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树洞?”声音笑得更加厉害了,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一枝树枝从树干爆射伸出,戳向杨戬和闪电。两人闪身躲过,那树枝砰然插入地面,劲力之大,把土地顿时插碎。
两人脚还未站稳,那树枝又再攻来,与此同时,树干上又伸出十余只树枝,一齐攻向杨戬和闪电。
杨戬翻身旋转,躲过了多数的树枝,少数的几枝无法避过,却也被混元黄袍挡下,伤不了他分毫。而闪电这边,仗着自己速度飞快,不仅避开了所有树枝,还跟它们跟她们玩起了捉迷藏,只见它时而后退,时而前进,树枝跟它擦肩而过,就是碰不到它。闪电调皮心起,忽然跳到了一枝树枝上面,别的树枝袭来,它却不忙着走,待到最后一刻,它才瞬间消失,袭来的树枝收势不及,把它脚站的树枝击得粉碎。
闪电诡计得逞,看着树枝自相残杀,得意非凡,居然跳到了树上:“你还是乖乖现身吧,这种雕虫小技只是在浪费精力而已。”
树中声音带着笑意:“雕虫小技?”
闪电落脚之处的树干,刹那间凭空长出上百根树枝,闪电吃惊下想跑,无奈树枝实在太多,又是瞬间长出,密密麻麻,犹如铁丝网做的囚笼,把它包围起来。
闪电见无处可跑,獠牙利爪齐出,想要弄断一块树枝,打开一条血路,料不到树枝只要一断,马上有新枝从断口迅速长出,它挣扎了几下,仍是被树枝绑住。但树枝的目的并不在抓住它,而是越勒越紧,还有不少尖枝扎进了它体内,闪电被戳得鲜血长流,一声狂啸。
杨戬躲避树枝之余,见闪电惨状,立马想过来施救,但是攻击他的树枝也平地增多,让他疲于应付,腾不开手。
树中声音笑道:“无礼小狗,见到恩师还敢放肆,还不过来下跪?”
闪电知道,树中所藏正是当年自己刚刚化妖,走投无路之时教自己的妖怪。只是当年自己深处窘境,没有深究对方是何方妖物。闪电舔了下嘴角的血迹,笑道:“就算你有教我之恩,但毕竟是妖,岂能比得上二郎神渡我入正途的功德。”
那妖听了,颇为生气,说道:“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树枝用力夹紧,闪电痛得哀嚎。
杨戬关心闪电,从背后抽出金弓,嗖嗖几箭,就把追着自己的树枝射退,他正欲抢上去施救,不料又有数十只树枝追击而来,杨戬只好避开,苦思对策,只觉得那些树枝看着竟似无穷无尽,看来只有打败树中所藏妖怪本体才能脱困。
树中妖虐得闪电正是开心,说道:“你这下看清楚了吧,你师傅我比那二郎小子可厉害多了。”闪电已经意识模糊,但还是不肯服气,啐了口唾沫在树干:“妖就是妖,若二郎神功力尚在,还会怕你个小毛怪。”
那妖被它激怒:“你的命在我手上,还敢口出狂言!”妖力愈盛,闪电吃痛不已,那妖忽然转念道:“要你的命,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但是作为你师傅,我网开一面,只要你肯向我下跪,我就饶你不死。”闪电紧闭双眼,口中挤出两字:“做梦!”
妖怪不怒反笑:“我就偏要你下跪,你又能如何?”话音一落,四枝粗大的树枝硬生生插进了闪电的四肢,将它摆出下跪的姿势,按在地上,妖怪狞笑道:“怎么样,现在可不是正向我下跪。”闪电失血过多,勉力挣扎,但四肢肌肉都被树枝穿透,已是不能自控。
“闪电!”杨戬的一声喊,闪电睁眼望去,那边杨戬弯弓拉箭,金弓银弹聚集了无限光芒,瞄准了闪电这边。
这就是当时打败了自己的金弓银弹,闪电微微一笑,杨戬这是要帮我解脱痛苦吗?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也已见到了,唯一遗憾的,是未能报答施雯和杨戬的恩情……
杨戬那边,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金弓银弹破空而出,正对着闪电射来,妖怪放声大笑:“小狗,你的主任放弃你啦,哈哈哈哈……”
闪电微笑:“时候到了吗?”念头未完,银弹就穿它身子而过,轰出了耀眼的爆炸。
我死了吗?闪电只觉得全身骤时轻了,尽力睁眼,金弓银弹的炫目强光正在褪去,自己身子正在下落,杨戬飞身而近,稳稳捧住它,轻轻落在地上,闪电平静地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等它再次睁眼,眼前的杨戬半跪在地,用混元黄袍把它捧在怀里,正在施法为它医治。
我还没死?
它看了看自己,伤势居然基本好了,惊问:“上仙,这是何等治疗法术,用在我身上岂不太耗仙力?”。
杨戬微微一笑:“不打紧,那妖已除,仙力过些时日自会恢复。”
闪电扭头看那大树,被杨戬的金弓银弹轰击,树干已被炸掉大半,剩下的部分也是残缺不全,冒着烧焦的黑烟,估计躲在里面的妖怪也是难逃一劫。虽然经历过一次,但闪电尤是兀自咂舌,叹服金弓银弹的威力。
杨戬继续道:“倒是你把我吓死了,我连施‘回元天咒’半个时辰,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可就是醒不过来。”
闪电抱歉道:“可能是我求生意志太弱了吧,那一刻,我被银弹打中,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
杨戬笑道:“你不记得了吗?对方的妖气越强,金弓银弹的伤害就越高,你现在没有半点害人之心,银弹也就只是从你身体穿过,并不会伤害于你。”
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闪电笑了,第一次感觉到,没死,真好。
突然,撕裂地一响,一个树枝从背后插入了杨戬肩膀,杨戬毫无防备之下,一口鲜血喷出,他再也抱不住闪电,扑到在地。
闪电惊看去,那穿透杨戬的树枝竟是从地底无端长出,这时,那妖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了?杨二郎?你以为就这样能打败我了?”
闪电看那大树,被金弓银弹轰穿的部分,居然一点点地开始愈合,这样下去,不消多久那大树就能恢复原状。
闪电一口咬着杨戬的衣领,把他从穿透的树枝上脱下,背到背上,拔腿就跑,树枝不依不饶,从后追赶,但闪电毕竟是闪电,背着杨戬依然健步如飞,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树林里面。
“闪电,等等……”杨戬在它背上说道。
闪电不敢放松脚步,边飞奔着边道:“没事的,上仙,我能带你跑掉的。”
“不是,”杨戬说话之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还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