与焰尘烁两人一同进入书房,桌前一米开外停下,不失恭敬的唤道。
“派去的人可有消息了。”
柳博耘没有抬头看二人,依然提笔欣赏着自己的字。
“回父亲,刚刚得到传回的消息,人重伤,护卫护着被马带走,可能多半难以活命。”柳旭炎将得到的消息如实告知。
“让他们找,死了也要找到尸体,没死就让他再死一次,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来。”柳博耘眼色一深,冷冽出几分阴狠。
焰尘翼要是活着回来了,他们所做的一切,全都前功尽弃不说,整个柳家也会万劫不复。
所以,不是焰尘翼死,就是他们亡。
“是,一切听从父亲。”柳旭炎听从的回,对于自己的父亲,他是很敬重的。
柳博耘抬眼,看了焰尘烁一眼,目光回到书桌上,换了一张纸,挥笔问道:“皇上身体如何?”
“父皇病情加重,今早还口吐鲜血,太医说,父皇心肺衰弱,身体枯竭,快油尽灯枯了,可能命不久矣。”焰尘烁没有皇子风采,到像是个听从的傀儡。
焰尘烁回话间,柳博耘一拖尾笔,“平心静气”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呈现在纸上。
提笔欣赏着自己的字迹,“既然皇上快油尽灯枯,那就趁他还未彻底燃灭前,想法让他亲拟一道圣旨,交出传国玉玺。就算太子回不来,也要得有皇上亲拟的圣旨和传国玉玺,朝堂上往朝臣面前一亮,才能名正言顺,让朝臣无话可议。”
“好,我这就去办。”
焰尘烁兴兴的应下,心绪有些难以平复的小激动。
北韩江山,将是他的了。
……
皇宫。
颐华宫,皇上的寝殿。
“谁给你们的熊心豹胆,敢阻拦本宫,都给本宫滚开。”
皇后林苏瑶立于门内,想要硬踏颐华宫的门,却被立在门处的银甲士兵手持刀剑交叉拦住。一摆皇后高姿,展母仪天下的贵气,美丽容颜略有憔悴失色,资深的凤眼愤怒得阴沉,气势凌然的威吓。
两个士兵如木雕,无视皇后的发威。
自从皇上突然吐血昏厥,醒来卧床不起,内宫被德妃母子换人,她便与重病卧床的皇上被幽禁颐华宫,未能在踏出半步。
也不知她的冀儿知不知晓皇宫有变,皇上病重卧床,德妃母子图谋不轨,意图谋权。还将林家满门下狱,大门被封,将她与皇上幽禁。
她几次想要硬闯出颐华宫,都被拦下。
不让她出去,也不让任何朝臣进入颐华宫。
“皇后娘娘,奴才还是劝您别费神了,这颐华宫,皇后娘娘您怕是出不去的,还是留点精神,呆在里面好好侍奉皇上。”
明德公公站立在外,交臂于胸前,直着身子,假装恭敬,软着细气的公鸭嗓,明显不将皇后放于眼,眼中一抹不耐烦的厌戾,不着痕迹的闪过。
明德,大内副总管。
德妃可是对他承诺,只要大皇子坐上朝阳大殿的龙椅,德妃成为太后,大内总管位子便是他的,御前侍候的人也是他。
他就再也不用低恒安一筹,受恒安指派和训斥,对恒安低声下气,卑躬讨好。
恒安身为大内总管,御前红人,可是没少对他摆脸。
等他坐上大内总管的位子,定要好好耀武扬威,向恒安讨讨他所受那些低人一等的气。
“你这不长眼的狗奴才,本宫是皇后,谁给你的狗胆,敢对本宫不敬。”
林苏瑶身为皇后,本性强势,习惯被人恭敬追捧,被轻视,华贵袖袍流云拂动,一手怒指明德,资深的凤眼凝聚将人凌迟的怒气,不失皇后威严的吼道。
“您是皇后,尊贵的皇后,奴才哪敢对您不敬。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整个皇宫,德妃娘娘说了算,奴才只是低微的奴才,在这皇宫,就得识时务。皇后娘娘,您身子矜贵,还是别在门处动气了,免得伤了贵体。”
明德依然软着细气的公鸭嗓,被人贬低为狗,心平静气,一点不动怒,身为皇宫奴才,受得住气,是皇宫奴才生存之本。
“皇上还在,本宫还是皇后,这皇宫,哪轮得到一个贱.人说了算。你们给本宫让开,太子回朝,本宫还可以对你们网开一面。”顾苏瑶怒指的手,手袖一甩收回,拿太子为她翻身的筹码。
她精心培养的儿子,手断铁腕,谋略过人,只要她的儿子回朝,德妃那贱.人,定要她好看。
“姐姐何必如此动怒,气坏身子可不好。”
一声女子娇柔细软的话语声传来,就见德妃妖娆妩媚的身影,珠光宝气,拖着拽地华服,一群宫女太监跟随,焰尘烁在旁,姿态大体的走来。
风华美丽的脸,妆容精致,容光焕发,浅浅笑意,显尽中年贵妇高雅风情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