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慕兮说:“失魂尚可活,失魄可活不了呀!赵一离,你可不能信口胡说呀!”
赵一离说:“我说的是我自己的真实感受,并没有一句胡说的。我是什么人,大家其实是最清楚的。我做过风尘女,我从来也没有瞒大家的,只是你们不能隔三差五拿这话题来激我的。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你们不去谴责我的那些不良恩客们,反而来谴责我这苦命人?我可是受伤受害的一方,你们不同情也便罢了,还来取笑?”
上官慕兮说:“大家发现没有,自从我们遇到诗心之后,我们每个人说话都变了味,好像文雅诗意了很多,我们个个都像古人了,哈哈哈!”
南宫苑笑道:“经姐姐一提醒,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呢!这说明那诗心的能量可真大呀,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是古诗人但丁吗?”
罗娴倩说:“也许是这么回事,那人乃是一个灵人,灵气十足,我们难免受到他的影响。只是上官慕兮与南宫苑,你们都是读过很多书的人,说话文绉绉的也就罢了,怎么连赵一离说起话来也这么着了呢?”
这时,从气泡顶上落下一人来,大家一看,这人乃是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天纵。
天纵说:“大家别来无恙呀,久不见面,大家的队伍又壮大了许多。我看,你们也不必旁人来担心了,你们已经渐渐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了。”
上官慕兮说:“天纵,你失踪了这么久,都去了什么地方了?我们都挺担心你的。天纵,你倒是跟我们说一说你的事吧,我们在这气泡之中飘着,正是无聊之时。好在你来了,你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呀。”
赵一离说:“刚才,我赵一离救了你们的命,你们不感激我。现在天纵来了,带来了新鲜话题,只不过是供你们解闷而已,你们倒把他当宝贝了,还说他是你们的大救星,可见你们是有分别心的。你们是歧视我赵一离呀!”
天纵说:“你们不必这样,你们会这样,这都是黑山山脉的影响。这黑山山脉是建筑在女巨人乐佳人的身体之上的,而女巨人乐佳人正处在休眠当中,她在休眠当中,当然和人类是一样的,也会在睡眠当中排出大量的毒素。我们都知道,生命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中毒而死的。所以,要活命,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排毒的能力!”
上官慕兮说:“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天纵,我们都非常关心你,你还是把你自己的事情说说看吧。你有什么新鲜事要告诉我们呢?”
天纵说:“我去了一些更加诡异的地方,初到那些地方时,与外面世界无异,我大喜过望,以为自己无意中已经成功逃离了黑山山脉,正想着返回来找你们,好把你们也带出黑山山脉去。没想到那地方居然也是黑山山脉的地界,而且,我在那里经历了一桩又一桩怪事情,真是说来话长呀!”
于是天纵讲起了在那个“伪外界”里,他所经历的怪事。
天纵到了那个“伪外界”,那里是一个小城市,人口颇多,他以为自己已经逃离到了外面的世界了,正想返回带大家。可是他又眷恋这新世界,就拌住了脚,就找了一个地方定居,打算先住一段时间,待自己的内心激动平复了些,再择日原路返回带大家。
天纵在那小城居住的日子里,有那么一段时间,有个女孩天天到天纵这里过夜睡觉,他们甚至不时拥抱,当然也天天做那不可描述的事情。天纵因此感到非常幸福。天纵此时已经不再是太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长了出来,虽然小巧,但是也基本上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而且,那女孩子的也很小巧,所以他们都感到非常幸福。
那个女孩长得非常美,但是她比天纵还要怪异。她总是在深夜的时候,一个人惶恐匆忙地奔下山,然后在山脚的路口坐上早就打好的出租车赶赴天纵家。
天纵讷闷既然这个女孩这么爱自己,天天以身相许,为什么就是不肯与自己同居呢?而是天天来回奔波,这女孩该不会是有什么心理问题甚至是神经病吧?女孩这样来回奔波久了,那些每日载她的司机们都认得她,有一回,天纵还无意间听见司机在对讲机说:“唉!不就又是去接那个小姐。”
那女孩正好发现来接她的天纵听到了这话,她笑着对天纵说:“他们一定以为我是出来做生意的。我长这么漂亮,要价一定是天价,天纵,我天天来,你可欠我一笔巨款呀!”
天纵尴尬地笑笑,说:“要的要的,他日,我天纵发了大财了,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你,换得与你一辈子厮守在一起。”
这女孩子是多么清纯呀,连猪狗或是别的什么动物,也能轻易发现她是最清纯的了。她不是什么小姐,也不是什么不尊重的没德行的女孩,她是再好不过的一个好女孩。没有小姐是这样子来做生意的!
这个女孩的特异行为正反映出她是一个怪异的人。她每天老是背着一个巨大的袋子,里面装了各种日用品,比如说隐形眼镜药水。其实,这些日常的东西,甚至包括那隐形眼镜药水,天纵也是日常备下的,因为天纵也是一个近视眼,而且平时也是用隐形眼镜的。这些东西天纵都有,但这怪女孩还是坚持自己带来。
天纵终于忍不住问她:“美女,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也中肯说给我听,还说这是你的隐私。我们天天都这样如胶似膝了,你还对我心存芥蒂吗?再说,何况我每个晚上都在我这里,白天去了,晚上是必来的,你干脆住在我这里,又何必跑来跑去,还把这么多东西带来带去,又何必自找麻烦呢?你真是一个怪女孩。看到你长得这么美,又有谁会想到你会如此怪异呢?你还是息息心吧,把这些东西都放我这不就行了吗?”
那女孩笑笑说:“天纵,你的话,我听不懂,甚至听不见。但是,你不必怀疑我是聋子之类,我可不是。”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继续这样过生活。那个女孩还是来回奔波,把大袋子背着跑来跑去,还是照样被司机们误会为小姐之属。而天纵完全没有办法,只是越来越感受到幸福,竟将原路返回带大家逃离黑山山脉的事给抛到脑后了。
后来天纵和那怪异的女孩,天长日久,形成了默契,他们之间发展出一套仪式性的对答。
一打开门,天纵必须问:“哇!为何背着这么大的袋子?”
然后,那个怪异女孩必然不回答什么,而是一口气冲上楼梯的,然后她必回头莞尔一笑,一定喘着气红着脸的回答:“因为我要搬过来住了!天纵,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搬是搬过来了,你若对我不好,我必搬走的,就像我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这怪异女孩刁钻古怪得很,当然并没真的搬过来住,依旧日复一日地来回奔忙,与天纵一起上演着不断重复的戏码,这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句名言:幸福总是相似的,不幸则有各自的不幸。也许重复的就是幸福,无常的就是不幸!
这怪异的女孩当然没有搬过来住,天纵也终于不再执拗,也不曾要她留下。她还是照样睡前把衣物杂物一一取出,罗列床前,然后第二天又把它们都放回袋子里,离开。
天纵是一个心思细腻,感情也很细腻的人,有时候,天纵甚至一觉醒来就看不见她了,周围干干净净,好像昨夜的事不曾发生。但是,这时天纵内心的幸福感却是那么真实,那么澎湃地在他的内心汹涌着。然而,天纵的心也开始不安起来,渐渐疑心起这幸福的真实性。
直到夜里,门钟再响,天纵再一次问她:“哇!为何背着这么大的袋子?”她再一次回答:“因为天纵要搬过来住了。”
好景总是不长的。后来,这怪异女孩就怪异地突然消失了,果然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
天纵疯也似地在自己的屋里找,找那怪异女孩曾经来过的证据,哪怕是她的一丝秀发呢!天纵依稀记得好像那怪异女孩有一只耳环、一枚断了带子的手表遗落在这里了,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天纵还记得,那怪异女孩还有一张她在泰国某处海滩拍下的照片,或遗落到了自己的抽屉里了,那照片上阳光灿烂,海水正蓝,她稍稍皱眉对着镜头微笑,很白很亮。但是,这照片,天纵再也找不到了,就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般。天纵总是不断想到那怪异女孩有东西落下了,但就是费尽了功夫,也找不到。
天纵的心慌了起来,天纵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就收拾家中杂物,怎么都找不到这些似乎只存在于他记忆中的东西。天纵不喜欢说它们是东西,而是更喜欢说它们是情物。天纵怀疑这怪异女孩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