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琴抬手就在马嬷嬷脚上有划了一道，马嬷嬷似是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
凌霄霄看着那寸比方才深了许多的口子，冷声道：“你是儿姑娘的贴心人，看这忠心的样子，想也不会吃里爬外与外人勾结在一起，宋姨娘一个妾室，能给你什么好处？你若再不说实话，你今天这条命就丢在这儿吧。”
马嬷嬷嚎叫了一会儿，不知是疼还是怕，再不出声。云琴用脚尖踢了踢马嬷嬷，确认人是晕过去了。
胡夫人欲言又止地看了凌霄霄三番，话还是没说出口。
凌霄霄望着胡夫人：“母亲可是不忍知道真相？”
胡夫人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她骄纵跋扈我认，她心术不正我也认。可她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有些事就算真的发生了，我也不想知道。霄霄，要不别问了。”
凌霄霄心中有些憋闷。
虽然她不喜欢为人太过心慈手软，可胡夫人一辈子就这么一个软肋，凌霄霄也能体谅。
马嬷嬷被泼醒之后，凌霄霄没再说别的，将人放了回去。
胡夫人愧疚地看着凌霄霄：“音儿那头看见马婆子这副样子，定是有的折腾呢。霄霄，母亲又对不住你了。”
凌霄霄柔和一笑：“只是掌嘴，又有两个皮外伤，没动什么酷刑。她要来兴师问罪便来吧。”
胡夫人更是歉疚与心疼：“好孩子，你总是不肯让母亲多为你担心什么。”
凌霄霄嘴上说着不用担心，可心里还是存了个疑影儿。
趁着胡夫人去更衣的时候，凌霄霄将暗中跟着的匕见叫了出来：“去跟着马婆子，有什么事及时来禀。”
马婆子跌跌撞撞回到凌昭音屋里时，凌昭音正对着镜子试胭脂：“这个不行，太粉了，衬得人脸黄。再换一个来。”
“给......给姑娘请安。”
凌昭音闻声回头，看见湿嗒嗒狼狈不堪的马婆子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才从马婆子肿胀的脸颊上辨清了她的五官。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母亲责罚你了？”看清了来者的凌昭音，又转过头去继续挑着胭脂，不咸不淡地问着。
“不是夫人，是......是凌妃。”马婆子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凌昭音狐疑地皱起眉头：“她责打你做什么？”
马婆子添油加醋道：“凌妃说，看不惯老奴对姑娘忠心耿耿，打老奴的脸就跟打在姑娘的脸上一样，十分解气。”
凌昭音怒拍一下桌子：“好啊！凌妃竟然这样大胆！”
马婆子见凌昭音信了，更加可怜兮兮说起来：“她还命人将奴婢绑起来，在奴婢脚上划了两道口子。说姑娘出嫁时，咱们一主一仆两个跛脚出门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凌昭音气得满脸通红，飞速起身就要往胡夫人院里去。
走到屋门口，凌昭音正撞上来看她的宋姨娘。
“呦，姑娘这是怎么了？”宋姨娘如沐春风，笑得十分开怀。
明日凌昭音嫁入皇家，她再铲除了胡夫人，今后她的地位自是会水涨船高。
宋姨娘这几日乐得做梦都能笑醒。
凌昭音看了一眼宋姨娘：“姨娘来了。凌妃打了我的婢女，我现在正要去与她理论，没空接待姨娘了。”
宋姨娘的脸藏不住笑纹：“很对很对。姑娘的身份，今后就贵不可言了，不必再忌惮什么平昌王，眼下正好新仇旧帐一起算。凌妃有个忌惮，今后才不敢轻视娘娘。”
宋姨娘心中对凌霄霄十分怨恨。
自打凌霄霄入了王府，别说寄出些银钱给她，就算她三不五时送信儿过去，凌霄霄连个回音都没有。
现在凌昭音飞黄腾达了，她必须好好将人巴结住了，要不来日没了银钱来源，她花钱如流水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凌昭音看了一眼笑容得意的宋姨娘，心中有些厌烦。
她正想着嫁出去后就摆脱这个无底洞，可宋姨娘这几日三不五时就往她屋里跑，作出许多母女情深的样子来，仿佛在提醒她不要忘恩。凌昭音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忤逆的情绪来，宋姨娘说什么她都要戗着来。
见宋姨娘鼓励她去找凌霄霄，凌昭音又起了那股子烦腻感，话锋一转：“算了，还是正事要紧。”
说着抚了抚发髻，又回到了妆台旁坐了下来。
宋姨娘还是笑得春风得意，跟着凌昭音进了屋。
“我今日来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告诉姑娘，现在府里人对胡夫人越发淡了。”
凌昭音不以为然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姨娘赶紧说：“当然有关系啊。今后若我把持了府里，娘家这头自然都是向着姑娘你的。”
凌昭音冷笑：“这话别拿出来乱说。”
宋姨娘讨好笑着：“那是那是。也就是在姑娘面前，旁人我自然不提。”
宋姨娘说着，瞧了一眼狼狈的马婆子：“呦，我才看见，马嬷嬷这是怎么了？”
马婆子把方才对凌昭音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宋姨娘可没凌昭音那么好糊弄：“你打量着拿我们做刀子使是么？凌妃再跋扈，还敢当着夫人的面这么教训你？”
马婆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夫人平时......惯会宠着凌妃的......”
宋姨娘上下打量着马婆子：“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马婆子有心心虚，赶紧大声辩解：“没有没有！奴婢什么都没说！”
宋姨娘白了她一眼，转头对凌昭音道：“她去了这么久，还是带着伤回来的，谁知道在那头都说了什么。姑娘......”
凌昭音虽然厌烦宋姨娘指手画脚，可被宋姨娘这么一提醒，也觉得马嬷嬷有些可疑，不由凝眉看着马嬷嬷。
马嬷嬷吓得双腿一软：“姑娘！奴婢一手将姑娘带大，姑娘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奴婢啊！”
凌昭音定了马嬷嬷片刻，又转向了妆台，冷声对宋姨娘道：“我明日要出嫁了，手不能沾血，姨娘看着处置吧。”
宋姨娘赶紧点头：“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宋姨娘命侍女将马婆子拖拽了出去：“先关进柴房吧，我与姑娘叙话完了再去。”
凌昭音厌烦地看了一眼宋姨娘：“姨娘还有什么事？”
宋姨娘似是不察凌昭音眼中的不耐烦，摇着扇子问：“明日嫁入皇家了，姑娘之后作何打算？”
“自然是先除了凌霄霄这个贱人。”凌昭音不假思索道。
宋姨娘摇摇头：“一个凌霄霄除不除有什么要紧，留着她，以后说不定还能治一治平昌王。现在要紧的是胡夫人那头。”
凌昭音睨了宋姨娘一眼：“外祖是元老，有了外祖那头，我的家世才更加光耀。”
宋姨娘有些急了，摇着扇子苦口婆心道：“哎呦我的傻姑娘，那是前朝的太师。前朝太子与咱们皇上不合，姑娘觉得胡家还有几天能蹦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