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
“太妙了!”
“郑员外真是大才,不当官可惜了。”
这群在宦海沉浮了多年的一司最高长官,虽然瞧不起从里到外透露着乡下土财主气息的郑员外,也搞不懂吏部尚书为何会选他当做传话人。
但是这条庙算,真是太妙了,不管朱舜是输还是赢,最终都是东林党赢了。
这段时间东林党发动庞大的人脉,严格监控工部戊字库、广积库、兵仗局、枪局这些地方,防止朱舜作弊。
除了王承恩掌握的兵仗局,剩下三个地方的主官全都是东林党的人,朱舜就是想要作弊都做不成。
这一场赌局他们赢定了,到时候就能把上次赔出去的钱,全部赢回来了。
万一朱舜真的赢了,皇上接下来肯定要给朱舜升官,只要升了官,这条绝户计就可以起作用了。
奸臣蔡京苦练书法,就是为了有一天宋徽宗通过书法,可以赏识他,后来蔡京还真的就凭借书法一步一步的成为了宋朝的右相。
高俅就更不要说了,正是因为出神入化的蹴鞠技巧,得到了还是端王的宋徽宗的赏识。
安禄山只是陪衬,也是东林党最毒的地方,意思就是在说只要朱舜得了权势,就会像安禄山那样造反,毁了大明王朝。
一切就等九月初一了。
九月初一,景山。
景山对于崇祯和西法党人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在这里赢了不少的钱,但是对于东林党和晋商来说,却不是什么好地方。
上一次本来是稳操胜券的赌局,却在这里输了将近上百万两的银子。
不过这一次嘛,东林党也好,八大晋商之一的黄永发也罢,稳操胜券。
尤其是黄永发的族弟黄姓晋商黄永贵,早早的就过来了,今天他要亲眼看着朱舜进宫当个太监。
把大半辈子心血输了个精光的黄永贵,已经知道了东林党的绝户计,不管怎么样,朱舜都没有好下场。
黄永贵还特意搬了一把太师椅,大模大样的坐在校场边缘,悠哉悠哉的喝着上海县产的极品好茶岕片茶。
一般的好茶,就算是苏州产的上好茶叶,一斤最高不超过二钱银子,今年涨了一些,涨到了三钱银子。
黄永贵喝的岕片茶,一斤高达三两银子,唯有真正的达官显贵,还有黄永发这种大商贾才喝的起。
黄永贵也不知道怎么和金之俊勾搭在一起了,旁边还坐着金之俊,估计是觉的今天过后金之俊要飞黄腾达了,就主动跑去找他狼狈为奸了。
金之俊大马金刀的坐在最前排,不停有各部的主事,甚至还有几位郎中和御使,主动和金之俊打招呼。
金之俊淡淡点头,算是回应他们了。
瞧见金之俊的这副态度,那几位高官也没觉的有什么,官场就这样,谁让金之俊从今天开始要飞黄腾达了。
等到数百名东林党成员和一些保持中立的公卿大臣们站好,几名穿着破旧寒酸衣服的西法党人,孤零零的站在一起。
徐光启孙元化等人也不在意,更没注意东林党成员嘲弄的眼神,还有金之俊嫌弃的眼神,自顾自的站在旁边讨论自己的研究。
没过多久,天子的銮驾也落座了,崇祯审视四周,瞧见了坐在最前排谈笑风生的黄永贵和大马金刀的金之俊。
金之俊作为朝廷重臣,崇祯认识,那个看起来比起金之俊还要得意的黄永贵就不认识了,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金之俊左边的是何人。”
王承恩低声说道:“启禀皇上,黄永贵。”
听到这个名字,再瞧见他那副谈笑风生的状态,崇祯面无表情的脸容,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是个好人呐。”
王承恩的嘴角,扯了扯。
转念一想,可不就是好人,上一次把家产卖了也要送给朝廷七八十万两银子,这一次跑去找让他的族兄,又要送给朝廷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大大的好人啊。
崇祯在笑,晋商在笑,东林党人也在笑,至于谁能笑到最后,就不知道了。
一炷香以后,朱舜带领锦衣卫赶着十几辆驴车,进入了校场。
看到这十几辆驴车,东林党人成员们和公卿大臣们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有些发白,难道又要像上次那样,把钱全部赔进去。
朱舜跳下驴车,说出的话立即就把东林党成员和公卿大臣们的侥幸,击的粉碎:“启禀皇上,臣不辱使命,一共制造了一千三百二十七支燧发枪。”
不仅超过了一千,还多达三百二十七,单是超出的部分比起王恭厂三个月的产量还要多。
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的金之俊,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神色有些慌张的站了起来:“皇皇上,臣臣要查勘。”
朱舜知道这里的人不会相信,朝着身后的锦衣百户点了点头。
锦衣百户扬起手里的绣春刀,一刀砍断了车厢上的绳子,面容冷峻的说道:“兄弟们,查勘。”
听到这句话,锦衣卫们都沸腾了,大笑着砍断了车厢上的绳子,他们当初可是亲眼目睹了一支支制作精良的燧发枪放进仓库。
现在也让那些平时看不起他们的东林党人看看,好教他们把眼珠子瞪出来。
随着一根根的绳子崩断,锦衣卫们打开箱子上面的盖子,取出放在稻草上的燧发枪,摆在了校场中间早就搭好的简易台子上。
旁边还有一名太监负责查勘数目。
“一支。”
“两支。”
“五百支。”
“一千支。”
都不用数到一千三百二十七,数到一千支的时候,东林党的底层成员们,不少人受不了这个打击,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他们输钱也就算了,这一次他们可是把家乡的亲朋好友也给坑了,眼看过年也没几个月了,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家过年。
本来还想着让老家的人听说他们回去了,亲朋好友们争先恐后的带着礼品去看望他们,巴结他们带着亲朋好友继续发财。
现在倒是也争先恐后的去他们家,不过不是去看望他们,而是愤怒的去扒他们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