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永远是儿子心目中的英雄。
是一座高山,是信赖的依靠。
洛琛神色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任人鱼肉的庆隆帝,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从他有记忆以来,曾几何时见过英明神武的父皇这样狼狈的一面。
可如今,从来都是俯视他人,被万人敬仰的一国之君,竟然被人踩在脚下。
重华推了推洛琛:“看不下去就别看了。”
洛琛:……
几乎在胸口纠结成块的情绪瞬间被重华给打飞。洛琛无语地看了重华一眼。
“我知道你看见皇帝这样的造型实在是很难得,说不定也接受不了。可是,怎么说呢。就因为你们生活过的太安逸了。要是在我们国家的历史里,见的多了。”重华口气淡淡的,仿佛说着天气有多好一样。
说实话,真的是见多了。历史长河中,有多少被扯下宝座的皇帝。被扯下去都算是仁慈的,还有那么多没有好下场和不得好死的皇帝呢。
即使是国外的历史里也不少这样的例子。可是这梦境中的世界,几百年的政权都从未动摇过,也难怪洛琛这会儿满脑子跑火车。
其他人这会儿可顾不上洛琛的心理活动,方才的一场枪战让松懈了许久的众位渐渐露出了隐藏已久的真实面目。
青龙冷着脸看着地上那唯一的活口。
拷问人这种事从来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可古代人跟现代人不太一样,古代人如果可以参与到这种活动中来,多半是死士。就是在被抓的一瞬间。自己已经将自己归类为死人了。别说宁死不从了,一个不留神就咬舌自尽了。
黑衣人头上蒙着头套。眼看着这会儿应该还处于昏迷状态。
青龙和玄武对视了一眼。伸手将头套摘了下来。
一颗黄澄澄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苍麒吹了个口哨:“这次捡到宝了。”
重华惊讶地凑了过来:“哇,外国人。真的是外国人啊?”
虽然大家都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是看到这么个五官深邃绝对不是混血或者西北那边少数民族。一个百分之百的外国人。大家都默默了。
“还是搜一下身先吧。”玄武低头去搜身了。
除了三把手枪还附带两种型号的匕首外加一根三棱刺……
这……
“这人的配置,军方的?”白虎已经见怪不怪了。
“开什么玩笑,国外的军方是通过什么渠道过来的啊?”玄武一样一样的检查着其他的望远镜指南针无线电通讯设备(估计拿来了也用不了),发现真是太惊人了。
“少爷,这事恐怕要跟老爷子联系一下了。军方不是咱们伸手的范围。”白虎面色凝重地对左及川说道。
左及川也凝重地深思着。如果只是一般的雇佣兵,他们私下解决了也没什么。可是眼下明摆着应该是某个国家的军队。这事就不是他们可以轻易解决的了。
“庆麟,去跟我爸说一声。”左及川想了一下,还是要跟老头子们商量一下才行。
小打小闹的不成问题。如果一个不留神就牵扯到国际问题那就热闹了。
梦境里怎么折腾都行,现实生活是绝对不行的。
“国外现在研究出来这么高端的穿越手法了么?”重华蹲在一旁拿起一个夜视望远镜放在眼前看着。
左及川冷冷一笑:“说不定就是穆静然提供了研究资源。”
众人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纷纷无视他继续翻弄着地上这个人。
“哦,军牌。”苍麒指着玄武刚从那人脖子上翻出来的一个链子惊呼一声。
完蛋了,真的是外国军方。
玄武拿着那个军牌细细地看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等一下,不太对啊。这个军牌……”玄武将军牌翻过来看编号:“这个编号……应该是二十年前的编号了啊。”
“二十年前?”青龙走了过来,拿过玄武手里的军牌看到。
一般外国军方的人都会戴着一个军牌,万一要是牺牲在外面了。至少可以将军牌带回来。
牌子上会写明所属队伍以及自己的编号。
青龙手中牌子上的编号,确实是二十年前的编号。
屋里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白泽想了想,从针包里拿出一根针来,走过去一针刺在那人大腿上。只听一声惊呼。那人猛地弹跳了起来。
“大腿根上神经最密集了。只要没死,扎一下谁都会醒。”白泽耸耸肩,与其自己在这儿瞎猜。直接问人家不就得了。
对方因为昏迷又被扎了大腿,上来就爆粗口。
重华眨眨眼。没听懂?!
“德意志哎。”苍麒笑着说道。
他们都是混迹国际的职业杀手,哪个国家的语言不会说啊。一听。就知道对方什么来头。
“是谁派你来的?”朱雀蹲下神,用德语问道。
对方显然还没太清醒过来,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的人,嘴里只是骂脏话一句实际性的回答都没有。
朱雀微微一笑,毫无预兆地一拳砸在那人的脸上,继续温柔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众人齐齐往后一退。朱雀发飙了,都闪远点。
“等一下,先不要着急。”应龙从方才他们研究这个俘虏的时候就在桌边折腾着什么。
朱雀抬起头来,就看见应龙竟然穿上了白大褂,戴着口罩和防护镜。手里戴着胶皮手套,拿着一把钳子。
所以庆麟,你到底是运了多少东西过来?
“捆在椅子上。”应龙瓮声瓮气地示意青龙几个过来帮忙。
白泽体贴地将重华和洛琛赶到套间暖阁里面去:“这样的画面建议你们还是别看。”
洛琛冷着脸:“有什么不能看的。”
白泽笑了笑:“你也要考虑一下重华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待着多不好。你就当做是陪陪她。”
谁管你看不看啊,应龙那边重点是不想让重华看见。放她一个人在屋里脑补也很麻烦。干脆就让她照顾洛琛。一举两得。
与其一起被塞进来的,还有惊魂未定的裘翡翠。蹲在墙角种蘑菇的拉木尔,以及注射了抗生素已经陷入睡眠中的裘高岭。
皇帝陛下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坑爹地围观了整个拷问的过程。
来业平本来也应该被隔离起来,可他在这边当兵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应龙希望来业平能够提供更有当地特色的问题来,就留下了他。
于是青龙等人硬着头皮再一次观摩了应龙的拷问示范课。
那位外国人最开始的时候满嘴骂娘。几乎是用尽了自己一辈子所有知道的词汇来诅咒谩骂。可应龙就仿佛是听不懂一样,笑盈盈地一个一个将那人的指甲生生地拔下来。
每拔一个,那人就抑制不住地低吼着。
最开始还十分硬气地谩骂着,可拔到第三个指甲的时候,那人就扛不住了。
“先问问题啊!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不问就开始拔人指甲的啊!”拷问你也按照常理来啊。不应该是先问了问题。不回答才严刑拷打的么?你什么都不问就开始动刑,这么凶残真的好么?
应龙眼中闪烁着仿佛阳光一般的笑意,用字正腔圆的德语笑着说道:“不着急,慢慢来。”
哦谢特!那人几乎是磨着牙,如果能用眼神杀死人,应龙这会儿都已经变成马蜂窝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拔指甲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尤其是慢慢地拔。
如果是非常迅速地拔掉,那疼也是一瞬间,然后整个手指头就会麻木起来。疼痛并未达到最高点。可应龙不是,应龙是慢悠悠地一点点地将指甲从手指上撕扯下来。
其残忍程度简直不能让人直视。
包含左及川在内的所有人脸色都是苍白的。苍麒以前没见识过。今天第一次见到。小脸白的跟刚从井里爬出来一样。
以前他哥跟他描述上应龙的解剖课时那种身心折磨他还不当回事,今天近距离围观。以后再也不敢质疑应龙的教学水平了。
不知经过了多久,终于将十个手指甲都拔了下来。应龙轻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展颜一笑。
“好了。咱们可以开始拷问了。”
卧了个大槽的,你还没开始么?坐在椅子上的俘虏睁着眼睛晕过去的心都有了。可偏偏他只要稍微有要晕过去的倾向。应龙就会给他注射一定量的肾上腺素。刺激他的心脏,让他想晕都晕不了。
应龙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与那人对面坐。摘了口罩,露出俊秀的脸庞来。
眼中的笑意带着慈爱的光。仿佛对面坐着的人并非俘虏,而是他的远方表弟。
“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我这样的做法。如果换了是你们。也许手段会更加残忍。所以,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千万不要逼我做更加过分的事。好么?”应龙一副商量的口吻温柔地说道。
那人全身都被冷汗打透了,奄奄一息地靠在椅子上。双手被绑在了扶手上,动也动不得。
仿佛晴朗天空一般湛蓝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应龙。
应龙看了他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没异议,我们就开始吧。”
就算有异议,说了有用么?众人齐齐翻白眼。
应龙笑着问道:“你们是国家军队还是雇佣兵?”
那人眼神涣散地看着应龙,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意愿。
应龙眨眨眼,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根筷子。戳了那人已经被剥掉指甲的手指上。
顿时,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个东阁楼。
屋里坐着的重华心头一跳,手里的水杯险些扔出去。好吓人啊,这种喊声就仿佛是在生生将人凌迟一般的喊声。那种发自心底的凄惨喊声。外面到底发生了神马事啊!好奇死了有没有!
洛琛也听到了喊声,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喊成这样,练武出身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我再问一次,国家军队?还是雇佣兵?”应龙脸上的笑意温柔的仿佛方才戳人家的不是他一样。
那人脸白的跟水鬼一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杀了我吧。就算我死,也不会回答。”
应龙笑眯眯地拿起筷子,稍微加大一点点力度再一次戳在手指上。
“啊!!!!”那人的喊声再次响起,几乎喊破了喉咙。
应龙脸上却仍然挂着笑意:“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围观的众人:我们才想说有话好好说啊你!
左及川脸色有些泛白,以前在战国时期也不是没见识过拷问人,但是像应龙这样恐怖的,确实第一次看。
这个恐怖在于,即使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应龙脸上的笑意仍然是温柔的。这才是最恐怖的。
屏幕那边的庆麟也脸色雪白背脊发凉地快速查找着军牌上的编号隶属于那个部队。
应龙等那人喊的哑了声音,才继续柔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雇主是谁。你这样坚持,对咱们大家都不好。”
那人死死地瞪着应龙,原本湛蓝色的眼睛充血,布满了红血丝,森白的牙齿仿佛要从应龙身上咬下一块肉一样。
应龙叹了口气,埋怨道:“这么固执可会没有女朋友哦。”
说话间,只见他探出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掰动着那人的手指头。
手指头正以奇异的方向弯曲着,那人死死地咬着牙,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正在被蹂躏的手。将喊声憋在嗓子眼里。
“住手!你还是不是人啊!”一直沉默装死的皇帝低声喝道。
应龙松开了手,略微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向皇帝:“那么,仁慈的皇帝陛下,你要替他来完成这次会谈么?”
皇帝见应龙眼神望过来,不由的背脊一冷。
应龙笑着拿起尖头染血的钳子:“不愧是一国之君,集仁慈与大气于一身,解救他人于水火之中。”
一面说一面起身朝着皇帝走了过去。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白,他不过是无法忍受那人凄厉的喊声才出言阻止。可他却没说愿意替人家被拷问啊喂!
看着那血淋淋的一盘子指甲,皇帝陛下这会儿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生下来到现在,从未这样恐惧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