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星道：“这婚我不结了。”
宁渊正色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慕南星愤愤道：“我也是深思熟虑过了，皇上要立的皇后，是湘妃才是！”
慕南星说完，就觉得有些后悔。
便说爱情令人智商为零，果不其然。
她竟然说出这般没气质的话来。
宁渊看着慕南星，却笑了。
他低声道：“你吃醋了？”
慕南星呵了一声，背过身：“我没有！”
宁渊从身后将她抱住：“你有。”
慕南星挣扎，却未挣扎开。
宁渊轻附她耳侧低声道：“湘妃旧疾确实严重，太医们皆束手无策，朕便想着给她寻个世上最好的神医同朕一起前往，这世上，除了你，谁还当得上神医？”
慕南星：“……”
狗皇帝果然很狗。
她被套路了不说，居然还吹捧她！
他气息扑在耳垂上，极痒。
慕南星脖子泛点红晕，却又尴尬：“我当然是神医，神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手！”
宁渊道：“当年湘妃挡那一剑，朕始终欠她份情意，今日旧疾犯了，明日旧疾又犯了，这般下去，何时是个尽头？”
慕南星：“……”
宁渊将她身子扳过来，垂首抵着她的额头道：“就当帮朕，好吗？”
慕南星：“……”
好人他来做，自己却要做这恶人。
皇帝的套路一个接着一个。
不过，她做为正牌夫人，帮助皇帝修剪桃花，也算日常工作了。
今日是湘妃，往后日子长了呢，谁知道会冒出什么妃来？
慕南星有些傲娇的从鼻端哼出一个“嗯”来，道：“勉强吧。”
＊
香山。
夜凉如水。
湘妃看着窗外的天色，打发一旁的侍女道：“去看看，可有马车上来？”
侍女立时道：“娘娘，刚报来信，说是没有呢。”
湘妃语气有些激烈：“那便再去看一看！”
侍女连忙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匆匆跑了回来，急促道：“娘娘，有马车上山了！”
湘妃一下站起身来，脸颊微微的泛起一层红霜来。
她快速的抓起铜镜道：“快，看一下我哪里不妥当。”
侍女笑道：“娘娘哪里都妥当，娘娘今晚格外的美丽呢。”
湘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目光却微微的黯淡了。
立后的消息，早早的便传遍了，她这香山，也是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
那一瞬，她才发现，自己心里的最后一根弦也跟着断了。
原本，她才应该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娘娘？”
侍女的声音传来。
湘妃这才回神道：“去将霓裳羽衣取来，今晚，本宫要穿给他看。”
当年，她一舞动京城，原是舞给他看，却未料被先帝看入了眼。
今晚，她只舞给他一人，只要他愿意，她这一生可以什么都不求，只求他再看她一眼，爱她一回，如此一生。
＊
马车还未到山顶，慕南星便困倦了。
她这一整天，跑了不少事，这会一闲下来，反而犯困。
宁渊将她脑袋拨到肩上，缓声道：“若是困了，便睡一会。”
慕南星闭上眼睛，却叹了口气。
宁渊道：“叹气什么？”
慕南星道：“湘妃娘娘也不容易。”
宁渊静默却没说话。
慕南星道：“小白跟着久居香山，与墓地为伴，她又这么年轻漂亮……却只能独守空山。”
慕南星这般说着，目光看向宁渊：“皇上真舍得？”
宁渊目光一顿，看着慕南星的眼睛道：“人这一生，总会面临许多的选择，不管是对是错，只要选择了，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慕南星道：“若是皇上肯回头，娘娘不就有回头路了？”
宁渊道：“当年她既选择了先帝，朕便再无法回头了。”
他倒是并未隐晦当年的事，坦坦然道：“朕给过她机会，只可惜，朕当年不名一文，于她而言，做一个无权无势的阶下囚的妻子，远不及做皇帝的女人来的荣耀。”
慕南星不由盘腿，双手捧脸，歪头看着宁渊：“这么说……皇上当年是被抛弃的那个？”
宁渊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她一眼：“你不许抛弃朕。”
慕南星目光里带了些遐思：“皇上真的会一生一世只守着我一人么？”
宁渊正色的拉住她的手：“会。”
慕南星不由抿嘴笑了：“若是皇上养了小情人，我便出去养奶狗，左右不会让自己可怜兮兮的，独守空床。”
宁渊脸色微抽：“慕南星，你的想法越来越危险了。”
慕南星道：“在我们的世界，一夫一妻是列入法律的，三妻四妾是要犯重婚罪的，当然了，在我们的世界，男人有钱可以养情人，女人有钱也可以养奶狗，都很公平。”
宁渊脸色有些黑：“所以，奶狗不是狗？”
慕南星一愣，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狗皇帝不会以为她说的奶狗是养狗暖床吧？
宁渊见慕南星毫不遮掩的大笑，也气。
他虽不知道她那是个什么世界，但显然，养狗暖床不是什么好风气，一个女人怎么能天天搂着狗去睡？
慕南星见皇帝一脸的严肃，笑到岔气。
宁渊见她东倒西歪，不由道：“小心些，别摔下去。”
慕南星呛咳了一声，道：“皇上，奶狗不是狗，而是年轻貌美又身材很好的男人。”
宁渊听了，脸色绿了：“朕不会养妃妾，你亦不许养奶狗，做人要专一。”
慕南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突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唇。
宁渊整个人都败了下来，正要将她拦腰扣住，马车却停了：“皇上，到了。”
宁渊眼眸因染了情驭而幽深，他掌心落在慕南星后脑，轻按了按道：“别闹，听话。”
慕南星脸颊埋在他脖子里，有意撒娇：“明日我想去骑马。”
宁渊道：“明日大婚，哪也不许去。”
慕南星道：“流程都简化掉了，祭拜先人之后，就可以去骑马了。”
她娇腻起来，对宁渊来说，实在是个莫大的挑战。
他甚至有就此打道回宫的冲动。
过了许久，宁渊才道：“你说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