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你关起来看看你的佛祖菩萨会不会来救你。”民兵连长毫不示弱地说。
方济士冷冷一笑说:“谢谢谢谢你给我找个吃饭的地方,省得我做我一个人的饭麻烦。只是你得先给我个说法,请问你是凭哪一条哪一款国法来关我请你给我一条一款说清楚免得我以后再犯,再拿出我犯法的证据来免得别人说你徇私枉法。”
“你”民兵连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手指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算了算了,你们俩别争了。”村长站到两人中间,打圆场说:“老方啊,脚长在你身上,你硬要走我们也拦不住你,只是你要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可别说你是我们村的,我丢不起这人。”
“放心吧村长。”方济士笑着说:“要是有事,人家问我是哪个村的,我就说是极乐村的,这个村的村长不怕丢人。”
“极乐村这村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村长莫名其妙地问。
方济士指指门外说:“这个村在西方,村长姓如名来。”
“如来”村长这才明白过来,无奈地对方济士说:“好好好,你去你去,你以后就去你那个村子,我们走了。”村长带着满腹怨气的民兵连长走了。
“哈哈哈”方济士大笑道:“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恋家人。”
第二天清早,方济士便背个包袱出门了,他打算这一出门,要到年底才回来。
中午时分,方济士走到了河边村附近,眼前田里的稻穗沉甸甸地低着头,抬眼望去,稻海一片金黄,今年收成不错。
他正感慨着,突然望见远处田埂上有两人在跑,仔细一看,是一个男人在追打一个女人,光天化日的,这干什么呢他准备过去过问过问。
突然隐隐约约听见男人骂道:“你这臭婆娘往哪儿跑把娃娃扔给我你就想跑,老子又没能奶,饿死了娃那也是你的娃,你回来你不回来老子打死你。”男人追了上去,把女人扑倒在地。
原来是两口子打架,方济士摇头笑笑,大声唱道:“鸡飞狗跳烦死人,谁叫你身在红尘哈哈哈”他转身赶自己的路,大踏步朝远方走去。
打架的确实是两口子,不是别人,正是罗芹贞和胡仁奎。
罗芹贞被胡仁奎从后面扑倒在田埂上,她挣扎着翻转身抬腿想蹬开他,他一闪身躲到侧边,跨腿骑到他身上,一手揪住她头发,另一只手就朝她脸上搧来,她躲闪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耳光。
“你打死我吧你个狗杂种有本事就打死我”罗芹贞气愤得满脸通红,胳膊挡着脸,扭动着身体怒骂着反抗着,扬起手正要打她的胡仁奎却突然停住了手,双眼直直地盯住她。
罗芹贞愣了,她不不明白从家里就把她追打到这田里来的男人为什么突然住了手,她也直直地看着他,一动不敢动,不知道他这是哪股水发了。
胡仁奎突然象条疯狗俯身向她压来,嘴巴亲着她,两手就要去解腰带。
当罗芹贞明白过来胡仁奎要干什么时,她瞬间羞愤胀红了脸,羞愤地骂道:“你这畜生这是大白天,有人”她拼尽全力猛地双腿一用力,总算把他蹬到了田里,摔了他一个乌龟晒肚皮四脚朝天。
趁他在田里挣扎时,罗芹贞爬起来就跑,他怕他再追来打她或者真在这田坝里干出那见不得人的事。
“别跑老子不打你了,回来,你给老子回来”胡仁奎在后边大叫。
跑出十多步的罗芹贞停步回头看去,果然胡仁奎没追上来,他躬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指着她说:“你这傻婆娘,我怎么舍得真的打你逗你玩呢,回去吧,走回家去,女儿还等你喂奶呢。”
罗芹贞不信地看着他吼道:“不我不回去,我要去扯稗子,你回去搅米糊糊喂她。”
胡仁奎恼怒地从田里抓一把稀泥朝她扔来:“你等着,看老子晚上怎样收拾你。”说完扭头朝村里走去。
罗芹贞理理衣襟,把刚才差点胡仁奎解开的裤带系好,四下望望,还好,不远处田里几个女人正在自家田里专心地寻找着扯稗子,不知是她们没有注意到她,还是她们根本瞧不起她,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看胡仁奎真的走远了了,她看着微风中轻轻晃荡的稻浪,突然有种眩晕的感觉,好象是在波浪翻滚的水上,她怕她的病再次发作,她摇了摇头,顺手扯起一棵水稻一看,稻穗还是稻穗,没有变成其他的怪物。这才放心而又有些迷迷糊糊地朝自己家的田走去。
到了田边挽起裤腿走进田里,稻叶在小腿肚子上轻轻的割划让她从刚才的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她一边在田里寻找着稗子把它们扯起来,一边回想着自己这一年多来的日子。
当初决定嫁给胡仁奎时,她几个晚上没睡好,她知道自己有过病,也知道病基本上算是好了,可在人们心中,她还是那个“花痴”,而且是个杀过人的“花痴”。人们的冷眼和非议象寒风冷雨包围着她母子俩,她和未成年的儿子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其他人没有这样的地方,只有胡仁奎有这样的地方,其他没人愿意娶她,只有胡仁奎愿意娶她。
她知道胡仁奎不但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地痞混混,还是好姐妹王惠贞的仇人,她如果跟上这样一个人,无疑自己跳进了个污水泥潭,这后半辈子都爬不出来。可是在人们心目中,她已经是一块捏不成团扶不起来的乱泥巴了,要想不被晒干不被人们踩碎,不跳进这个污泥潭她还能往哪里去呢
婚后的日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在家务操持上,胡仁奎对她还算是放心,有收入基本上都交给她管着,家里有买有卖吃穿用度他全不过问,一切由她自己度量着操持。在这方面,她其实比其他有些女人好过得多,她知道村里有几个女人在家里完全说不上话,哪怕花一分钱都要向男人要。
其实胡仁奎是败家子也不会操持家务,只要不是遇到坏心情,平日里他对他们母子也还算不错,何况她已经为他生了个女儿,他还盼着要再生几个他自己的儿子呢,哪家男人还没有个坏脾气的呢哪家夫妻不吵架干仗呢这点她也没什么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