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等待,那种煎熬让我心力交瘁。按理说各个方面已经到了一个高度,进步应该是很明显的,可我却不是,停滞不前,没有任何起色,心里总有一道过不去的障碍。
论事业吧,如今我已经成为了风枭堡权力顶端身边的人,受到了洪元奎的有心栽培,理应有一个质的飞跃。论感情吧,的确,我和忻兰与季柔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一步,甚至还有阿绿。可到现在,我没有丝毫的心情去想别的事情,一心只惦记着杜笋。
我怕他对洪元奎不利,怕他用忻兰和季柔相要挟,怕他甚至会利用古泊。有时候我险些忍不住向洪元奎道出实情来,可最后还是战胜不了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软弱的表现,还是寄希望于自己可以保护所有人的侥幸心理,所有的事一个人来扛,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至于我最关心的杜笋,他似乎已经有意开始回避我,我们在总舵里,如今可以经常有机会碰面,但这也是我最怕的地点。每次他出现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有意外将会发生,等到他的身影走出了那座山洞后,我才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我和杜笋倒不是已经发展到不说话的地步,只是话不投机,他对我依然很客气,但眼神里却显得冷酷无情。
最近的一段时间,总舵里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就连韦五娘也都出现在总舵,还有许多各地的分舵主,那驿馆一时之间竟然有点人满为患,这看来是有什么事吗?可能也是我最近根本心不在焉,什么都不关心的缘故吧。
一日我独自在总舵里忧心忡忡的溜达着,很久都没有说话的胡禁老爷子,突然和我打了一个照面。
“哎呦,娄大公子,难得一见啊?”胡禁笑呵呵的说。
“胡爷爷,有那么难吗?”我不禁问道。
“要说难也难,要说不难也不难,就是看你难不难了。”胡禁说了一串绕口令似的话。
“什么意思?”我直接问。
“你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已经是洪老头子身边的心腹,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浑浑噩噩的在干什么?”胡禁也毫不客气。
“我……”我一时间无言以对,被卡在了那里。
“最讨厌你这种做事不痛快的人,老爷子我想找你,可是看你的样子,找你也没用,今天这是正巧碰上了,否则我才懒得理你呢。”胡禁悻悻的说道。
“胡爷爷,这……是我的错,对了,我想请问,这几天总舵来了这么多人,究竟所为何事呀?”我道歉之后赶紧问道,生怕胡禁对我发问。
“这么大的事,洪老爷子没告诉过你?”胡禁不解的问。
“啊?没有啊?”我也有点吃惊。
“真是枉称心腹啊!”胡禁有点激动的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马上问道。
“洪老爷子脑子糊涂了吗?说要把你当心腹,这办的叫什么事!”胡禁气呼呼的,不知道这是怎么惹着他了。
“胡爷爷您先别生气,到底怎么回事?”我拉着他的胳膊问,感觉很奇怪。
“我找他去!”胡禁甩开我,快步走了出去。
“胡爷爷!到底什么事……”我冲着他的背影继续问,可胡禁连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懵在原地,究竟怎么一回事我根本摸不着头脑。直到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子,我才反应过来。
“怎么?娄大英雄,惹胡老爷子生气了?他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身后说道。
我立刻回头,一看正是韦五娘。
“呵呵,韦舵主,别来无恙。”我马上客气了一句。
“娄大英雄,多日不见,怎么感觉比上次洛阳之行憔悴了不少?”韦五娘皱着眉头问向我。
“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吧。”我胡乱解释了一通。
“娄大英雄要多保重身体啊。忻兰和季柔两位姑娘还得靠你照顾呢,对了,还有小阿绿姑娘。”韦五娘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韦舵主别说笑了。对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来到总舵,是出什么事了吗?”我摆了摆手说着,紧接着就问她。
“你不知道?”韦五娘有些纳闷的反问。
“知道我还问你干吗。”我翻了一下白眼说。
“风枭堡的规矩你懂得,如果什么事不让你知道,自然有堡主的道理,我是不敢告诉你的。”韦五娘皱了皱眉头,和我解释道。
“这样啊……”我有些失望的说着,心里也产生了疑虑,难道洪元奎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吗?这么个瞒法也太不高明了吧。
“好了,五娘先告辞了。”韦五娘抱拳施礼,转身要走。
“对了,韦舵主在我出行洛阳之前的几日来过总舵,我只是看见了驿馆房间上的写着名字的木牌,可没想到居然是你。”我突然想起这个事,于是说道。
“不错,想不到娄大英雄还观察的很仔细。那次还是因为文虎堂的事,不过后来我觉得此事并不是之前想的那么简单,文虎堂不像是传言所说的那般疯狂反扑。”韦五娘说着思考了起来。
“哦?”我哼了一声,这个事我知道和杜笋有关系。
“当时这个消息,确实传的满城风雨,就连你的兄弟杜笋也有份,我不敢怠慢,连夜赶往总舵向堡主复命。”韦五娘继续说。
“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暂且不提,不过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吧?”我问着,看来他没有单独怀疑杜笋。
“那倒是,可我平生最恨造谣者,让我知道是什么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韦五娘严肃的说。
看来杜笋的仇家还不少呢,我也不再继续接她的话题,因为这段时间里,我真的很怕提起杜笋这个名字。
“娄大哥,你在这里呢啊!”花允的声音传来。
我回头一看,花允正在往我的方向跑来。
“哎呦,韦舵主,这厢有礼了。”花允在我身后,刚刚看见了韦五娘,立刻面带笑容施礼道。
“花小兄弟别来无恙,你不用再做乞丐了,可老娘我还得做我的**啊。”韦五娘也笑了笑,打趣的和花允说道。
“花允,怎么了?”我问向花允,打断了他们两的谈话。
“哦,堡主有请。”花允收起了笑容,然后鞠躬说。
洪元奎找我,而且还派人来找我,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回。我都觉得他好像有点要放弃我的意思,现在看来,也许是要和我说这个事吧。我点了点头,韦五娘一听,也马上施礼转身离去。花允传完了话之后便独自走开,这里是总舵,自然也不用他来领路了。
到了那个老地方,洪元奎依旧在屏风后的那间屋子里站着,听到我进来后,便转身笑着看向了我。
“你和胡禁说什么了吗?”洪元奎问我。
“没有啊,我只不过问问今日来总舵突然多了许多人,好像很多分舵的舵主也都来到此地,到底什么事。”我奇怪的回应。
“这样呀,这个老糊涂,说我根本不把你当心腹,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害得你整日忧郁,闷闷不乐的。”洪元奎一边笑一边摇着头。
“啊!?”我叫了一声,这个胡老爷子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你觉得是这样吗?”洪元奎问我。
“当然不是,堡主说笑了。”我连忙摆手回应。
“不过胡禁说的没错,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确是心不在焉,我不想横加干涉,所以也不想多问。想说的话,你自然会和我说的。也正因如此,我才没有多和你说说风枭堡的事,以你现在的状态,说了恐怕也是白说吧。”洪元奎看着我说。
“堡主真是善解人意,我……”我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愧疚。
“那你究竟准备好了吗?”洪元奎突然问我。
“准备什么?”我奇怪的问。
“这次的事,算是风枭堡近五年来又一大事,我要集中商议部署,你也该动动脑子了。”洪元奎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大事?”我默默念叨了一句。
“不错,又到了这种决策的时候,也该听听胡禁的话,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做的事关重大的决策。”洪元奎眼睛一眯说道。
“最后一次?堡主请说明白些。”我焦急的问起来。
“这是鉴于我的身份和特殊经历,也就是千年之后之人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也将成为你的开始。”洪元奎盯向了我,很认真的说。
“什么意思?堡主,我还是不明白。”我回应着,但是已经感觉到这是一次非同小可的事件,单凭阵容就能看得出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等人都到齐的时候,我们会在大殿议事。这么多年了,也算是个头了,剩下的事,恐怕就该交给你们了,我答应过胡禁,这是最后一次,我们都老了,天下是年轻人的,你们做好准备就行。承前启后的时刻到了。”洪元奎说完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