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戏?
这两个字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怎么第一场会是床戏?我可记得剧本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儿童不宜的场景!”洛晨眉头一皱,相当不满,却听到那女声解释道,“这是甄姐加的戏,她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吸引大众注意,从而让收视率一炮而红。”
甄姐加的戏。
吸引大众注意。
让收视一炮而红。
听到这样的答案,洛晨顿时额冒黑线,相当无语。
这是猪才会信的话!
二姐这明明是摆明军马告诉她,洛三,等着吧,老娘要整死你。
不然,凭二姐的人气和号召力,哪需要床戏这样的戏码?
虽然被雷劈了一下,但洛晨可不是个容易迁怒别人的人,她秉承自己君子的绅士风度,对着电话的女人说了声“知道了,谢谢美女”后,便慢吞吞地挂了电话。
若有所思地抬头,洛晨用手摸了摸漂亮的下巴。
二姐肯定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脱衣服拍床戏的,这样做,究竟想打什么主意整她?
二姐那性子,可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看来,还是得让二姐出口气。
想到这里,洛晨幽幽地叹了口气,脚步异常沉重地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夕阳西落,天色终于开始夜了下来,将偌大的风云传媒笼罩起来,远处的天空,慢慢地勾勒出一轮皎洁的明月。
……
当洛晨回到时,便远远看到刚刚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的林跃。
林跃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清秀的俊脸一脸走神,甚至连将要撞到他身上的那抹穿着嫩黄色的小巧身影也没发现。
“喂,小心……”洛晨正要出声提醒林跃,却猛地一愣,张大了嘴巴。
那抹小巧的身影居然猛地像蝴蝶一样张开了双膀,撒娇似地直直撞入林跃的胸膛里,然后娇俏地喊了一声,道,“林跃哥哥。”
怀里多了一抹温热的身躯,林跃猛地回过神来了,他双手一推,蓦地将女子的身体推开了。
和平常那疯狂崇拜云傲越的表情不同,此时的他表情严肃,眉峰之间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厌恶,说道,“你怎么来了?”
被这样不留情面地推开,女子嘟起了嘴,边偷偷地瞄着林跃,边小小声地嘟囔道,“人家来找你嘛——”
似乎不经意撞破了别人的奸情,洛晨摸了摸鼻子,相当好奇,很快,她停住了脚步,抱着双手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像光明磊落的君子一样,但这相当八卦的家伙,却硬是没有出声提醒两人,站在一旁光明正大地偷听。
洛晨,其实是一个比伪君子还伪君子的人。
似乎听到了女子的嘟囔声,林跃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声音淡淡道:“找我做什么?”
似乎没听出林跃声音中的冷淡,女子倏地又开心起来,道,“林跃哥哥,今晚十一点海浪沙滩那里有大型烟火晚会,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
女子清纯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期待。
“我没空。”林跃眉头一皱,想都没想道。
和以往每次一样,女子失落地低下了头,半晌,她又抬起头,不死心地说道:“可是……可是……刀疤强哥哥说今晚不是林跃哥哥你轮值的——”
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林跃不耐烦地打断了,“即使不是我轮值,少爷也有很多事吩咐下来,我不是像你这样无所事事的人,你说,你除了缠着我,还能做什么?”
这话说得很重,让洛晨不禁皱了皱眉。
走廊上,顿时有一秒钟死一般的安静。
半晌,女子强颜欢笑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道,“我明白了,林跃哥哥,对不起,那我先走了。”
没等女子说完,林跃已经转身离开了。
女子失落地看着林跃的身影远去,直到看不到那道清俊的身姿时,她才转身,目目相对,两道声音在走廊上一同响了起来。
“怎么会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到办公室时,洛晨并不知道刚刚有一个男人从她不知道的地方离开了。
云傲越并没有察觉到外面走廊上发生的事,浅薄的唇线微微抿紧,似乎遇到了一件连他都不能解释的奇怪的事。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以为是林叔还有什么事情,才若有所思地放下手里的四十多页文件录,说是文件录,倒不如说是一份调查来的报告合适。
他抬头,直到看到洛晨时,那清冷的俊脸才有一丝柔和,和平常随心摆放东西的习惯不同,他顺手拿过一个黑色的墨砚压在那些纸上,才清冷地起身,牵过洛晨的手,就这样带着她出了门。
和平常出门带司机不同,云傲越这次并没有带上任何人,一路牵着洛晨到停车场,温柔地用手护着洛晨的头让她上车后,才坐上驾驶位,帮洛晨系好安全带后,淡淡地将宾利从总裁专属车位开了出来。
男人开车的样子很性感,茶褐色的刘海微微挡住了上扬的黑眸,挺翘的下巴侧面看过去有着完美的弧度,葱白的长指静静地放在方向盘上,平稳而随意,操控着车子扬长而去。
洛晨用手支着下巴,琥珀色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身旁的男人,粉唇不知不觉地弯了起来。
云傲越,真的和她一样好看。
察觉了旁边的人那样炙热的注视,似乎她的世界里唯一只有他一样,云傲越心里一动,不自觉地勾起了唇,“洛晨。”
“嗯?”洛晨托着下巴,眯着凤眸看着云傲越,粉唇不自觉地微弯。
“你这样看我,我很喜欢。”男人清冷的声音染了些许温柔,却让洛晨反射性地抬头“啊”了一声,俊脸一霎那比苹果还红。
“但除了我之外,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说到这里,云傲越心底的欢喜一顿,瞬间有点冷,道,“例如,宋自弦。”
被“宋自弦”这三个字刺激了一下,想起下午云傲越那骇人的怒然,洛晨顿时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了一下。
洛晨这时还不知道,有一种爱,叫做占有欲。
男人修长的右手伸了过来,明明视线清冷地盯在前方,却准确地抓住了洛晨的左手,温热的掌心淡淡地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然后,霸道地和她十指交缠。
安静的车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那叫爱情的味道。
直到宾利稳稳地停下来时,洛晨从车窗看出去,精致的俊脸不由得微微一怔。
旧地重游,偌大的招牌依旧在迷离的夜色下微微闪烁着,摄去别人的视线。
御武道馆。
“云傲越。”洛晨不解地看向云傲越,还没问出话来,但男人却似乎已经知道她的疑问,唇线一勾,并没有说话,只俯身过来,先为她解开安全带。
在莫名的好奇心里,洛晨挠了挠后脑勺,下了车,被云傲越牵着走向了御武道馆。
……
虽然是夜晚,但御武道馆依旧灯火明亮,道馆弟子穿着白色的跆拳道服,绑着各个颜色的腰带,在黑带师兄的带领下,拳拳生风,脚脚起地。
御武道馆建馆一百多年,是t城最具实力的武馆,馆主更是史无前例地厉害,向来让御武道馆的弟子引以为豪。
但这种引以为豪,在云傲越和洛晨进来时全都灰飞烟灭,不知道哪个眼尖的弟子看到他们的身影,在人群里尖锐地大喊一声,马上把整整有齐的队伍吓得鸡飞狗走。
妈的,这两个杀千刀的怎么又来了?
别怪御武道馆的小师弟们吓成这样,实在是上次的经历太惨痛了,他们一百多人,被那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揍得跟猪头一样,大师兄不仅帮不了他们出气,甚至还得带着他们向那个像个娘娘腔的混蛋道歉,实在是太惨烈了。
御武道馆建馆一百多年以来,怎么试过这么悲惨的遭遇?
向来只有他们把别人像踢皮球一样出馆,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像踢皮球一样将他们踢出去?
看着惊恐着眼睛争相退后的家伙,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样,洛晨颇为好笑地摸了摸下巴,却听见云傲越清冷的声音在偌大的道馆回响起来。
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却让众人大骇。
“让陆御出来。”
妈的,这两个混蛋吃饱了没事干,又来秀存在感了了!
众人心里气愤不已,却不敢说什么,上次就是因为多问了两句才会被揍得跟猪头一样,拳拳正中要害,所以吃过一次亏的众人坚决不吃第二次,齐齐转头,看着自家二师兄手忙脚乱地打电话给大师兄。
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洛晨心里慢慢地有了底。
……
当陆御过来时,就是看到这样一幅让人会怒意冲冲的场景。
像足球场般大小的道馆,场内似乎只威风凛凛地站了两道修长的身影,定眼一看才会发现,他那些不争气的师兄弟,正争先恐后地躲在道馆四周的角落里,争取不让自己成为场内两人注意的焦点。
这究竟多丢御武道馆的脸!
陆御大步迈了进去,径直地站在了两人面前。
深邃的鹰眸从云傲越身上审视般地扫过,直到看到他身边那个笑得粲然的精致男子时,陆御的目光才微微顿了顿,而后缓缓地转回到那个清冷的男人身上。
“不知道风云传媒总裁来我们御武道馆要做什么?”
风云传媒总裁。
之前的陆御是从来不看电视的,娱乐新闻更少看,直到被迫和童斯相亲后,他才有稍微关注下娱乐新闻,这才让他发现,面前的两个人居然都是有名的红人。
他还记得那天他刚回家,就看见他姐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则“为洛晨代言”的广告,还有那天云傲越出现在王子的新闻发布会上的视频。
他顺眼看去,竟让他发现了那两张熟悉的脸孔。
那闹得沸沸扬扬的“洛晨猥亵伤人案”就是由于风云传媒总裁云傲越的出现,才渐渐平息了风波。
虽然他不了解娱乐圈,但能将这样完全能毁掉一个人名誉的事大而化小,小而化之的人,还是有点实力的。
他陆御,最欣赏的就是有实力的人。
想到这里,陆御看回了云傲越,等着他的回答,却听到那道清隽的声音一字一句,带着那人独有的冷漠气息,平静得毫无涟漪道。
“踢馆,三个要求为赌注。”
云傲越的话一落,场内顿时安静了,众人又惊又怒,只有洛晨摸了摸下巴,一脸意料之中的神色。
她猜到云傲越是来踢馆的,也想到云傲越会有要求,只是,不知道云傲越究竟想陆御做什么。
从上次来看,陆御无论速度,还有攻击力都很强,拳脚相容到一种可怕的程度,连续的攻击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知道陆御很强,但她的潜意识里无条件就是相信云傲越可以打赢他。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这种没有理智的偏袒,让向来理智第一的洛晨此时不自觉地双眸一弯。
她相信云傲越。
只因为,他是她的——
男人。
想到这里,洛晨上前,精致的俊脸对着陆御灿烂一笑,道:“陆馆主,我还有话说——”
鹰眸正打量着云傲越,听到那个漂亮的男子的话,陆御这才静静地转向洛晨,道,“你说吧。”
看着那弯眸笑得越加粲然的男子,众人不自觉地脸一抽,想起那天这个混蛋就是挂着这么无害的笑容逼良为娼,他们心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清越的声音像淙淙流水一样,好听而自信地在偌大的道馆里回响着,道。
“三个要求加码,我买云傲越赢。”
我买云傲越赢。
没有装饰,没有华丽,比情话还动听的,是她的相信。
云傲越幽深如井的双眸顿时像黑夜中的烟火一样,在爆发的一瞬间冒出很多内敛的茶色花朵,奇异地明亮,璀璨得连天上的星星都比不上。
薄削的唇线渐渐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致的弧度,映在那样璀璨如星的黑瞳里,竟摄尽光华,温润如玉。
只要洛晨一句信任的话,一个信任的眼神,就足以让这个低调而冷漠的男人高兴得无可适从。
陆御也笑了,他知道洛晨凭着对云傲越的一种信任,并没有对比过双方的实力。
“好,六个要求为赌注,要是你们赢,提出的六个要求我尽我生命去解决。”
这是一个把承诺看得比山还重的男人。
第二次御武道馆踢馆赛,从两个男人击掌那一刻,正式拉开了序幕。
——
偌大的道馆里,圈出了比赛场地。
赛场周围,争先恐后地挤满了暗暗打气的御武道馆弟子们,但观看比赛的最佳位置,却硬是没有人敢去那里挤一挤。
只因为,那里站着一个双眸弯成一轮明月,笑得相当灿烂的俊美男子。
男子似乎毫不担心,抱着双手,俊脸微微抬起,站得闲适而痞子,但那随意的姿态,却挡不住她那温柔的目光,径直地投在了场内那个清冷的男人身上。
红绳围起的地方,此时正伫立着两道同样俊美的身影。
清冷的男人甚至连道服都没换,依旧穿着那件白色的衬衣,高档的黑色西裤勾勒出笔直而修长的双腿,铮亮的皮鞋似乎可以折射出众人眼里的光。
而那个宛如欧洲人般英俊的男人,则穿上了御武道馆的道服,腰间系上了黑带,五根小缎绣在上面,黑带五段的实力!
“按照踢馆规定,如果你将我踢出红线之外,那当我输,同样,我将你踢出赛场,那就归我赢。”
高手对战前的狗血对白,却让众人像打了鸡血般的激动,场内顿时响起了一大片的欢呼声,呐喊声和附和声。
“好,大师兄加油——”
“加油!”
“御武道馆加油——”
“加油!”
众人那热血沸腾的样子,完全激不出云傲越一丝一毫的表情,那清冷而淡漠的俊脸,甚至连眼尾都没扫,似乎,似乎围在他身边的,只是一群会说话的大白菜。
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此时正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只是想到这样,男人清冷的俊脸已经不自觉地一柔。
但那比烟火还短暂的温柔,很快就像流星一样骤然消失在那清冷的俊脸上,众人甚至还来不及仔细看,本来站在左边的男人已经在一瞬间窜到了自家大师兄面前。
快!
太快了!
十米的距离,居然像瞬移一样。
众人惊骇,几乎来不及喘口气,就看见那人重心一跃,笔直的左腿带起凛冽的风流,像铜墙铁壁一样重重地落在陆御的头上。
那样如云流水般的动作,快得几乎突破人类极限。
冷风在自己的脸颊边险险擦过,陆御不躲不闪,双臂迅猛一抬,硬生生地用强大的臂力挡住了云傲越那凌厉的攻击。
硬碰硬!
众人舒出口气,大声喝彩道:“好!好!”
“漂亮!大师兄万岁!”
“万岁!”
听到众人不明就里的欢呼声,陆御顿时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武术分三级,高级是攻击,中级是防守,低级才是硬碰硬。
强者从来不会选择硬碰硬,因为那是最愚蠢的行为,不仅会消耗体力,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对方伤到。
但是在那一秒,他根本没得选择,那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根本不像人类的速度,他躲不开。
硬生生地接下云傲越的一脚,陆御的重心微不可见地一退,靠着地面的反摩擦力才险险稳住自己的身子,却让洛晨淡淡地捕捉到了。
虽然一直知道云傲越很强,可是她从来不知道云傲越竟然可以厉害到这样的地步。
对手作为御武道馆的馆主,不仅丝毫占不到便宜,甚至连躲都躲不开来,最后不得不硬接下全部的攻击。
要是只是躲不开云傲越的速度,陆御还不会放在心里,但是全数接下来云傲越那卸下的力道时,他几乎可以听到他关节移动的声音。
他从五岁开始训练,到现在二十九岁,足足二十四年的苦练时间,居然还会被人一脚踢到骨头发麻。
这个人,绝对不会只是一个集团总裁那么简单。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训练出这样的人?
压住双臂的麻软,陆御鹰眸一利,在云傲越再度横踢的零秒空隙中,厚实的双掌猛地拢起,想一把擒住云傲越,卸下他所有的攻击。
和陆御的犀利防备不同,云傲越那清冷的俊脸几乎毫无表情,一点对战的认真都没,就像刚刚只是使出了两根指头的力气去掰一把筷子一样。
在陆御将要碰到他时,他蓦地身子一侧,回脚一收,铮亮的皮鞋映进众人的眼,在众人的惊骇中,男人急旋转身,右脚绷紧,在这一刻,宛如钢棍一样,对着陆御的胸口,就是诡异又狠鸷的三连环踢。
“砰,砰,砰。”
陆御顿时狠狠地被踢了出去,压过红线,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大师兄!”惊叫声从四面八方团团响起来。
整场比赛,在四分三十二秒的瞬间,结束了。
还没等众人扶起陆御,平静而淡漠的脚步声已经像一首动听的钢琴旋律,悄然停在陆御眼前。
陆御抬头,只见那黑色的西裤包裹着男人笔直的长腿,白色的衬衣却静静地贴在那厚实的胸膛上,几乎不见皱褶。
云傲越清冷的俊脸依旧平静无波,没有胜者的激动,也没有同情的怜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道:“你输了。”
“第一个要求,别再找人调查洛晨!”说到这里,男人弯下了腰,俊脸有了一丝波动,似乎是藏在清冷的外表下的阴霾,声音低沉而冷鸷,“她,不是你可以碰的。”
陆御英俊的脸第一次闪过愕然,不知道是为了云傲越怎么知道这件事,还是为了他没做过这件事。
“剩下的两个要求,我会再来找你。”说完,男人缓缓地敛起自己身上的杀意,颀长的身姿转身,只留给众人一个清冷的背影,而后带着温润的气息,等着那个朝他走来的漂亮男子。
洛晨离得远,加上围得密密麻麻的众人和云傲越压低的声音,所以她并不知道云傲越提了什么要求,在众人像吃了大便一样压抑而铁青的表情里,她就这样插着裤袋酷酷地走来,和倒在地上的陆御的待遇简直天差之别。
对着云傲越安抚地灿烂一笑,洛晨这才慢吞吞地巡视了一下众人的表情,直到停在了陆御身上。
最后那三连踢她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陆御而是别人,可能会没了命。
真是凄惨的家伙!
作为馆主,居然没面子到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洛晨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不受控制地逃了出来,在众人吃惊的神色里,她弯下腰,那只白皙而柔软的手,就这样缓缓地伸到了陆御的面前。
“起来吧!”
那手很漂亮,指尖如玉,微微侧着,用一种尊重的姿态等着他。
她没有提她赢了的要求,只是逆着光,笑吟吟地站着,连她的神情都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陆御无端就是能看到她弯眸一笑,而粲然如花的脸,还有那长得可以撩拨他的心的长睫。
这一眼,便是陆御的全世界。
他不受控制伸出了手,在那柔软而滑嫩的掌心里,缓缓地握住了她如风般的温热。
但这一切还没来得及让他品味和感觉,两人交握的手已经重重被扯开了。
云傲越冷冷地扯开两人交握的手,冰冷的眼神淡淡地看了陆御一眼,那样平淡得毫无涟漪的眼神,却让围着陆御的众人莫名一颤,似乎像感觉到一种混着鲜血的味道从鼻腔涌来。
这人,这人——
太,太可怕了。
……
良久,久得众人都以为这人会大开杀戒时,那个清冷的男人却没再做什么,只是一把牵起那个好看的男子,往外面大步走去。
“咦,怎么啦?云傲越。”
鹰眸看着那被牵着而远去的纤细身姿,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时,陆御这才收回目光,抬起自己的手掌,鹰眸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英俊的脸第一次闪过了淡淡的羞赧脸红,以及一丝莫名其妙的温情。
她。
看着此时脑子像进了水的大师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大师兄不是脑子被打坏了吧,按照他的性格,这时候不是应该狂怒加暴走吗?怎么居然还会有种叫做温柔的表情!
——
出了御武道馆,云傲越甩开了洛晨的手,清冷的身姿第一次冷漠地朝前走去。
“喂,云傲越——”
不知道为什么云傲越会突然变脸,洛晨追了上去,笑吟吟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正想哄哄他,却再一次被他淡淡地甩开了。
“别碰我。”
他的话一如既往地清冷和平静,甩开她的力度也不重,却让洛晨蓦地怔住了。
这样的云傲越,像极了第一次时遇到的他。
清冷到冷漠,不在意一切,似乎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可以入他的眼,让他放在心上。
在洛晨怔忪之间,男人已经走远了,他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但车却久久没发动。
洛晨站在原地没动。
如水的月色全数洒在她的身上,像披了一层孤寂的薄纱。
车里,从倒后镜里映入云傲越眼里的,就是这样一幅像山水墨色美的画,从画里走出来的人,是洛晨。
她一直没动,只任由深褐色的刘海遮住自己的双眸,任由月色将她笼罩起来。
孤寂而落寞。
男人幽深的双眸顿时沉了下去,像极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
月色开始朦胧,洛晨不知道自己站了很多久,直到一道斜长的黑影缓缓地覆盖了她投在地上的影子。
她还没抬头,柔软的身子已经被狠狠地托高起来,猛地贴近了男人的胸膛,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薄薄的唇线蓦地贴上了她的唇。
冷热交融。
热得是他,冷的是她。
唇舌交缠。
他就这样一寸一寸地扫荡着她唇里的气息,像不知餍足的兽。
月色淡下去了,星星活跃地散落在星盘里。
良久,久得似乎是一个世纪的时间,他的呼吸终于从她的唇里逸了出来,缓缓的,慢慢的,却不再清冷。
“洛晨,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云傲越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重重的拳头已经在他的胸膛猛地绽开,用尽全力,而毫不留情。
男人毫无防备地退后了一步,闷哼的声音随之低低响起,“嗯。”
闷痛从胸膛涌来,似乎意识到什么,云傲越大手微一用力,更加拥紧了怀里的人。
他低头,果不其然看到那精致的小脸带着委屈至极的愤怒,她冷冷地抿紧了唇,但却明媚生动得万物失色。
“妈的,甩开我之后还敢亲我,我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