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正常。”酒足饭饱,下了云舟,大致走了十里路,行者蓦然驻足。
假白骨眉头拧起,说道:“身躯好似越来越无力,沉重,心灵有些疲惫,渐渐无法调动神魂中的力量。”
“我们中毒了,或者是诅咒,蛊术!”行者说着,抬目望向三藏等人,却是发现他们和自己一样,中了这莫名毒素,甚至表现更加不堪,摇摇欲坠。
忽地大风起,尘土激荡,金甲猴子和红衣魔女踏碎满天风尘,以堪称华丽的出场,来到众人面前。
“是你们在搞鬼……”行者低吟说道。
红衣魔女亲自施法,为西行众解除了体内奇毒,笑目说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将你们两个算计到?妖怪,事已至此,还不赶紧现出原形,自曝师门,争取活命的机会?”
行者缓缓抬目,瞩目向她,眸光似血:“争取活命的机会?你们也配!”
红衣魔女脸上浮现出怒容,召唤出一柄巨大血刀,二话不说斩向行者。
行者肌体无力,神魂施展不出神通,按说应是毫无还手之力。但现实却是,他的眉心在发光,一尊金光灿灿,手持金刚降魔棒的战佛化光而聚,一跃百丈,一棍捣碎刀芒,一拳打向魔女。
“这是什么鬼东西?斗战神佛?”红衣魔女与战佛对轰了一拳,身躯足足被打退数丈,神情惊怖。
“看我的。”假白骨好似也精通这种神通,眉心处生出的光凝聚出一只三足金乌,长鸣天地,气势盖压苍穹万里。
战佛和金乌联手,铁棒震天,流火肆虐,毫无保留的攻击将虚空撕裂,把大地击穿。
“妈的疯子。”红衣魔女可不想步普贤的后尘,撕裂九州,然后以自己千万年的修行赎罪。
金甲猴子不怎么在意业力这种东西,可是当红衣魔女心生退意之后,他只能跟着一起逃离。
毕竟,他不会认为仅凭自己,就能够战胜那奇怪的佛魂和金乌精魄。
下定了决心,两妖且打且退,不多时就消失在众人眼前,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以华丽方式出场的两妖,终以荒诞的方式离场,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许久之后,战佛神魂和金乌精魄一起飞了回来,盘桓在其主身边,冷眸望着三藏等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毒应该是你们放的吧?”行者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平静到连一丝寒意都欠奉。
沙悟净冷漠道:“你不是能够望穿过去吗,自己看看不就清楚了?”
“这一点还用你说?”行者笑容微冷:“有神圣者出手,遮蔽了那段时光。”
“终于还是撕破了脸皮。”三藏微微一叹,说道:“局套着局,刚刚出现的那两个,也不是真猴子和真白骨吧?”
行者淡漠说道:“说不定就是真的呢!”
三藏摇了摇头,道:“若他们是真的,此刻便不会舍我们而去。”
行者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怒意,喝声道:“他们究竟有什么好,竟是谁都替代不了!”
三藏沉吟了片刻,说道:“或许只是因为,他们比你们早出现了一段时光,成为了我们记忆中的旧人。”
“旧人,旧时光!”行者吃吃冷笑,头顶上空的战佛神魂瞬间来到三藏身边,一棍敲在他的脑袋上面,将其打昏了过去。
“砰!”一脚踢在三藏身上,将昏迷的他踢飞了起来,行者脸色狰狞地说道:“我去你妈的旧时光。”
“该死!天篷,救人。”沙悟净一铲挡住了战佛铁棒,回首喝道。
“噗噗噗……”好似被他的呼唤刺激到了一般,天篷周身仙窍之内飞出无数气剑,身躯猛地一颤,如梦初醒。
金乌展翅长鸣,挥翅之间,火浪滔天,冲向天篷。
轰!
作为不世将主,天篷瞬息间适应了战争状态,银白色的巨浪从他身躯中飞出,逆冲苍穹,摧枯拉朽一般将火浪浇灭。
四尊神圣激战许久,天篷和沙僧终究不敌对方神通威猛,被强行镇压,倒地咯血。
轰……
战佛神魂自半空降落,脚掌踩在天篷胸膛上面,踏出股股赤血:“甚么天庭元帅,战力也不过如此,翻掌可杀。”
天篷嘴里留着血,沉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猴子和白骨现如今身在何处,但是我相信,待到他们回来的那天,就是你的末日。”
“砰!”战佛神魂抬脚踢在他的脑袋上面,将他的身躯踢飞,砸碎一座山峰:“痴心妄想!半月前他们奈何不了我,这十多天的功夫就能够强大到将我降服?做梦!”
天篷被伤到了神魂,昏迷了过去,无法再给他回复。
发泄了心头怒火,行者操控着战佛神魂回到自己体内,对着假白骨说道:“你先为我护法,容我熬炼了体内剧毒。”
数刻后,临近傍晚,行者吐出了一口深绿色的血液,神情却舒缓了许多,代替假白骨护法。
虽说是中了一样的毒,但是假白骨本身就重伤未愈,现在更是雪上加霜,神魂都快要溃散了。
正面对着夕阳,盘膝坐在地上,假白骨开始吞吐烈日精华。
肉眼可见的黄金色力量从上空垂下,灌输进他的体内。阳光为他披上了一层霞衣,白骨精的容颜更显倾城绝世。
由此开始,诡异的事情渐渐发生了。半空中即将落山的夕阳,竟然就那么僵持在了原地。许久之后,甚至开始倒行,一步步逆转回中天,光芒亿万丈。
行者眯着双眼,眺望了一下太阳,随后将三藏,天篷,沙悟净,白龙马一起收入袖中。
“既然你们不愿意与我同行,那么就看着我一个人走完全程吧。”行者说着,挖出了自己的心,变成三藏的模样;掏出了自己的肝,变成天篷的模样。拿出自己的脾,变成沙僧的模样。取出了自己的肺,变成龙马的模样。
除去依旧在默默疗伤的假白骨之外,他一个人,组成了一支西行队伍。
三十二个时辰之后,太阳终于再度西落,假白骨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们走吧,且看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劫难发生。”行者扛着铁棒,淡淡说了一句,率先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