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洪元奎的动作,跟着他也做了起来,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个意思是什么呢?脑子灵光?聪明?我只能这么理解这个手势了。
“堡主,您的意思是?有头脑吗?这点我自愧不如……”我问向洪元奎,并且知趣的开始自嘲,可还没等开始就被他打断了。
“不不不……”洪元奎摆着手说道。
“愿闻堡主高见。”我认真的问道。
“要说这身体,你这个身体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不知道你何来的这天生神力,连叶正都对你夸不绝口,说你快如闪电一般。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点,时至今日,我们方才可以大胆的谈论古今,而不必担心被那谢淮盯上。”洪元奎笑了笑说着。
“那堡主说的不是这副身体,这个动作又代表什么?不是聪明吗?”我纳闷的问向他。
“呵呵,也是,要说起头脑聪明,娄小兄弟的确比起你那位杜笋兄弟要略逊一筹啊。”洪元奎又提到了杜笋。
“那当真是自愧不如。”我低头如实回答。
“你们这三人,实际个个都是人中翘楚,只不过生不逢时,不在好时代。你那位古泊兄弟,我看也是经商有道,而且重情重义。”洪元奎说着又扯到了古泊身上。
“那堡主刚才的意思是?”我有点着急了,直接问。
“这里……并不是聪明。”洪元奎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稍微换了换姿势,接着贴近我说:“这里是你的经历,你的记忆,这才是风枭堡选中你的原因。”
“堡主……您的意思是……”我一边说一边盯着他的眼睛。
“说来也怪,差不多两年多前的样子,具体的时间,老夫也记不清楚。那日有信报说我想找的人终于出现了。就此,我特地安排花允前去查探,但是后来就杳无音讯了,当我正想放弃的时候,没想到你却横空出世,真是苍天有眼呀。”洪元奎讲的故事完全和我就不在一条路子上。
“堡主,请明示!”我着急的加重了语气。
“你是千余年之后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洪元奎终于说了出来。
我已经有这样的预感,只不过存在着侥幸心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抵触这个身份。当时市井中的小民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我就感觉不自在,之后便是被古泊的兄弟们围追堵截了好久,接着就是杜笋千方百计的套话,再后来,我都有点不堪回首。
原本我也以为会像人家穿越剧里的剧情一样,成就一番大事,或者抱得几个美人,想不到的是,我穿越到了一个我近乎无知的朝代。之后轨迹似乎更一次比一次悲催,到了现在可以勉强说成是“非池中之物”,但我的命运一直是被别人所左右的,更何况这所有的一切,和我是千年之后的人真的毫无关系,这样一个身份对于我来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帮助,不添乱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堡主,那又如何?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我对这段历史真的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说是一无所知都不算过分。”我迎着洪元奎的目光,照实说道。
“好了好了,暂且不提这个,你告诉我,你来的年代是什么?”洪元奎饶有兴致的问。
“公元2015年,呃……按照你们的算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是,堡主,你问这个干吗?千年之后的事,您怎么可能懂呢?”我说的已经有些手舞足蹈了。
“公元2015年?这个……的确是不太懂。”洪元奎捋着胡须喃喃地说了一句。
莫名其妙的感觉,风枭堡看中了我的身体,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毕竟这副身体的确给了我不少的帮助,可以说我一路走来能有今天,全都是仰仗着我阴差阳错得来的身体之变,风枭堡的大事件中,也理应浓浓的为我书上一笔诛杀谢淮的事迹。可现在堡主却对我是穿越之人更感兴趣,难道他也像其他人一样,缠住我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吗?那我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堡主,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如何得知我是千年之后的人?如果光是市井之上的口耳相传,那又岂能尽信?毕竟说来,这等事神乎其神,没有人将我当做是癫狂之人,就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我打断了他的沉思,问了一句。
“信与不信,自在人心。有人说的再多,也不见得会有人信。你说呢?”洪元奎的回答似是而非。
“堡主啊,您还是别和我兜圈子了。”我无奈的说了一声,顾不得什么封建礼数了。
我原本觉得正儿八经的一次谈话,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突然变味。不提穿越还好,一到这个话题就浑身不自在,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想成为一个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就这么隐没在人群中,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世最好。每每说起这个事,人们都会觉得我是何方神圣似的,而对于我自己而言,那是一种很煎熬的经历,要么对牛弹琴,无休止的进行着翻来覆去的各种解释,要么就是想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如何如何,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所以,千年之后,根本就不是我头顶上的光环,在我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累赘而已。
“年轻人,能否告诉老夫,如今是晋代,惠帝临政,这晋代都有什么大事发生呢?”我最担心的问题,洪元奎还是问出来了。
“回堡主,小的不学无术,从小对历史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从没看过什么典籍,更不要说什么大事件大人物之类的,望堡主海涵。”我脱口而出。
此刻我心里在想,倒不如直接摆烂算了,这也算是一劳永逸的方法,既然我一无所知,还有何必要再问我。
“年轻人,看来这个身世,给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啊。”洪元奎眯着眼睛看着我。
“实不相瞒,正是如此!”我抱拳向洪元奎,好似他能明白的我的苦衷了,但又好像话中有话的感觉。
“好奇心人皆有之,这个怪不得世人,倘若你是一个旁观者,或许你的问题比谁都多。”洪元奎很老练的样子,是不是只有人到了一定的岁数,才懂得换位思考这么一种思维方式呢?
“也许吧,还是堡主可以体谅在下的苦衷。”我奉承了一句。
“好吧,既然如此,那老夫暂且不再问这些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洪元奎说着锤了锤后背,我们的谈话时间已经不短了。
“打算?我还没想过,照例来说,我已经成了风枭堡的人,难道还有能自己打算的机会吗?”我试探性的问向洪元奎。
“呵呵呵呵……听你的意思,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啊?”洪元奎不恼不怒,笑着问起我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随口说出一句,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就突然想出这么一句话来,虽然我自己的都觉得有点可笑,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我听说,娄小兄弟的背后,还有一位神秘高人,能否说来听听呢?”洪元奎低声问。
“回堡主,神秘高人,确有其事,只不过这个人神出鬼没,小人实在是捉摸不透,更不知从何说起呀。”我回应道。
洪元奎所指之人,应该就是瞎子了,毕竟这个事花允是有所耳闻的,而且古泊众兄弟,包括杜笋都知道。想隐瞒自然是不行,可要细说的话,又该怎么说呢,我在这里80%的谜题都要归功于他的。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四年多前击退谢淮的那个黑衣人。
“对了,四年多前,堡主和三大高人在长安的时候,谢淮曾败在一个黑衣人手下,这个人到底是谁呀?”我抢先问道。
“不得而知。”洪元奎摇了摇头,很简单的回答。
“以风枭堡这么大的势力,难道都找不到这个人吗?”我又追问道。
“能找到的话,还何惧谢淮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洪元奎说着转而又问我。
“小人不才,只是觉得您所说的我背后的神秘高人和这个黑衣人可能会有关系,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我说出了我的猜测。
“哦?在什么情况下,这位高人会现身呢?”洪元奎眼珠一转,向我问道。
“只有在他愿意的情况下吧。”我耸了耸肩说道。
洪元奎没有做声,闭目养神了有那么几秒钟,我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外面传来了花允的声音。
“堡主,有人求见。”花允恭敬的小声说道。
“知道了,带人到议事厅,我马上就到。”洪元奎睁开眼睛回应。
“是!”干脆的回答伴着花允的脚步声一起消失了。
“年轻人,今天不知道对你的疑虑有没有帮助,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有些事,的确是需要人适应一段时间的,老夫还有要事,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洪元奎说着转身出了屋子。
风枭堡的老大,今天算是交代了我来这里的前因后果,可到最后他的话里总觉得有些什么想表达又没表达出来的意思,我又是一阵头疼,一出房门,天啊!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