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杰看见王大麻子,也愣了。他们都没想到,两个“狱友”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王大麻子出来好几天了,想联系林浩杰,却没有林浩杰的电话号码。只好继续留在“鬼手帮”当组长,“分管”着好大一片市区,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王老鸭、陈发财突然听到王大麻子喊林浩杰“师父”,一个个都愣住了。
林浩杰一脸森寒地喝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还不快点放开他!”
此时,陈俊真的昏死过去,而不是“诈死”!陈发财一把将陈俊抱在怀里,号啕大哭起来。林浩杰看陈俊那满脸煞白,口吐白沫,知道伤得不轻,肯定肋骨断了,便劝陈发财让陈俊平躺着,连忙拨打“120”。
不用多说,林浩杰和陈发财一起出现,王大麻子知道这下子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尤其是刚才林浩杰的那一声喝斥,已经表明,他们在监牢建立下的深厚“革命友情”怕是保不住了。
想着就窝火啊。都是这个王老鸭惹得祸。几分钟过去了,林浩杰一直没有正面斥责王大麻,而是使劲按住陈俊的人中穴,帮他维持生命,怕他会一命呜呼。万一保护心脏部位的肋骨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来了。从车上跳下几个医生、护士,小心翼翼地把陈俊放到担架上,林浩杰和陈发财跟随救护车一起去了市人民医院。
整个过程,林浩杰阴森着脸,始终没有正眼瞧一下王大麻子。这个态度,比用鞭子抽他还要难受。陈俊被送进急救室抢救,陈发财和林浩杰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长凳子上焦急地等待。没坐一会,王大麻子和王老鸭也赶到了。
王大麻子这次不敢再厚颜无耻地叫林浩杰“师父”了,而是改称“杰哥”。
“杰哥,他不会死吧?”
林浩杰瞪了王大麻子一眼,终于开口:“假如我像你一样,那该死多少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花花公子是你的人。”
“不管是谁的人。你都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人人生而平等。人人都是从娘肚子里钻出来的。你知道吗?陈俊被你打断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差点就要把肺给戳破了。”
林浩杰气不打一处来,也有了想打人的冲动。原先从监狱里出来的那一幕,一个个生离死别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陈发财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眼就知王大麻是干什么的。
听林浩杰把王大麻子训够了,便插话劝道:“阿杰,这事也不能全怪别人。我都了解过了,那逆子逼得人家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下跪求饶。我教子无方,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这时,王大麻也知道,花花公子陈俊就是斯伟达集团董事长陈发财的独子,海珠市“四大恶少”之一。这次虽然打得爽,得罪的人份量也很重。要是人家尽力反搏,也够他王大麻子喝上一壶。
王大麻子粗鲁地回头向王老鸭吼道:“你这没出息的,还不快点向杰哥、财叔赔礼道歉?”
王老鸭灰着脸,低着头,怯怯地说道:“杰哥,财叔。对不起。那幅画确实是假的。是我花了五万块从一个没有名气的画家手里买来的赝品。可我也是没办法呀,这都半百了,没钱没房没老婆没孩子,我这不是想赚点钱养老吗?没想到会碰到这事!呶,这是两百万支票,现在我一分不少地退还给你。还有,这个罗盘也是我花了两万块买来的,听说是唐代大风水师李淳风用过的法器,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就作为赔偿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听王老鸭这么一说,陈发财那原本愤怒的心瞬间被融化!两百万在普通人眼里是个天文数字,在他这里只是不争气的儿子的零用钱。
更让陈发财吃惊的是,林浩杰看见王老鸭手里的罗盘,眼睛都发绿了!观颜察色,那绝对是陈发财的强项。
陈发财故作轻松道:“老王啊,这两百万你就留着吧。那个罗盘,你就当送给我,如何?”
王老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罗盘两万,“古画”五万,加起来不过七万,陈发财却愿意以两百万买下!
“好,好!谢谢陈总的大恩大德!有了这笔钱,我老鸭下半辈子有靠了。”
王老鸭说罢,就要跪下双膝磕头,被林浩杰一把拦住。
林浩杰问道:“王兄,你这个罗盘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让王老鸭为难了。按照江湖的规矩,是不能随随便便向人透露古玩的出处的。合意就买,不合意就一拍两散。
王老鸭灰着脸,幽幽地说道:“这个——不方便说啊。杰哥,请恕罪,我不能出卖朋友。”
林浩杰看上去白净、文气,好像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他那一脸的明净,笑眯眯地看着王老鸭,多少也给了王老鸭一点信心。
内心斗争了一会,再加上愧疚,王老鸭终于决定出卖光头佬一会:“这东西是皇朝娱乐集团的光头佬给我的。他说他需要钱用,是一个道上的朋友盗墓所得。”
光头佬?事情还真有些凑巧!这恶人给林浩杰的印象实在太差。没想到他还暗地里和盗墓贼有瓜葛。
一个古罗盘,两万?显然是个白菜价。便宜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林浩杰刚才悄悄运用奇门术预测,这东西是真的,内心不由一阵狂喜!
林浩杰怔怔地问道:“你确定是光头佬吗?”
王老鸭显然豁出去了,扯着鸭公似的嗓子叫道:“那还有假?!我们虽然算不上朋友,但平时有业务往来。光头佬和刀疤脸是恶少程三手下的两大金刚,烧成灰我也认识他。”
王大麻子见一场纠纷,已化干戈为玉帛,内心的纠结终于解开,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林浩杰轻声骂道:“娘的,这恶人怎么当起盗墓贼来了?”
王大麻子问道:“杰哥,你认识他?”
林浩杰淡淡一笑:“何止是认识?我还和他有些交情呢。”
陈发财一听头皮发麻,不解地问道:“你还和程三的人有交情?”
林浩杰知道陈发财误解了,进一步解释道:“我来海珠,打的第一个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