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会活着吗”幼稚可爱的动物头套上还保留着灿烂的笑容,仰望穹顶的时候露出干净的迷惘来。混沌的的心灵浮现出一种清晰得可怕的迷茫,不知后路不见前路的茫然让他木讷的站着。
聚集在一起的孩子们,头上都戴着各类的动物头套,他们或站或坐的呆在一起。
“不可能吧。”有人这么回答,伴随着无聊的吐泡泡声。
他脚边有一个鹿头的孩子蹲在那里拔草,白皙的手指不顾会刮伤自己一样狠狠的抓进土里,然后连草带根的粗鲁扯出,土壤粘在了手上和指甲盖里,他还是默不作声的继续动作,连被小石子划出血痕也毫不在意。
“毕竟是炮灰呢。”稚嫩的女声发出来之后,人群里传出几声明显的低笑,饱含嘲讽意味。
“就是呢。”兔头的女孩坐在地上,双腿自然伸直,手摆在两边。她毫不介意弄脏自己的衣服一样靠着身后的树干,头歪歪的靠着,犹如空洞精致的木偶娃娃,无力的被摆在那个地方“生死根本就不被在意嘛。”
“从头到尾,不会有谁在乎的。”有低低的呜咽声响起,混合着几声神经质的笑。
“呜啊啊,好讨厌啊~这样!”喉咙里发出不耐的低吼,仿佛受够了这样的对待而恼怒着,语句在齿间碾碎后零碎的落出来。他身边的女孩子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请冷静一点哦。”语气也无比柔和。
浮躁的情绪因为女孩的触碰不降反升,他恶狠狠的拍开女孩的手,凶狠的威胁“吵死了别碰我……”
‘咔’还没落下尾音的话彻底消失在挥起的斧头下,女孩依旧笑着,一手拎着斧头一手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眯起的眼睛微微睁开,剧烈的情绪在那双眸子中疯狂翻涌,她仍旧温柔“都说了冷静一下啊。”
没有任何人对面前的一幕做出什么反应。
“绿意盎然的并盛,不大不小刚刚好。”靠在树边的女孩低声唱着,她望着远处教学楼的表情沉重又深刻“被绿意环绕的并盛,不大不小刚刚好,跟往常一样,那麼活泼,啊啊~,大家一起来歌颂吧,并盛国中。”
有些孩子安静的听起来,双手撑着下巴十分认真;有些孩子低低的跟着旋律哼唱着;更多的人则无动于衷。
歌只唱了一段,女孩就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她忽然抿着唇委屈的哭起来,满脸的泪水脆弱又沉默。
“怎么不继续?”
“别哭。”
“你们好吵。”
“我们去叫醒魔王大人吧。”
简短的对话在最后一句话响起之后都静了下来,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反驳了这个提议“我们做不到。”
连故意引诱别人去唤醒魔王的行动都为他人的计划做了嫁衣。
细细密密的悲凉游走在相斥又微妙保持着平和的气氛中,一个一直沉默着抱着自己膝盖的女孩突然站了起来“是委员长,那是委员长!”她这么大声重复着,然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接受现实吧……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接受呢……”
“我们明明……”她哽咽着说出断断续续的话。
“接受即将死掉的现实吗?”有人平静的反问她。
“不是的!”女孩突然伸手开始撕紧贴脖颈的头套边缘,她努力的想要将其扯下来,激动的说着“如果能停止自我欺骗,那我们……”
女孩的话刚到高、潮,美好的希望在喉咙里脱口欲出,那像是只要说出来就能揭破一切刺穿所有虚假的话语,是对比现实来说承受不起的希冀。女孩脸上的表情僵滞了一下,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僵硬的回过头,冰冷的刀身还停留在她身体了。
“那我们早就死了。”将到送进她身体里的那个人语气淡漠的回答。
“不要……”女孩无力的倒在地上,鲜血蔓延出来,可是她还没有死亡,惊恐的睁着含着泪的双眼“救救我……”
虚弱的求救声渺小轻微。
动手的人平淡的看着她,然后动手划开了她的喉咙,停止了无理的吵闹。
“不能让他们彻底打开门。”有人战战兢兢的咬着自己的指甲瞪大了无神的眼睛这么说。
很快就有人飞快回答“我们阻止不了。”
“没有其他办法吗?”“办法?”“该怎怎么办?”“办法!”杂乱的声音乱哄哄的交织在一起,带着紧张的低喘。
“杀了他们吧。”有人提议。
“我们太弱了。”
“是啊,我们是弱者。”
“那弱者只有去死了啊。”有人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力道大得像要扯破头皮。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办法啊。”兔头小姐低着头从地上站起来,她缓缓走到众人中间,脚下踩过地上两具尸体。她从他们脸上和身体上踩过,仿佛自己踩到的只是泥土和尘埃,流血的声音变得非常清晰“直到现在也是。”
“那就在这里等死吗?”兔头小姐抬头环视了一圈,她手里抓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柴刀,神情冷漠麻木“你们要等死吗?”
“我们能怎么做?”
“会死得,会死得更惨的。”
“会砰的一声爆开吗?”
“那个也太夸张了。”
“我管你们去死。”兔头小姐的发言又盖过一切交谈,她挥了挥手上的柴刀“你们不是也一样吗?”
“我们为什么沦落至此,你们想必还没忘记。”兔子小姐的眼神如同能洞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些肮脏自私的小鬼罢了,还要装作自己是个正常的人类吗?”
“害怕死掉的话,就一起把他们拖下地狱啊。”兔子小姐低声说着,声音冷硬,声线却婉转于所有人耳畔“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好可怕啊……”人群中有人感叹般说了一声,语气却亢奋得变调。
什么嘛。
“哈……哈哈哈哈。”有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结果还不就是这样吗?
“嘻嘻嘻嘻嘻嘻。”几道笑声混合在一起。
迟早都要走向死亡啊。
“笨蛋…呵……呵呵呵……”听起来就像哭泣一样。
那当初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的活着呢?
“所以,大家都是傻瓜啦。”多重奏般的哭泣。
搞得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
“那就去杀了他们吧。”笑得像哭一样。
美好的东西都被自己扼杀了。
“可是我们真的杀得了他们吗?”手中的刀足够锋利,心也木然尖锐得能切开血肉,可是即使如此,实力上的差距也不能由此弥补。
“当然杀不了。”兔子小姐迈步走在前方“所以我们,就去叫醒魔王大人吧。”
不管这个世界的重心究竟在何处,不管谁才是被眷顾的人,这些对占了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温柔善良,因为他们自私吝啬,因为他们勇敢坚强,因为他们软弱无能,因为他们惧怕死亡,因为他们悍不畏死。所以,在他们形成一个残酷的整体时,任何的掠夺,都会招致反扑。
你会为自己所无辜遭遇的痛苦而怨恨吗?
那你又会被牵扯进恐怖的事件而愤怒吗?
你在说什么呢?……别人也不是故意的,你说……对吧?
呵呵……,是啊,……他们不是故意的。
没有变本加厉的报复,只是因为自身能力不够罢了,没有把痛楚表现在脸上,只是因为怕被迁怒罢了,没有将痛苦宣之于口,只是因为要保持共同性罢了。
弱者总是沉默着抱团的,不是吗?
表现出异样的人,还能有着正常世界观的人,会对同伴的死表现出自责愧疚的人,没有被漫长空洞的事件消磨完所有人性的人,他们都还是人类,也是异类。
为什么不一起堕落呢。
“还给我吧,骸。”紫发的少年伸手貌似想要拥抱。
从黑暗中走出的人群踏上了最终浮现出的教学楼。
“安语她什么时候能醒?”背着安语和碧洋琪一起靠近操场的安弥这么轻声问道。
空寂的楼道里出现了鞋后跟轻击地面的脚步声,很轻,却此起彼落的重复响起。
“快去那边找京子。”京子等人可能还死撑着泳池的界点不让任何亡灵靠近,想到这一点,Rebron这么嘱咐道。
大力撞开了天台的门,铁门落地发出极大的碰撞声,人群走进了天台,停驻在门口。
“安君……”不明白为什么安弥到现在还冷落着他,连视线都未曾看过来一点,指甲开始不自觉的刮着掌心。
倚靠在天台角落边闭眼休憩的少年突兀的睁开了眼睛,隐含暴戾的直视来者。
“京子……”——
“云雀学长……”女孩像是忍受不住了一般跪坐在地上,捂着脸低泣“求您了……在乎我们生死的……只有您了。”
——“对你,我真的非常抱歉。”
即使这个扭曲的世界消失了,他们也都回不去了啊。
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对于世界来说可有可无。
如果被世界所抛弃的话,苦苦相求摇尾乞怜着也留不下还能喘息的现在的话,为了不去迎接那未知的也许更加可怕的未来,就只有抛弃世界了。
“破坏纪律,咬杀——”
我们只是想好好的活在当下。
不管这个当下是否美好或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家教卷完。
连续日更好累小衣先去躺几天。
穿越版骸君有不演好人设就会死的病QvQ,他面对喜欢着安弥的纲吉时所表现出来的丧心病狂和对情(安)敌(弥)下手时的毫不犹豫或许有些妹子还不能理解,一边想着这家伙竟然是彭格利喜欢的人吗真碍眼啊然后一边扮演着纲吉小天使做出断绝两人关系的事,一边说着那家伙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个杀死他的人一边暗爽着终于拆了他们CP了真高兴的穿越版骸君,永远认不清自己的感情但永远致力于给别人添堵的家伙。
其实他挺萌的,虽然老是无意识攻略妹砸最后得到渣渣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