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人老珠黄这个词。
她算个相对理性的人，但从她打算跟宁渊在一起开始，她就选择无条件的去相信他，即便他是这个天下的帝王。
这些年，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偶尔也会闹别扭吵吵架，但每次都会又和好如初。
看着三个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再也不复十七八岁时的跳脱张扬，慕南星也终于意识到，岁月流逝带走了她的青春。
“父皇！”
宁嫣这时欢快的叫了一声，便哒哒哒的跑了过去。
宁渊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慕南星，便随手抱了宁嫣，抬步向慕南星行了过来，关心道：“身体不舒服么？”
慕南星摸了摸脸：“没有啊。”
宁渊道：“脸色怎么有些苍白。”
慕南星道：“可能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宁嫣搂住宁渊的脖子道：“自然是母后太想父皇啦，所以才一整夜都没睡好呢。”
慕南星道：“小丫头胡说什么呢？”
昨晚，宁渊确实没歇在椒房殿。
这也是她的主意，往时两人都还是小年轻时，宁渊总爱整夜的折腾她。
她便算了，他却翌日还要上早朝，这么折腾长期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
慕南星便只许他两日三日的来她这里歇一歇。
她这么做，太后听了也很高兴，对她也表示支持的。
然……
宁渊轻拉住慕南星的手温声道：“那为何不来见朕？”
慕南星笑道：“我听元公公说，皇上睡眠很浅，我怎能打扰？”
宁渊目光温煦，刚要开口，就听身后传来脆生生的声音：“臣女皎月给皇后娘娘请安！”
慕南星目光微一动，这才落在那穿着红衣的少女身上。
真是个眉眼极端出众的女孩子，肌肤好的如同透明一般，眼睛水汪汪的，又黑又亮。
慕南星道：“皎月……”
皎皎天上月，闪闪夜中星。
慕南星笑道：“好名字。”
少女笑的娇俏：“谢娘娘夸奖，这名字还是皇上给臣女起的呢。”
慕南星一愣，不由看向宁渊：“皇上起的？”
宁渊也笑了：“她是骠骑将军家的小女儿，此前在平岛国之乱时，骠骑将军为朕挡了一剑，眼看不行了，却听闻家里报信说他的夫人诞下一个小女儿，骠骑将军一开心，气就顺了过来，彼时朕感念将军功劳，便应了他的请求，给他这个小女儿赐了名字。”
慕南星不知道这其间还有这件事，她离开的七年，云初从弱小的只有几百万个人的国家成长成国土绵延百万里，人口几亿的大国，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许多的事。
这些事她不曾参与，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慕南星笑道：“这么说，是个小福星了。”
皎月娇俏的看向宁渊，有些害羞又带着少女特有的朝气道：“爹爹说，如皇上这般的明君才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呢。”
慕南星微抿起嘴角笑了笑。
宁渊道：“行了，你下去吧，朕要同皇后说说话。”
皎月立刻道：“臣女告退。”
说着盈盈一福身，利索的就退下了。
宁嫣嘟起小嘴，软嘟嘟道：“父皇，嫣儿不喜欢这个姐姐。”
宁渊意外道：“为何？”
宁嫣道：“就是不喜欢呀。”
慕南星敲了宁嫣的脑袋一下：“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父皇你也见了，还不快些下来跟母后回去，不要误了你父皇的正事。”
宁渊将慕南星的手拉住：“才刚来为何要回去，今晚一起用膳。”
慕南星轻看了宁渊一眼，微一顿，而后点点头。
夜深。
慕南星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就觉得身后环过来双手。
慕南星微一顿，偏头轻声道：“皇上？”
然话音未落，唇便被封堵了。
这些年，她跟宁渊彼此熟悉到了极致，每一次纠缠，连毛孔都透着敏感。
那感觉，就像是他在她身上装了什么开关，只要轻轻一按，她整个人都会被点燃。
这么些年，他的身子也被将养的越来越好，永远都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似的。
慕南星全身都像是被丢在火里，滚烫滚烫的，眼波微睁之时，却是见他悬在她上空，定定的将她看着。
慕南星头脑有些混乱，人也被撩的一塌糊涂，只媚眼如丝道：“皇上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他突然停住，她也很难熬的。
宁渊掌心却是轻轻的游走，撩拨的慕南星身子轻颤。
他低声道：“你会离开朕吗？”
慕南星微一顿，脑子就清明了些。
她微眨了下眼睫道：“历史上，有发生过皇后出走事件的么？”
宁渊道：“从未有过。”
慕南星道：“我也希望自己不是第一个。”
宁渊对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满意，身子一沉，慕南星下意识哼出声来。
抓着床沿的手臂紧绷起来。
宁渊声音在她耳侧低而沉：“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这一生，你都休想再逃离。”
慕南星想说话，却被他全都封堵在口里。
有的时候，慕南星深感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她经常被他折腾的累到不能说话，他却总是精神饱满的好像怎么都发泄不完似的。
等又一轮的狂风暴雨之后，慕南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子软软的直接捞到怀里，两人的身子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
慕南星背对着他，闭着眼睛。
宁渊轻吻了下她的肩膀，低声道：“在想什么？”
慕南星有气无力道：“没想什么。”
每次结束，他都问她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除了大脑一片空白，还能想什么？
宁渊道：“苏皎月，朕给她许了亲事。”
慕南星一顿，偏首。
宁渊温声道：“骠骑将军原本打算让苏皎月入宫，苏皎月也同朕说了自己的想法。”
慕南星：“……”
宁渊道：“朕便将她许给了淳于延。”
慕南星：“……”
他垂首轻吻她的额头：“不必担心了。”
慕南星：“……我没有。”
宁渊道：“你在朕心里，永远年轻。”
慕南星：“……”
宁渊道：“朕既说只要你，便只会要你一人。”
慕南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酸酸的起来。
她以为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可不一会，眼睫却湿漉漉的了。
宁渊觉得胸口湿漉漉的，将她直接压在身下：“不许哭，否则朕又忍不住欺负你。”
慕南星道：“那皇上……欺负好了。”
她确实心里有些不安。
她害怕面对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美人。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朵失去了颜色的娇花般。
她还想，她叫皎月，他为何要叫她皎月，是比她这个星星还要闪亮吗？
但那些话，她都不能说了。
她是皇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女孩了。
宁渊吻去她眼角的泪，微咬牙道：“你说的。”
他未等她回神，便将她占有的彻底。
他不许她哭，但偶尔的时候，特殊的时候，她越是哭他便越是想欺负她，狠狠的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