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辞似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就呆呆地站在那儿,司徒玉叫过他,可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一直那一个样儿。
司徒玉以为他只是一时没有缓过来,所以没再怎么唤过他,只等他自己清醒。
谁知这么一等她就等了一晚上。
这屋里的三个人,一个无聊地看着火堆,一个发呆,还有一个晕着,司徒玉也是有点无可奈何。
眼睛不知是什么闭上的,反正等司徒玉醒过来的时候,贺兰辞不见了,那个男人倒还在原地里躺着。
眼下她也不想管贺兰辞,毕竟这里有一个她更感兴趣的人。
起身将自己离他近了一些,仔细看着他恢复好的俊美,只觉得无一不透着完美。
其实虞子渊长得与他不相上下,可她不喜欢虞子渊,只觉得此人每句话每个动作都透着浓浓阴谋感,以致她一点欣赏他的意思都没有。
她很喜欢美人,以前也有过收集各式各样美人的心思,可惜没机会让她做这件事。而且那时的她也心有所属,纵然对那些男人再心痒痒也不敢多看两眼。
“嗯……”
心口不由一痛,她竟有一种要吐出一口血的感觉。
凝重地捂住自己心口,是情毒。
司徒玉惊住了,除了在宿主情人那儿复发过一次,其余都没发过。有些不敢置信,这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难道……
她眼睛眯了起来,宿主跟这个男人认识?
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都在办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时间调查宿主复仇的对象是谁,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那她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盘起腿,她用灵力清了清身上情毒,防止下次再次复发。
等她打坐调息好后,那男人也醒了,眼睛还一直盯着她看,也不知看了多长时间了。
司徒玉见他看着她,她也就回看着,两人这么互看了小半个时辰,男的才吞吞吐吐道:“我叫……额……我叫染尘。”
司徒玉点了点头,没说话。
染尘见她没有回应,厚着脸皮道:“不知姑娘芳名?”
司徒玉道:“我叫染心。”
染尘知道司徒玉看出这是他随便起的名字,所以自己也胡诌了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名字,立刻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姑娘名字的,我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才为自己取了个名字的。”
司徒玉觉得他样子不像说谎,有些惋惜,不过又一想,挖掘出来的东西才更有意思,才道:“我叫司徒玉。”
染尘重复了好几声‘司徒玉’这个名字,似是在回想什么,不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尴尬一笑:“这个名字好熟悉,我以前似乎听过。”
司徒玉眼神有些凌厉,其实她只是在想事情,不过染尘很明显是误会了,还立刻解释道:“我不是套近乎,我只是真的觉得很熟悉,我……”
眼看他着急了,司徒玉就此打断了她的解释,笑嘻嘻道:“我知道我知道,说来也巧,我看见你也有种熟悉的感觉。”
听到这个,染尘的眼睛立刻变得亮亮的。
司徒玉不自觉地变得邪魅了一分,把手放上了他那张脸上道:“说不定我们以前是情人呢?”
因为他刚刚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腼腆的人,所以她半开玩笑地一说,原以为他会羞涩地如一个小女人,谁知他的脸立刻冷了下来,还把她的手一打。
没等司徒玉有什么反应,染尘起身就要走。司徒玉岂会让他这么离开,当即就拉着他。
染尘声音冷的如冰渣一般:“我知你不是普通人,不过我遇到的修炼之人很多,包括魔修和妖修。”
司徒玉没像他一般拉着脸,不以为意道:“你想说什么?”
染尘斜眼瞥着她:“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司徒玉听了这话当即笑了出来,直到笑够了,才喘着气道:“我原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原来就是指这件事啊!”
站起身,她松开拉着他的手,绕着他转了几个圈,将他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
“你是不是认为所有看见你的人都是对你有意思?”
染尘冷哼了一声,司徒玉继续道:“你说的没错,我对美人确实有意思,不过你还真算不得美人。”
叹了口气:“白天那张脸确实很完美,让人挑不出错处,但晚上嘛!”
她摇了摇头,这已不言而喻。
染尘当即就想走,司徒玉又拉住了他。染尘正要说什么,司徒玉就道:“听说过天罚之人吗?”
染尘的脚当即就挪不动了。
司徒玉不负他之所望,开始解释:“天罚之人并非指做错事情被上天惩罚的人,而是指天生所带的能力为上天所不容。”
染尘脸变得苍白,身体都略微开始发抖起来。
“世人皆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每次听着这话我都觉得可笑之极,哪有那么多闲人会记得你的仇恨,这世间哪有什么报应?有的只是永无休止的欺压与憎恨,包括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这几句话都戳入了染尘的心坎,让他捂住了自己的胸。
“其实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有些人明明没做错过一件事情,也没对不起任何一个人,可他就是要承受那不像样的天罚,连反抗都没法反抗,一直过着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染尘的眼圈红了,只是强忍着那眼眶中的泪水,不让它落下。
司徒玉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不由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既然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凭什么还要受那种没日没夜的天罚,为什么不想着去反抗它,改变它呢?”
染尘表情变得狰狞,大声道:“你以为我没有去反抗,没去改变过吗?你承受过这种痛苦吗?你与天争斗过吗?你凭什么说这样的大话,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斗得过天?”
司徒玉呵呵一笑:“我斗过。”
染尘一下子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我与它抗争过,我甚至改变了它定下来的格局,还曾试图毁灭它!”
染尘还是盯着司徒玉看,将信将疑。
司徒玉不想将心中那血淋淋的口子撕开,只是问着:“你想不想跟着我与它斗上一斗?”
染尘没有发话,司徒玉又重复了一声:“你想不想跟着我与它斗上一斗?”
染尘抿了抿嘴,半久才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司徒玉指了指这儿,染尘有些不解,司徒玉就解释道:“凭我破了这儿拿到地图。”
染尘没问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染尘是知道这儿的情况的。这不由让司徒玉想起掌柜对贺兰辞说的那句话,染尘是三年前这儿出事的时候来的。
司徒玉大着胆子赌道:“我知道你与身怀地图之人关系匪浅,还望你转告她一声,最近最好不要有什么大动作,免得让我更快地逮住她。”
染尘没有回她的话,也没有否认,只是皱着眉头,有些纠结。
这次不需要染尘转身离去,司徒玉自己离开了这间屋子。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拿下眼下的这个美人。天罚之人,想想就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