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怕看见杜笋思考的样子,这个家伙脑子里一天到晚不知道装了多少鬼点子。每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我都只有一个想法,溜之大吉。
“堡主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杜笋看着我问道。
“就问了问我身体恢复的如何。”我轻描淡写的答道。
“然后呢?”杜笋贴得更近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就走了。”我撇了一下嘴,回应道。
杜笋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边眯了眯眼睛,一边捏着自己的下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真的没有然后了。”我又强调了一遍。
杜笋冲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咳嗽了几声,那几个正和怀中的姑娘打得火热的人终于停了下来,看来杜笋现在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这当上分舵主还没多长时间,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众位,今天大家尽兴,但娄大哥身体欠安,与谢淮一战还是伤及了元气,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改日咱们兄弟再叙。”杜笋站起来向着众人说道。
众人看似都是恋恋不舍的样子,一个个都面色红润,无论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调情都已经恰到好处,这样突然的戛然而止,的确有些残忍。杜笋看着众人扑哧一笑,摸出一袋子钱来在手上掂量了掂量,从中取出一锭银子给了自己身边的姑娘,剩下的则都放到桌子上。
“众位兄弟,杜某的意思是说……酒席就此结束了。”杜笋故意拉长了音,这种意思,就算是傻瓜也听得出来。
同席的几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开口大笑。一个个都起身抱拳施礼,向我和杜笋告辞。与此同时,几个姑娘早已瓜分了袋子里的银子,就这样,那些人每人怀里搂着一个姑娘,晃晃悠悠的出了包房,转到了后面的房间去。此时,这里就剩下我和杜笋两个人,说真的,还不如人多的时候,我很怕和他独处,看来得找理由开溜了。
“娄大哥,然后呢?”杜笋不依不饶的问道。
“杜兄,真的没什么然后了,堡主要事繁多,问完我的身体状况之后就打发我等走了,不信你可以去问三大高人,当时他们也在场。”我一脸无辜状,有点不耐烦的和杜笋说。
“那你此去,没有什么收获呀,对了,见到意中人了?”杜笋接着冲我笑了笑问道。
“算是见到了吧,也就是一眼……哎,你别乱说啊,什么意中人,那算是……算是我的恩人。”我别别扭扭的说着,居然显得极不自然。
“好好好,恩人!行了吧。”杜笋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在拿我开玩笑,接着他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一个东西来,夹在手指间晃了晃,问:“娄大哥,可否得了这个物件?”
我一看他手中的东西,也吃了一惊,杜笋也有这风枭堡总舵的玉牌,看来他如今的地位已经又有了长足的进步,比我还得到的早。我没说话,也拿出自己的玉牌来。
“也还不错,不过这本就是娄大哥你该得的。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娄大哥还是保重身体要紧,恕杜笋有事在身,不能送娄大哥。”杜笋话锋一转,抱拳行礼向我说道。
这一下来的突然,我还想着怎么摆脱和他独处的局面,没想到他居然来这么一出,我还巴不得呢,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由他去吧,我也算解放了,赶紧和他客气一番。
我和杜笋就此告别,他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我站在探春楼的大门口,现在已经掌灯,夜色阑珊灯红酒绿,我无心对这些流连忘返,刚迈出门,听得身后的**在向一位客人解释着什么。
“哎呀,这满堂春姑娘性子怪,您呀,得多担待。”**劝道。
“无碍无碍,这个女子真是怪呀,人家卖弄歌舞,她舞枪弄棒,倒也有意思,这一下挨得不轻,但我也高兴。”一个客人捂住自己已经淤青的眼睛说着。
“可不是嘛,满堂春可不是一般人都见的,不看钱的多少,只看她的心情,所以这位大爷您也算是幸运的。”**一脸堆笑的奉承着。
“哈哈哈哈……有意思。”那个客人笑着走了。
我勒个去,还有这样的客人,难不成这个时候就已经流行**了?我摇了摇头,转念又想还有这样的青楼女子?舞枪弄棒?还要挑客人?看来这个有钱人中,贱男还真的不少,这个叫满堂春的姑娘,也真够奇葩的了。我付之一笑,赶在夜色未深之前回到了古宅,古泊屋子里没有亮光,我也便自己回了屋子,酒有些来了劲道,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又这么过了三天无聊透顶的时光,风枭堡堡主说有好多话,可是到现在也没什么音信。我虽然有了可以直通那里的玉牌,但就这么贸然去的话,还是怕不妥。等来等去真是心烦,唯一欣慰的是,夏成来给我复查,总算有了好消息,我基本上没有什么事了,身体状况都达标。之后,运动和锻炼成了我消磨时光的主要方式。这一日里,我闲来无事,找古泊又找不到,杜笋也没有回来过,于是自己到街市上自己的那些个买卖去溜达了一圈。古泊还真不容易,帮派里这种事,我从里到外还真是一点忙都没帮过,现在这么蒸蒸日上,井井有条的现状,也让人踏实了不少。
走着走着,我闻到了一些潮湿的感觉,没多久,乌云就笼罩了整个天际。这是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雨,我是最讨厌雨的,以前还没有太多的感觉,尤其穿越到了这里之后,我发现每逢下雨的天气,我都会倒霉。算了,有前车之鉴我就老老实实的回去吧。
刚一回头,我突然发现几个身影在街市上迅速闪到了角落里。又是直觉告诉我,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我很纳闷,他们不是说我杀死谢淮的事已经传遍天下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打我的主意,活的腻歪了?而我转念一想,可能世人只是知道一个叫娄善辉的人轻松击败谢淮,但他们并不认识娄善辉。好吧,不管那么多了,我继续向前走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因为雨看着就快要来了。我小跑了几步,发现周围的人很多都在看我,并且指指点点的。咦?这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认出自己的偶像了吗?
“娘亲,那个人的眼睛里怎么有条白色的裂纹啊。”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说道。
我一听立即明白了,瞳孔裂隙!完了,每当这个时候,是不是将会意味着……还没等我想完,刚才那几个躲躲闪闪的身影突然又跳了出来,一共五个人,只看衣着我就来气,这不是那些胡蛮之辈还能是谁?真是阴魂不散,作乱都做到这里来了,怎么朝廷就没有人能管一管的吗?
他们互相嘀咕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我还以为就是单纯打劫的,正想听听他们提条件的时候,对面五个人忽然间提着弯刀直扑向我。这一举动让我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啊,我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眼瞅着中间的那个人一脚直踹我的小腹,却始终也等不到那个熟悉的心脏紧缩感。我的反应已经慢了,想躲也来不及,就像和张俊挑衅的那次相似,我肚子里瞬间一阵翻滚,趴在地上呕了起来。
那五人互相看了看,好像还有点奇怪的样子,接着有一个人提着弯刀走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披头就是一刀。我的天呐,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捂着眼睛再次希望能触发身体之变,但还是没有任何的感觉,我的汗毛都可以感觉到弯刀的刀风,正在此时,当的一声,一枚飞镖打在弯刀的上面,那个人向前看了一眼,马上抽身带着另外四个人夺路而逃。
我回身正想谢谢金肖搭救,却发现身后站着的居然是龙宇。此时的雨一下子就下大了,我和龙宇赶紧跑到一个屋檐之下。
“恩人无恙吧?”龙宇急切的问。
“没有没有。几个小毛贼而已。”我摆了摆手说道。
“恩人,你的眼睛?”龙宇看着我问道。
“我没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恩人,谢淮你都可以诛杀,为什么这……”龙宇更加纳闷。
“这个我也说不清道不明。”我这是大实话啊。
“那刚才那五个是什么人?”龙宇接着问道。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不过说是歹人,却也什么也不求。看衣着,应该是胡蛮之辈没错。”我耐心的回答着龙宇。
“胡人?恩人无碍就好,待我去抓回来问问便知!”龙宇一听胡人格外眼红,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他这个急性子不顾我的阻拦直接奔向雨中,一会儿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这叫什么事,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谢淮,五个小蛮夷,一到乌云雨落时,我竟然有种虎落平阳的感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抬头,赫然看见三个大字“探春楼”,怎么躲雨躲到这里来了呢,正想着要不要等龙宇之时,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传来。
“哎呦,这位贵客,满堂春姑娘有请。”一个**冲着我摆了摆手。
“什么!?”我吃惊的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