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局面根本没有时间留给众人,让他们缓解在第五层中受到的心灵伤痛。
白骨精强行按下所有异样情绪,妖族大圣的气势在缓缓提升,眯着眼睛望向苍穹:“献祭天仙级别的神魂?依我之见,你长短大小正合适。”
魂灀失笑,摆手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现如今我仅仅是一道残魂虚影而已,就算自我献祭了,也打不开时空之门。想要进入下一层,你们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
“闯塔而已,何至于?!”白骨精摇头说道。
“为何不至于?”魂灀神色渐渐肃穆起来,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当你们进入魔塔之后,就意味着你们只能不断前行,断然没有倒回去的机会。不破关,你们就只能被囚禁在这里,永生永世。”
白骨精冷声说道:“信口雌黄!我若想走,坏了这层塔便是,谁能拦我?”
魂灀道:“我不怀疑你有这个本事,但是想要完成这个目标,你们需要花费多少时日?我没事,可以等得起,你们呢?”
白骨精微微一顿,在心中轻叹:
“魂灀不太可能知道西行一事,可在这魔塔之内,无法吞服仙气,我们真不一定能够耗得过作为守塔人的残魂!”
事实上,走到这里,他们只能有进无退,只不过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包括陪走团成员观世音和紫霞两人在内,整个西行队伍,随便死一个人,都是极大的动荡。
当然,就目前的现实而言,死陪走团的成员总比死其余人要强。毕竟,哪怕是牺牲掉她们两个,也不会引起大教疯狂。
即使如来知道观世音的真实身份,也不敢妄动刀兵。
否则的话,万一因此而将观世音的真实身份泄漏出去,佛门无数年来积攒下来的声望就全完了。
这是一心想要广大佛门的如来,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再找找,再想想看吧,天无绝人之路,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三藏心中清楚,众人之所以冒险汇聚在这里,全都是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所以此刻谁都可以沉默以对,唯独他不行。
“天真。”魂灀嗤笑说道:“天仙献祭,本就是这一难中的一线生机,你去哪再找出来一个?好了,你们且先慢慢商量,决定一下究竟献祭何人。确定了之后,再呼唤我即可!”
魂灀离开之后,众人克制住望向他人的想法,各自低着头,垂着眼睑,静默不语。
场面一时尴尬,寂静!
牺牲,是一个很伟大的词汇。肯为别人牺牲自己生命的人,毫无疑问,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这种人,不能说是没有。甚至,都不能说是很少。若以现在为基准点,向上推十万年,向下推到科技时代,肯为他人做出牺牲的人亦不在少数。
但在场之中,就连心肠最为良善的紫霞仙子,都不会有这种大无私的奉献精神。
时间在怪异的氛围中迅速流逝,转瞬半年。
整整六个月,接近二百天,西行众人翻来覆去的将这个世界看了无数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出路。
值得一提的是,白骨精对此表现的并不着急。每时每刻,都在静默修炼着,没有献上任何可行之计。
“不行,我们不能再这么苦等下去了。”队伍中,天篷收回探索八方的神念,郑重说道:“一直消耗的仙元得不到任何补充,当我们油尽灯枯的时候,岂不是又给了敌人机会?”
白骨精盘膝坐在虚空中,缓缓睁开双眸,紫光乍现:“道理我们都懂,但是,你有解决的办法?”
天篷脸色微顿,沉声说道:“那残魂说,只有献祭一尊天仙,才能打开前往下一层的通道。那么我想,我们几位天仙各自斩出一些神魂本源,组合成一道天仙级别的神魂,是否能够顺利过关?”
“当然可以。”魂灀驾驭着阳光而来,悬空在苍穹中心:“只要你们不怕坏了自己的道基,我这边没有任何意见。”
“我有意见。”白骨精淡漠说道:“哪怕是魂飞魄散,神魂本源散逸在天地之间,还有可能找回来。但若献祭出去,神魂将永远缺少一块。未来想要补回来,更是千难万难。所以,我不同意。”
“顽固不化!”魂灀轻斥,对着天篷等人说道:“既然她反对,那你们就降服了她,将她献祭好了。”
白骨精嗤笑说道:“献祭我?三界之内,但凡听过我名号的神圣,无人敢有这种熊胆!”
“……”魂灀。
这仙子,是不是太嚣张了?
“算了,破关的机会就在你们面前摆着,何去何从,你们继续思量。”在白骨精冷厉地目光中,残魂心中发冷,败退而去。
白骨精眯着双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中冷芒渐渐敛去,轻道:“二百四十一个日日夜夜,以我和观世音的圣血灌溉,三藏,你这化形的门槛不是一般高啊!”
拇指大小,通体赤金的灵蝉自他肩上飞起,强行炼化了喉间横骨,认真说道:“已经差不多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化形的时机。”
白骨精说道:“时机不用找了,就现在吧。有我,有天篷,有老沙的护持,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
三藏望了望一言不发的观世音,默默说道:“如此,也好!”
“轰!”
话音落下,灿灿佛光自他小小的身躯中飞出,普照十方。
肉眼可见,弥漫在整个空间内的魔气迅速溃散,一片片的飞往苍穹,被佛光生生逼进了悬挂中天的太阳之中。
因为容纳了整个空间的魔气,金黄色的太阳被强行渲染成了墨黑色,天空顿时黑沉了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星空下,一只金蝉佛光流转,代替阳光,照亮寰宇。近乎于恐怖的磅礴生命精气,在不经意间,从金蝉毛孔中显露而出,顿时,天花绽放,金莲盛开。
“妈的,三藏这是要立地成圣吗?”地上,西行众人均是面色激变,天篷的心脏犹如擂鼓轰鸣,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