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华,你看桌上有没有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午休结束了,魏子青才刚刚拨通席荆华的电话。
“嗯,有。”席荆华懒懒地回答。
“哎,你不会睡到现在吧。”魏子青有点无奈。
“是,盒子,怎么了?”席荆华伸了个懒腰,她站在餐厅,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个体积不小的大盒子。
“那上面有一些雕好的凹槽,我卧室的桌子左边抽屉里有对应的小图样,胶也在里面,你帮我往上粘好不好?”魏子青有些着急地看了看表。
“啊?我帮你粘吗!”席荆华瞬间清醒了过来,“不行不行!我给你粘坏了怎么办?”
“不会的,相信你。”魏子青笑了笑,“就把那些花啊鸟啊背面涂上胶,然后按进那个盒子表面上对应的凹槽里就可以了,不难的。”
“可是……”席荆华看着眼前做工巧妙的盒子踟蹰。
“帮帮忙吧荆华,”魏子青在电话里可怜兮兮地恳求着,“脑子不太好使,忘了把它带过来了,明天就给恬恬过生日去了,结果今天这还没做好,你看……”
“行行。”席荆华叹了口气,边打着电话边将客厅桌上的盒子捧到了魏子青的卧室里,又翻出了魏子青口中的“花鸟”。
唔,还挺沉的。
“把胶涂在后面然后直接黏吗?”
“对,那个图和要粘的花鸟是对应的,没有多出来的,全部粘上去就可以。粘完再放在窗台上晾一晾就好了。”魏子青在电话那头满带着感激地说,“太感谢了!荆华!”
“回来要付手工费的啊!”席荆华故作凶巴巴地回着。
放下电话,席荆华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完成这突如其来的手工活。
她凑近这个盒子闻了闻。
挺香的,檀木做的吗?
她先将枝头鸟和梅花背面涂好了胶,然后一点一点按进盒子表面的凹槽里面。虽然这个盒子看着结实,但毕竟是木制品,席荆华还是很小心的。
席荆华注视着这个别致的盒子。它是由八个小盒和中间一个大盒共同组成,每个小盒都是不大规整的方形,拼在一块却不乱,还挺漂亮的。每个盒盖上面都有需要填装的凹槽。中间的大盒上需要粘的便是现在放在席荆华手边的一朵较大的花的图样。
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呢!席荆华将花鸟图样背过来放在桌面上,用胶水一边涂着,一边给魏子青发了条短信。
“这盒子叫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魏子青很快来了回信。
“这是九子奁盒,通俗点说,就是古代用来装化妆用品的盒子。”
这样啊。席荆华羡慕地看着面前的九子奁盒。古人真是好兴致。
席荆华又想到了什么,她刚想发短信,又看了看表。
“嘶,这么晚了吗?”席荆华放下了手机,“算了,等她回来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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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下周想不想来我们的文物展啊?”
从工作室出来,周易亭和徐昱林并肩有着。
“嗯,来,也可以来吧。”徐昱林心中惦记着魏子青,随口问道:“这个展可以带人来吗,还是说要门票?”
“不不,不用门票!”周易亭连忙摆手,“这就是吸引大家来参观文物的,要什么门票,你愿意的话多带人也——”
周易亭停顿了一下。
徐昱林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那,你要带朋友来?”周易亭小心地开口。
“看她有没有时间吧,不过她还真挺喜欢这些的。”徐昱林笑了笑。
“女朋友?”周易亭试探地问。
徐昱林无奈地笑了笑:“是女生,但,只是好朋友。”
周易亭瞟了一眼徐昱林的表情。
嗯,没什么两样。
“那,如果她有时间,下周周末就带她一起来工作室后面的展厅吧!”周易亭热情地邀请。
“嗯,谢谢。”徐昱林笑着道谢。
下周周末还早,这周周末就在明天了。
徐昱林插在兜里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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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子青你可算是回来了!”席荆华蹦着跳着去迎接魏子青,“快来看看,看我粘得怎么样!不好的话你赶快救一救!”
魏子青摸了摸席荆华的头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开灯啊,别给我省电啊。”
席荆华委屈地说:“在你卧室粘东西太投入了,我倒不觉得屋里黑啥的。”
魏子青哭笑不得地搂住席荆华的肩膀,两人一块走回卧室,魏子青安慰道:“辛苦了辛苦了,你粘得肯定没问题,明天晚上我见了恬恬,也好吹嘘说,我动用了一个师来给她做生日礼物呢。”
席荆华哈哈笑着说:“一个师夸张了啊,不就我俩吗?”
魏子青带着坏笑转身对她说:“你觉得我有这么大能耐做雕刻师傅吗?”
席荆华一开始愣住了,没明白过来,想了一下之后脸色微微泛红,她挣开了魏子青揽着她肩膀的手,小声嘟囔:“怎么平常齐远思也没这么无处不在啊,我一来就开始了是吧。”
魏子青看着好友害羞的神情,止不住的笑。
这套九子奁盒的盒身虽然是自己拼起来的,但是盒盖上花鸟图案的凹槽都是齐远思的手笔。
这一点可不能漏给席荆华,一定要告诉她。魏子青顽皮地想。
两人来到窗台,魏子青探头去看。
赭红色的木盒盖上嵌好了各色花鸟图样,灿然夺目,十分华丽。
“我跟你说我以前过生日你都没送过我这么好的东西,”席荆华故作愤然地说着,“以后再过生日我就拿这个九子奁盒当参考了,你要去不用心,哼!”
席荆华和魏子青笑着闹着去了厨房,两人简单地做了些当做晚饭。吃完后,魏子青灵机一动,凑到席荆华跟前问:“那以后,你过生日,我一定让远思给你做更精巧的东西怎么样?”
“魏子青?”席荆华威胁地抬高了嗓音,魏子青笑着逃开了。
两人小打小闹了一阵后,终于是没了力气,歪在沙发上聊天。
“那明天晚上,你怎么去啊?”席荆华问魏子青,“你知道聂恬家在哪吗?”
“明晚,嗯,聂荣开车接我去。”魏子青压低声音说。
“子青啊,我,那个,我不提之前的事了,只是,”席荆华表情稍稍凝重了些,“我还是觉得你对聂荣太好了,怎么说,太宽容了,你不能这么心软,当断则断。”
魏子青不说话。
其实她断得挺干净的,因为聂荣,她甚至都选了个和所学专业不太对口的工作。
只是,聂荣总是追回自己身边。影子似的。他个性又好,魏子青没法真正把他当成一个无赖,一顿打骂就能赶走。
还是不想太多了,不然明天和聂恬在一起免不了又有什么奇怪的情绪,影响了孩子。
席荆华担忧地望着魏子青带着浅笑的脸。心中叹息:
自己是说不动魏子青心里的结了。
还是得要徐昱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