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玉说完那句话后,公仪枢并没有如她所料的那般补充些什么,而是继续站在一旁观看,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司徒玉有些不开心了,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笑着看向公仪枢:“你觉得呢?”
公仪枢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司徒玉带着虚假的笑意:“你不用再多说些什么吗?”
公仪枢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没有什么要说的,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
他回过头,看向司徒玉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好:“不该知道的,你最好也不要知道,否则……”
司徒玉对他这威胁的口气并不是很放在眼里,还挑衅道:“否则什么?”
公仪枢那不是很友好的眼神立刻收了回去,又变为了之前笑嘻嘻的模样:“否则,我可是会心疼的。”
司徒玉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嗤笑:“你现在的模样,可真是够恶心的。”
公仪枢不介意她说出去的这句话,照样带着一脸笑意,只不过说话的内容变了个调。
“其实你刚进这里时,看见的那些画面都是你记忆深处最真实的记忆。而我有幸,也看到了。”
司徒玉除了一惊,但想到那些画面并没有多少,也就镇定了下来。
“你记忆没了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无奈我没法子让你恢复……”
不等他惺惺作态的说完这些话,司徒玉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别跟我说这些让我恶心的话。”
公仪枢像被她说出来的话伤到了似的,声音极为忧郁:“月奴,你现在恢复点修为,便这样跟你主人说话了吗?”
他这番话是讽刺司徒玉的,但他没有用上位者的语气,而是用了委屈口吻,让司徒玉听了都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应对他。
公仪枢也没有等司徒玉回应,而是突然一笑,转身就要离开,不过没有走几步,就被司徒玉叫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仪枢回过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的任务只是虏获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司徒玉回道:“那你不是说要帮我换皮的吗?”
公仪枢这下才想了起来,笑着把身子转了回来:“你若不说,我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司徒玉冷哼一声:“你倒是忘得快。”
公仪枢抿嘴不语,走到司徒玉身边,然后盘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腿:“你躺下后把头搁我腿上吧!”
司徒玉还站在那儿,并没有动。
“怎么,怕我耍什么花招?”
司徒玉不由看了看他盘着的腿:“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换皮?”
公仪枢托腮看着她,一脸天真道:“因为我喜欢这样!”
司徒玉眉头皱的很深,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硬着头皮躺了下来,把头搁在了他的腿上。
原以为躺在他的腿上后,会闻到比刚才更浓重的血腥味。可结果是,没有。相反的,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味,是属于文人的那种味道,很好闻。
看见她听话的把头搁在了自己腿上,公仪枢满意的笑了笑。
他把手放在了司徒玉的脸上,不过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各式各样的工具出来。
因为司徒玉一直把头搁在他的腿上,所以很是清晰的看见他从怀中一件一件的掏出那些东西。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民间丈夫给妻子掏礼物的画面,所以忍不住调笑道:“若不是我知道你要给我做什么,我定会满心欢喜的以为你在给我送礼物。”
话一说完,公仪枢的身子就僵硬了一下,而司徒玉也感觉到了。
不过也就这么一瞬,公仪枢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也用调笑的口吻回应道:“我确实在给你送礼物!像这些工具分工合作之后的成品,不就是你想要的礼物吗?”
司徒玉没有提他身子僵硬的这一事,只是‘嗯’了一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得样子。
公仪枢也不再说话,拿起手上的工具便在司徒玉的脸上捣鼓起来,不过不是做新的人皮面具,而是把旧的给拆下来。
虽然看不见脸,但从公仪枢的手法上来看,人皮面具是一个很麻烦的东西。而且这个完全没有利用灵力,全是靠工具手把手的弄。
“你以前是以凡人的身份在外面学的这个吗?”
听到这个,公仪枢的手一停,只隔了一会儿就又继续动了起来,也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回答道:“我以前就是个凡人。”
司徒玉听到有些吃惊,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惊讶,继续打探:“那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公仪枢笑问:“你说的这样是哪样?”
司徒玉不知怎么说,也不等她想到要说什么,公仪枢便帮着她说道:“你说的这样,指的是,我怎么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吗?”
听到他这么说,司徒玉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这个话题了。
公仪枢似是不介意,继续着刚刚说的话题,叹了一口气道:“我变成这样是拜一个女人所赐。”
说到这儿,他还故作轻松的一笑:“不过我并不恨她,反而还要感激她。”
话虽是这么说,但司徒玉感觉到,他放在她脸上的工具,力道不由加重了一点,这说明他对那个女人是存着怨恨的。
不知道怎么的,她想到了他住的那个房间。柜子里放的全是女人各种款式的衣服,而每一件都是红色的。
她情不自禁的开口问道:“那个女人是喜欢红色吗?”
公仪枢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隔了一会儿,才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曾经嘛,确实喜欢红色!”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笑了,连带着手上拿着的工具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似是忍不住了一般,他把工具扔到一旁,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泪水都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不过眼角旁的泪水司徒玉并不能看见,因为她眼里的公仪枢,脸上一直有迷蒙的雾气挡着,所以她看不真切。
笑了一阵,他终于笑够了,嘴角擒着得意的笑意:“不过现在的她,一定不会再喜欢红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