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的话让埃斯蒂尔吃了一惊,开什么玩笑?进攻正义神殿?那就等于王室与正义神殿正式决裂了。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李尔的请求。
李尔急忙走出议事厅指着那道光柱对埃斯蒂尔说:“难道你没看到那道光柱吗?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埃斯蒂尔对着那道光柱摇摇头说:“只凭一道光柱我们根本进不了神殿的大门,也许他们只是在进行某些祭祀仪式而已。”埃斯蒂尔作为一名圣武士,见识过太多奇葩的祭祀活动。
李尔感觉自己就要被这个自以为是的愚蠢女人气死了,当然埃斯蒂尔如果知道自己在李尔心中得到这个评价,一定会在他气死之前一剑刺死他的。李尔愤怒的冲着埃斯蒂尔咆哮道:“你在犯这辈子最大的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错误,你在毁掉晨曦之城和这个国家!”
埃斯蒂尔有些难以理解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李尔,她并不认为正义神殿能在晨曦之城搞出什么自己处理不了的动作,她相信只要比斯利一伙放下武器头像,那么整个晨曦之城的局势将再次回到自己掌握之中。
她还是尽量心平气和的对李尔说:“我不能理解你怎么会如此在意那道光柱,我只想让你知道,眼下晨曦之城的骚乱马上就要被控制住,之后会有四个军团的士兵重新归于我的指挥。我不认为正义神殿能够搞出什么威胁到王国的东西,请相信我,作为一名圣武士,对于正义神殿的了解要比你多的多。而且与正义神殿交战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会使得格雷尔帝国在整个人类社会当中被孤立。除非能够抓住对方什么把柄,否则我绝对不会下令进攻正义神殿的。”
“天哪!”李尔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对埃斯蒂尔的回答非常失望,现在他真的后悔将构装生物的控制手环交给埃斯蒂尔了。如果那个手环还在,他何必在这里如此低声下气请求埃斯蒂尔出兵,早就带着那些构装兵器拆了那座该死的神殿了。他气急败坏的对长公主吼道:“你这个愚蠢的女人,那是空间裂缝,壁画中那个空间裂缝你明白吗?那些壁画你都亲眼见过了,那是一些可以毁灭整个王国的混乱生物,你的四个军团士兵能够挡住它们吗?”
听了李尔的话,埃斯蒂尔的眼神冰冷的说:“李尔男爵!我不得不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辞。光是辱骂长公主这一条罪名,我就可以向贵族议会提出申请,革除你的男爵爵位!”随后她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李尔对自己的帮助,冰冷的眼神逐渐缓和了一些。“那些壁画我见过,作为一名学者你应该清楚,所谓的壁画多少都有一些夸大的成分。而且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正义神殿将要打开空间裂缝,没有证据你明白吗?”
李尔对长公主的说辞彻底无语了,他焦急的抓起艾尔莎的手,招呼精灵矮人与帕森斯,大步朝外走去。
他的目标是城门,他要尽可能的找到几匹快马,与自己的人一路向南。通知艾伯特老头一声提醒他跑路,然后回到自己的领地带上劳安大叔去蛮荒之地,那是他能想到的一旦空间裂缝打开之后最安全的地方了。
晨曦之城的秩序基本已经稳定下来,大火已经被城防军扑灭。那些商铺的老板正在愁眉苦脸的收拾着店里的残局,一些平民正在收敛自己那些死在骚乱中亲人的尸体。李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平民并不知道,这所谓暂时的平静只是他们苦难的开始而已。
李尔甩了甩头,将这些烦闷的念头彻底甩掉,他必须早一点离开这个即将变为地狱的城市。他拉了一下艾尔莎的手想要继续走,却感觉到了一些阻力,好像艾尔莎正在抗拒自己。他疑惑的回过头看看小姑娘,发现小姑娘一只手拽拽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指向一条巷子的拐角处。
那里有一个趴伏在尸体上痛哭的小姑娘,看年龄与艾尔莎差不多大。穿着一件有些破损的亚麻长裙,泛白的长裙被浆洗的非常干净。小姑娘留着一头亚麻色的长发,从头发的柔顺程度可以看出之前应该被打理的非常好。小姑娘的身下躺倒着一个女人的尸体,女人的胸前有一个血洞,看起来应该是被什么利器刺死的。女人与小姑娘一样穿着一件有些破损而且不太合身的粗制亚麻长裙,手中紧紧握着一块黑面包,好像是在与人争夺食物的时候被杀害的。
李尔带着艾尔莎走了过去。小姑娘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抬起头警惕的望着他们,当看到对方也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时候警惕放松了不少。随后当她注意到艾尔莎身上那件萌萌熊的卡通衣服后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随后好像意识到了这些人也许是贵族或者有钱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李尔蹲下降低了自己的高度,尽力使自己不会对小姑娘形成压迫感,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对小姑娘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艾尔玛。”小姑娘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和气的大哥哥,怯生生的说。
“那么这位……是你的亲人吗?”李尔指了指那具女尸,对小姑娘问道。
小姑娘听见李尔提起女尸,眼泪又止不住的涌出来,不过她只是尽量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并没有如之前那样的哭出声来。她点了点头答道:“是我妈妈。”
“那么……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是说你妈妈为什么会倒在这里?”李尔继续问道。
“那些坏人……他们要抢走我们的面包,那是妈妈为人洗衣服赚来的,是我们家唯一可以吃的东西了。妈妈不给他们,他们就……”小姑娘低下头说不下去了,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李尔长叹了一声,从口袋中取出两枚金币,塞到小姑娘手中柔声说:“收好它们,回家去吧,妈妈已经不在了,艾尔玛要坚强的活下去哦。”
小姑娘将手中两枚金币紧紧攥住,她认得这是什么,每次妈妈工作回来都会拿回一两枚这样的硬币。妈妈说这些硬币可以换到吃的,等积攒多了还可以给艾尔玛买新衣服。虽然这个大哥哥给的这两枚与妈妈平日里拿回来的那些在颜色上有些不同,这两枚明显要比那些妈妈带回来的深色硬币漂亮好多。她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不过她看看妈妈的尸体,紧紧攥着两枚金币却不知道能买什么。
李尔拉了拉还在回头张望的艾尔莎,轻声说:“走吧,我们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后面的一切都交给命运女神吧。”
艾尔莎回过头,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李尔问道:“她会死的,是吗?”李尔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艾尔莎,他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默认下来。
“那么,我们不能救他们吗?明明李尔和拜恩先生、莉亚女士还有这位红头发先生都很厉害。难道我们不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吗?”艾尔莎继续问道。
李尔错愕的看着艾尔莎,看到小姑娘眼中的乞求之色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帕森斯,这位预备骑士先生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拜恩,矮人已经开始擦拭自己武器了。最后面的莉亚看到李尔那询问的目光,微笑着说:“不用看我,消灭邪教徒本来就是每个精灵游侠的职责。”李尔看到他们的表态后也笑了起来,是啊,就连同伴们都敢于战斗,自己这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呢?
他想了一下后再次走到艾尔玛身边轻柔的说道:“艾尔玛?你的家在哪里?”
艾尔玛指着贫民区的方向说:“原来在那边,在被那些坏人烧掉之前。”
李尔靠近抚摸了一下艾尔玛的头发,艾尔玛吓了一跳但是没有躲,李尔继续问:“那么你还有什么亲人吗?你父亲呢?”
艾尔玛摇了摇头悲伤的说:“没有了,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现在只剩下艾尔玛一个人了。”
“那么你愿不愿意跟着大哥哥还有小姐姐一起走?我们去的地方比较远,但是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份工作,比如侍女什么的。”李尔继续轻声说道。
侍女是什么艾尔玛是听说过的,妈妈告诉她那些贵族老爷与有钱人家中通常会雇佣一些手脚勤快的姑娘帮助打扫房间什么的,通常都会提供吃的和住的地方,这对于自己这种贫民来说已经是天堂般的生活了。她有些意动但是看到妈妈的尸体还被随便扔在大街上,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李尔当然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他招呼过一名巡逻的城防军,向他展示了自己的男爵身份证明文件,抛给他两枚银币。命他带着小姑娘将她的母亲埋葬了,然后将小姑娘送到自己居住的旅店。这名士兵先是对李尔行了礼,然后看看手中的两枚银币,又看看那个穿着残破却很干净的小姑娘。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冲着李尔暧昧的一笑然后保证一定会将小姑娘安全送到旅店中去的。
李尔对士兵那“超强”的领悟能力很是无语,也没有时间和经历跟他解释那么多,摆摆手示意他快点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