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 / 1)

柒峰和李忠回过头来看时。身后那条小河沟己被一道黄色的水墙排山倒海地冲压而过。小河沟瞬间变成了一条二十多米宽的狂龙。吓得柒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粗气。李忠还在心痛地说:包没有了,柒峰则在庆幸自己命保住了。面对自然,人是那样渺小柔弱,那么的微不足道。静止的森林人一但身在其中稍有不慎就会迷失,疯狂。它让人感觉到难以名状的恐惧,孤独。让人在其中自生自灭,成为一嘬黑土。一条小溪狂暴起来人只能惊恐呺叫,落慌而逃,流泪哀叹。除此之外人还能做什么?柒峰很沮丧,翻开衣袋,只有几张被水泡得象烂盐菜一样的钞票和银行卡。钱就是个**。人人都可以拥有,但它决不会忠诚于任何一个嫖客。现在柒峰觉得它不如烧饼可爱。柒峰感叹地说:“这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麻田啰。”

“先出了林子再想办法。”李忠说:“顺河往下走就可以找到出山的路。”

雨依旧在不停地下,洪水依旧翻滚。脚踩在残枝败叶铺满的土地上地,地冒着水发出“吱吱”的声响。身上拧干的衣服一秒钟之内又重新吸饱水。被洪水的威力镇任了,他们不敢靠近河流,与它保持着安全距离。有时会情不自禁地对身边的这条黄龙偷看一眼。担心它会随时调过头来吞没自己。中午两点过,老天终于开眼。雨势渐渐减弱,雨点敲打树叶的力量小多了,树叶也不再象先前那样拼命叫喊。柒峰和李忠两个人拧干衣裤,加快脚步追赶洪魔。终于,他们看见身边这条黄龙惊慌失错地一头扎进了另一条更加巨大威猛的黄龙的怀抱。

李忠惊喜地叫喊:“到了,到了……”

“什么到了?”

“这就是我们寨子前面的那一条大河。”

“是吗?”

“是!一定是!”

李忠说着得意抬手指指远方的山顶。柒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雨雾中隐约看见一座特别的山峰。山峰顶四面是泛白的岩石,黑色的山顶上几棵老松傲然挺立。真是绝好的标志物。

“那是断头山,离我们寨子只有二十多里路。”

柒峰不知道断头山,但他知道有了这座山李忠就不会迷路。回头再看走过的森林,它笼罩在深深的雨雾雨中,让人觉得它更加神秘莫测。

北盘江现在已经不是大河沟彝族山寨门前的那条清澈平静的河流。两天一夜的大雨让它暴长了若干倍。它洶涌澎湃狂恕着横扫一切胆敢挡道者。

柒峰和李忠从大河沟出发,在森林里转了四天后又回到了起点。在李忠家休息了两天,他们到红果镇购置了必要的装备。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柒峰在购买装备方面慎重得多。宁可多不可少,有些器具买不到也会找替代品。尽量周全,以应不时之需。预备完毕,柒峰准备再次出发。

李忠坚持要与柒峰同行。“我们是生死兄弟,这是你说的。柒哥,让我跟着你学做生意吧。”

柒峰深知道,通过这一次的历险可以证明李忠是值得信赖的人。但是柒峰更清楚自己此次去云南的生意是不可能带人的。从目前来看,柒峰确实需要李忠,不带李忠去麻田也真找不出合适的借口。到麻田再说吧。

在柒峰的要求下他们再一次闯进了滇黔交界的乌蒙山脉原始森林。一路上柒峰叫李忠除了必要的标记外尽量不要过多地留下痕迹,以免被其他人发现行踪。柒峰说这:“这样才环保。”这让李忠敬佩不已。标记是柒峰是目的。当然李忠想不到柒峰会利用这些标记在这条“路”上行走了两年多。十米一个标记,这是灾难让人进步。

穿越这个森林就能到达云南富源。就绕过了胜境关和麻田两个毒品检查站。这样就基本上可以说是大功告成。所以穿越乌蒙山原始森林成了此次探路的决定性行动。柒峰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据李忠说徒步穿越森林到达麻田最少需要八九天,从麻田到富源还需要走两三天。看来胜利在望!

经过七天的翻山越岭,黄昏时分两人还在茫茫林海中披荆斩棘。本来应该告一段落的苦行现在还不知何时是头。麻田还不知道在何处。柒峰心里没底,抬手看表已是下年六点过钟。一个小时之后黑夜将再一次来袭。昨天晚上的篝火晚餐为两人带来慰籍。一壶酒给两人各自送来一个美梦。而今夜梦向何处?

两人开始寻找宿营地。眼前杂草丛生,荆棘密布。疯狂生长的蕨类植物更是欲与天公试比高。要在这里开劈露营地非常困难。李忠建议向上走,柒峰也不敢任信。于是按李忠的指挥右转九十度向山上寻找。向坡上爬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一块开阔地。足有蓝球场大小,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样。两人稍微清理,割除杂草便坎来木棒搭起一个简易的窝棚。顶上搭上树枝后一个美丽的家就建成了。在门前点起篝火便开始浪漫的晚餐。

“今夜星光灿烂……”柒峰深有郊游露营的惬意感。“这是一个拥有美梦的夜。”

“叽——叽——”

一阵嘈杂的怪叫声把柒峰吵醒。睁开惺忪的眼透过星光看见李忠象金刚一样立在窝棚外。他一动不动声的样了让柒峰不安,柒峰脑子“轰”的一声,心说:“不好。”他警惕地坐起来,顺着李忠的目光看去,柒峰差点被吓得叫出声。只见有十几个黑影在林子边窜来窜去,发出奇怪的哼哼声。虽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从李忠如临大敌的情况看不难判断那些窜动的东西绝对不是善类。

“那是什么?”

“小声点,不要动。”柒峰没想到李忠嘴里的声音居然带着哭腔。这让柒峰更加害怕。

“怎么办?”

“不要动!”李忠非常轻声地说:“就这个样子看倒它们。”

柒峰全身在发抖,而且越抖越利害,就象是站在振动台上一样不由自主地抖。“就这样看着它们”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什么?十几个影子在晃动,你让我看着它们。

“它们知道我们在看它们吗?”柒峰忍不住还是把这句话问出口,只是声音有点发虚。

“它们知道。”

这个答案让柒峰神经爆裂。它们居然在二十多米之外感觉到我们在看它们?这是什么东西?

“是野猪,野猪群。”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通过李忠充满哭腔的回答可以想象得出他的恐惧。柒峰听说是野猪反而无所谓。

柒峰问:“它们什么时候能走?”

“不晓得,可能要等它们吃饱。”停顿一下李忠说:“如果有火它们就会走。可是现在没有机会生火。还是算了吧。”

“哦!”

篝火早已燃尽。有火它们也不可能来。在大自然中只有昆虫不怕火,它们有趋光性。人之所以不怕火是因为若干万年的进化和逐步适应。早在人类初始人类见到火光和闪电与其它动物一样惊恐万状。

柒峰想起包里的杀虫剂是可燃的,突然高兴地说:“有火。”

“小声点,、野猪发疯水牛都怕它们!”

柒峰悄悄说:“我点火了?”

柒峰拿出杀虫剂,打燃火机,“轰”的一声,一条一米多长的火龙喷出。李忠见火喷出立刻“呜鸣啦啦”的又跳又叫又喊。柒峰一边喷火一边跟着大吼,一不小心把棚子点着了。瞬间呼啦啦烧成一片。野猪是跑得无影无踪,但棚子却烧成灰烬。还好他们带的东西损失不大。

一切归于宁静。李忠跳累了。柒峰吓呆了。柒峰他知道,森林中用火一不小心引发山火很会把自己再一次送进监狱。

“太可怕了。”柒峰想着就后怕。

李忠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骂道:“妈的,会碰上这鬼东西,正找它的时候找不到它。”他对柒峰说:“这算好的啰,这东西成群的时候老虎都怕它。它要是受了伤就见什么咬什么,见哪个跟哪个拼命。我们寨子里的李孝义去打猎打了野猪一枪,没把它打死。那野猪对着他就冲过来。他动作快爬上树。受伤的野猪就对着树啃。结果树啃断了,李孝义摔了半死。野猪被倒下来的树压死。单个的野猪一般不伤人,成群的就不一定了。”

“烧一堆火它们就不会来了!”

“不会,这个地方它们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来。它们聪明得很。”

“升起火,万一有别的东西再来就惨了。”

两人守着篝火,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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