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和卜三带着好奇心而来,看完莫非和丫丫的训练后,又带着满心震撼离去。
而在瀑布下边的莫非和丫丫,浑然不知,两人训练到精疲力竭后,这才停止,朝长安走去。回到一页书,两人将将洗漱完,李言蹊便派人过来,请莫非和丫丫去天香楼一叙。
这段时间,莫非和李言蹊因为二皇子一事,经常会面,倒也习以为常。更何况,天下文会已经结束,莫非无事一身轻,便欣然应允。
……
与此同时,茶道铺外。
门庭若市。
虽说天下文会上,有不少人慕名而去,亲眼见证了整个文会的情况。之后,大家奔走相告,文会的情形已经人尽皆知。但是,这些人的口口相传,说者索然无味,听着兴趣缺缺,倒没有多大意思。
可说书人这竹板一打,加上各种乐器声的渲染、烘托,以及绘声绘色的说唱,再平淡无奇的故事都变的引人入胜。说书人口中每每说到一个情节,都能使听众听罢酣畅淋漓。
所以,即便茶道铺茶叶已经稀缺,但是客人不减反增。
这些说书人只是莫非遣人找来的,至于说些什么,并未授意。可这些说书人虽然耳聋眼瞎,心眼却很活泛。是以,除了将天下文会之事大肆渲染之外,间或夹杂其他事情进行说道。
于是,城郊草场、叶公书被刺、叶臣中毒以及长安小巷刺杀这些事情,又被重新提及。
之前因为天下文会而忽略了这些事情的百姓,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事情。
这几起事件中,说书人除了城郊草场一事语焉不详外,其它几件事或多或少和莫非有些牵连。众人一琢磨,二皇子做的这些事虽然不知是否属实,但是空穴来风,必有原因。
若真有关系,这二皇子……也太丧心病狂了,差点毁了大唐的天之骄子。
更遑论,这些事情都牵扯到了大唐文道不可或缺的叶公书老先生。
茶道铺与一品轩都是茶铺的名字,可这些茶铺就像现代的连锁饭店,所以,一个茶道铺外是这样的情形,长安各处的茶道铺都是这样的情形。
一时间,民声沸腾。
“啪!”
醒目一拍,观众闭嘴拢音。
说书人空洞的双眼看着前方,嘴上道:“各位列官,上回书说道:城郊大火……,那周寒……”
茶道铺外,椅子上坐着的、地上站着的、桌子边靠着的不少人聚拢在一块,正津津有味的听着故事。
上次莫非来的茶道铺总铺外,姚掌柜站在门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盯着伙计不断的添茶抹桌,扫地收银,手上的算盘“啪啪啪!”打着。
在姚掌柜的旁边,一品轩的歪嘴掌柜慵懒的靠在雨棚柱子边上,眯眼笑道:“你这生意……不错啊!”
话是称赞的话,但是说的阴阳怪气。
从歪嘴掌柜与周扒皮做好交易之后,歪嘴掌柜满心欢喜,见谁都是笑呵呵的。今天,一品轩来客稀少,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便来到了对面的茶道铺,名为唠嗑,实则是为了炫耀一品轩的茶叶。
毕竟,现在长安的茶商,手中都没了货源。即便是茶道铺现在保留的茶叶,也仅够客人泡茶享用,若是以原茶出售,只怕一日功夫就能售罄。长安茶商心中明白,等到各地的茶叶运往长安,秦商早就离开了长安。
而歪嘴掌柜的得意也正是来自此处,毫不夸张的说,一品轩现在拥有的茶叶,相当于秦商没来时,长安所有茶商手中茶叶的总和。这个数量的茶叶,一旦以原茶叶五倍的价钱卖给秦商,一品轩必能赚个盆满钵满。
一想到这些,歪嘴掌柜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泛起笑容。
姚掌柜斜眼觑了一眼歪嘴掌柜,见他一脸得意,无声的冷笑浮现在歪嘴掌柜看不到的那半张脸。
歪嘴掌柜和姚掌柜虽然所属阵营不同,且是竞争对手。但同为长安茶商,低头不见抬头见,又加上大半辈子的争斗,对方只要一撅屁股,就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此刻,姚掌柜转过头看了一眼一品轩,拖着长长的尾音笑道:“你那一品轩,也……不错。”
四十有余的姚掌柜,脸上被岁月镌刻上皱纹,这么一笑,脸上的褶子全部蹙到了一起,看着瘆人。而更令人不舒服的是,他说话的语气,奇奇怪怪。
歪嘴掌柜错愕的看了一眼一品轩,有些意外。
事实上,他和周扒皮交易的事情,是明目张胆交易的,为的就是想在老对手面前炫耀一番。所以,姚掌柜不可能不知道,可是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能如此淡定?而且,姚掌柜的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相争多年,歪嘴掌柜知道,他不是一个这般阴沉的人。
现在能有这番表现,难道……是茶道铺还有后手?
歪嘴掌柜干笑一声,无意识的摸了摸粗糙的脖子,思忖一会儿,试探性的问道:“这秦商快走了,你们茶道铺不继续和他们交易了?”
姚掌柜见歪嘴掌柜有此一问,心中骂道:你这个老狐狸,让你算计我们,这次,被人算计了吧!
姚掌柜咧着嘴,温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商来临之前,李言蹊紧急的召见过他。虽然那时候不知道主子为什么想要茶道铺和一品轩竞争秦商的买卖,但是,能见公主对茶道铺上心,他也特别高兴。本以为能在此事上,一展所长,实现自己的商业抱负,却没想到,公主让莫非全权接管此事。
莫非此人,那时候他也有所耳闻。等见到后,看他年纪轻轻,又是一个参加文会的学子,想着对方难免眼高手低,不禁有些失望。
之后,莫非提议哄抬茶价、作诗揽客。一通操作下来,让他更加清醒的认识到,莫非终究是个读书人,信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一类的真理,对于商业则一窍不通。
可是,公主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从,只能完全听命于莫非的安排。这段时间,姚掌柜整日忧心忡忡,时刻担忧莫非的胡作非为,会给茶道铺带来灾难。倘若这次一品轩因为秦商的买卖壮大起来,以后难免会有茶道铺的茶叶供应,不如一品轩这样的声音传出去,届时,多多少少都会损害到茶道铺的利益。
可随着事态的发展,姚掌柜开始摸不清头脑了,时间一久,他便发现了一些蹊跷。首先,这次秦商如蝗虫过境,将长安茶叶席卷一空便有些匪夷所思。其次,茶价上涨的实在有些离谱,而周扒皮手中的茶叶量更是诡异。
这些事情综合起来,姚掌柜心中就想啊:莫非提议茶价上涨,随后,这些事情扎堆的凑在一起,怎么看,都太过巧合了。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姚掌柜直到周扒皮与一品轩交易完后,还没有理清头绪,不过,他意识到这一定是莫非下的一盘棋。
或迟或早,一定有什么惊天逆转的结局。
就在姚掌柜有这觉悟后,今天早上,他收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