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放盗章……
我一直觉得赶尸人这个职业就是个传说。
我之所以说它是一个传说而不是故事,是因为故事始终只是故事,它是虚无,是飘渺,是无能为力。而传奇,可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但是它存在某个特定的时空和空间而不为我所知,所以它总是有一种莫名奇妙不可言说的吸引力。
至少对我是。
昨天晚上的时候,喝着酸奶看了一张关于崂山道士的光盘。盘大约是盗版,影片泛着绿森森的光芒,人物模糊,周身泛着一层绿呼呼的光芒,好像是一层苔藓。看的我失了胃口。果断的关机睡觉。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正好是赶巧,第一节是个中年男老师的课,就见他穿了一件绿色的羊毛衫,绿毛飞扬,顶着一个半秃的脑袋。我一下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看的光盘,半秃顶,顶着大辫子浑身泛着绿油油光芒的僵尸,不由的扑哧笑了。
琳娜坐在我身边,困得睡意潦倒,听我风骚一笑,顿时精神:“君所乐何事,拿来与众八卦共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手化莲花指向讲台:“此君标致。”
琳娜重新爬下:“你这是什么眼光,倒是标致,标准黑痣,标准的肥头大耳,贼眉鼠眼,你这审美高。”
我捅捅琳娜:“是不是有点像昨天你借我那盗版光盘里面浑身绿光的僵尸?”
琳娜眯着眼努力的抬起脖子看了一眼讲台,指着男老师中年发福的肚子说:“像,瞧那肚子,特像是里面那只母的,怎么也像是那怀着三月的鬼胎的。”
中年男大概是听到了什么,狠狠的朝着正在切切私语的琳娜和我一眼,手里的粉笔嘎查一用力,断了。
我立马闭嘴,做出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样子。琳娜从包里拿出一瓶蓝色的指甲油慢慢涂在指甲上,满不在乎的样儿。
琳娜总是一副杂志封上摩登女郎的模样,浑身上下精致细心的打扮,从睫毛到汗毛,从指甲到头发,没有一处不用心。琳娜说这是她吃饭的资本。她像是一只花蝴蝶,从芍药飞到牡丹,从荷花跳到桂花,格外的多情。当然,作为被花蝴蝶选中的花朵,首先必须是拥有不可用手点数的红色钞票。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的雌性荷尔蒙让我身为一个女人格外的羞愧。还有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
嫉妒是不可避免。尤其是同性与同性之间。往往嫉妒是了解的开始。我从一开始就对琳娜的直率感到嫉妒,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眼光说自己与男人的缠绵,说自己的热爱的床上姿势,喜欢的香水和男人的类型肤色。
我觉得自己是正统教育的失败品,听着琳娜讲述这些,我一边面红耳赤的觉得羞耻,一边又蠢蠢欲动的兴奋不已。
当然只是兴奋而已。我始终不能够像是琳娜一样。我是典型的闷骚。
我心不在焉的听课,脑子里乌七八糟的发呆,一会儿是琳娜新交男朋友那张帅脸蛋,一会儿发愁下个月的房租,一会儿又脸红的突然想起琳娜赞扬德国出产的小雨伞,一会儿无力哀叹自己的穷困潦倒。
最后脑中是昨天晚上看的绿光盈盈的电影。梳着辫子,手拿着浮尘的赶尸的道士。我不知道现在的道士中是不是还有着赶尸这一职业。至少,我从未听说过,现在还存在赶尸这一职业。
这一职业应该已经失传了。我们现在有电视,有电脑,有飞机,有轮船,联系方便交通便捷,已经不需要千辛万苦的赶着尸体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我神游回来,问琳娜:“你说现在还有赶尸人吗?”
琳娜边按着手机,边收拾课本,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啊,什么,什么僵尸丽人?”
我一个指头抵在她的头顶:“我说的是赶尸人?”
琳娜拿着包蹲下,躲在桌子下面,慢慢移动,一边朝我轻轻说:“掩护,掩护,我男人约我去抗日,等下回见面咱们再说说这个什么僵尸丽人还是什么赶尸人什么的,我撤先。”
我滚滚厚书砸过去:“滚去,解放不了全中国,我就肢解了你。”
琳娜连滚带爬的滚出去,临走时飞吻一个,以表决心。
琳娜滚得很是顺畅。大有滚道之中舍我其谁的风采。
回家的时候,楼下的店还是关着的。我的楼下是个寿衣店,老板是个三十来岁戴眼镜的男人。估计店面快要经营不下去,十天内倒是有九天关门。
我很是喜欢这家寿衣店。店里面陈设着各种各样的丝绸。华丽丝绸宛若是溺死人的海,波澜起伏的在灯光下潋滟。样式老旧的穿着各式丝绸装得模特放在橱窗。假如忽视这是为死人做的衣服,你会觉得它们样式精美,寒气逼人。
琳娜打电话过来时,我正蹲在寿衣店的门口边啃着包子边和店里的模特聊天。琳娜兴奋的像是天上下了小金子:“快来,快来,我外婆知道你说的什么赶尸丽人,她还说她见过那玩意。”
我霎时间觉得那句胸大无脑是绝对理论性的错误。瞧瞧,从赶尸人到僵尸丽人再到赶尸丽人这是多么具有创造性的词。
我真心的表扬了她一下:“你真是五才人,奇才怪才鬼才蠢才木材。”
那厮快乐的炫耀了一下:“哪里哪里,我这才华要是搁唐代也是一个武才人的□□,能再造一代盛唐。”
琳娜的外婆在商业街开了一家藏香店。店面在二楼,木质的狭窄的楼梯,踩上去咯吱吱的响,在半昏不明的灯光下不由的心中产生一丝凉意。
那个穿着丝绸唐装带着浓重藏香味的男人与我擦肩而过。我在这半昏不明的灯光下,瞬间呆住。
他有双细长的单眼皮的眼睛,微微的向上挑起,浓密的睫毛低垂着,眼角的位置天生有两道淡淡的桃红的痕迹,低垂的眼睛抬起来,看了我一眼。那真就像是活在琼浆玉酿中用红玛瑙雕出来的牡丹花,层层叠叠,富丽堂皇的美。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皮肤白的就像是鬼魅。
蓝色的金色滚边的唐装,金线绣着蝙蝠花纹。一恍惚间,我以为自己看见了寿衣店的模特。心中的凉意压过了惊艳,恐惧胜过了色心,脚下一软,就要跪在这狭窄的楼梯上。
对面的男人伸出一只手,眨眨眼,笑意放肆:“美人,怎么就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我果然是个美男啊。”
我被那只冰凉的手拉起来,神魂颠倒中又被松开。手里被塞进一张硬纸片,听见那个男人说:“这是我的名片,有空来捧个场,像你这样的美人一般要打八折。”
若是我相信一见钟情,或是我足够的性格开朗那么我一定会尖叫跳跃,抓住眼前这个男人的手,试试有没有机会来一段悱恻情缘。可是我始终是个闷骚,所以尖叫一声,扑过来抓住美男手的人注定不会是我。
扑过来抓住男人手,尖叫的是来下楼接我的琳娜。而我只能面红耳赤捏着那张硬纸片提醒:”形象,注意形象,你已经是多夫之妇。”
琳娜置我的提醒于罔闻,善于招花惹草的花蝴蝶对着男人风情的笑。当然,这个男人再次毁了他在我心中冷冰冰的酷男形象,他朝着琳娜也是一笑,伸手递过一张名片:“美人,这是我的名片,有空来捧个场,你这样的美人是要打八折的。”
我顿时明白,这个“美人”一定是他对所有女性的称呼,无关年龄大小,身体瘦胖,这八折优惠一定是所有人可以享受的折扣。白白的害得我面红耳赤一场。这个男人在我心中的形象再次贬值,堪比日美汇率。
琳娜一副钓到金主的模样:“那是一定,一定。”
我只能尽力拯救失足少女,朝着男人点头:“有空会去捧场的。”然后拎着琳娜的耳朵上楼:“走,咱们去听听外婆说的赶尸丽人,再呆下去,我怕你就成了僵尸新娘了。”
我拎着琳娜的耳朵向上走去,却觉得身后那双带着淡淡桃红痕迹眼睛在看着我,我这么想着不由的又面红耳赤。不由得偷偷回头,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我再次确定自己是个绝对的闷骚。
到了店里琳娜把那张名片拿在手里,而我把攥在手心的那张名片揉了一揉,扔进了垃圾桶。
琳娜撇嘴:“你瞧,你就是这么着扼杀了许多摇篮里的浪漫情缘。”
我瞪眼:“对我来说,我就是扼杀了多少在摇篮里的对别人的恐怖震撼,我是多么无私,拯救了多少少男情怀。”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凑近那张名片瞥了一眼。当然,我也不可能什么也没有看到,我确实看见无比招摇三个鎏金狂草:林妖妖。
瞥见那三个字,我立马风骚一笑:“此男可是泰国偷渡来?”
琳娜把名片揣进口袋:“此男只能天上有,泰国哪能几回闻。”
我摇头:“这此男的名可真是够人妖妖的,哟,一个大老爷们叫做林妖妖。”
琳娜大乐:“幽幽,你这是嫉妒,狠狠的羡慕嫉妒恨,一个大老爷们都能长成妖妖,你怎么就长成了怪怪呢?”
在我和琳娜唇枪舌剑的时候,琳娜的外婆从走了出来。琳娜的外婆大概七十多岁了,可是身子骨很是硬朗,仍旧一个人独居。琳娜的外婆是半个藏人,她手上带着藏银的镯子,手里拿着转筒,一圈一圈的转着。伴着藏香店里的香味,真的有几分异域风情的味道。
坐在地上东南亚风格的坐垫上,琳娜的外婆给我们一人一杯酥油茶,酥油茶的香气刺激着我的面部皮肤,激活了我在楼梯里被男人冰冻的情绪。
我在外婆耳边说:“外婆,琳娜说你见过赶尸丽人?”说完这句,我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弱智也是会传染的,疯狂程度堪比禽流感。我赶紧纠正:“听说外婆见过赶尸的,真的,假的啊?”
琳娜又拿出自己的指甲油开始修饰自己二十四小时关心的指甲。
琳娜的外婆满是皱纹的手捧着一杯酥油茶,她想了想,似乎是在很遥远的时空里寻找一粒丢失的尘埃,放下茶杯,她说:“见过。”
我的心底轰然炸开,笑逐颜开:“快给我讲讲,外婆。”
琳娜外婆缓慢的摇摇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异族的生硬的味道,苍老缓慢,像是某种将要失传的远古歌谣。她说:“我慢慢的记不清楚了,那是六十年前的事儿了,那是不吉祥的,多恐怖。”
老人苍老的容颜上,竟然流下泪来,落进了手中的酥油茶里。一个老人在我眼前这样落泪,我为自己闷骚感到悲哀,因为我竟然不知道怎样开口劝慰。
那苍老缓慢的声音流露出悲伤,她说:“我母亲是藏民,我父亲是汉民,六十多年,我跟着父母从西藏迁徙到南方的一个小村庄,那个小村庄里曾经经过一个赶尸人,我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我只记得他手腕上带着一串铜钱,这个赶尸人从这个村庄赶尸而过,留下了半个村庄两百多口的血案,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就是死在那个时候。”
我震惊。怎会留下血案?赶尸人在我眼中是安静而隐晦的,他们不走大路,在荒山野岭中穿行而过,露宿山路古庙,就是怕惊扰了村庄部落。可是,又是什么让一个赶尸人早了半个村庄两百多口的血案?
琳娜也仿佛被老人故事中的赶尸人所造下的罪行震惊,她放下手中的指甲油问:“外婆,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事儿。”
我觉得我本该握住老人双手让老人不要讲下去。可是我总是有那么一点听故事的小私心。我只是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那个赶尸人是坏人吗?”
琳娜的外婆摇头:“他不是坏人,至少在那个村庄里没有人认为他一个坏人,他出现在村子里时,甚至没有人想到他是个赶尸人,虽然我记不得他的样子,可是我记得他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白衣黑裤,我那个时候还偷偷的看过他。”
我可以想象的出来,烟柳三月的江南,万物生机勃勃,一个白衣黑裤的陌生的男人独自一个人出现在闭塞的民风淳朴的村庄,是多么惹人注目的事儿。在渺渺的藏香中,我甚至可以看见六十多年前的外婆是个羞涩漂亮的小姑娘。她远远的看见一个白衣黑裤的清秀男人从山路走过来,挤在一群在河边洗衣的姐妹中羞红了脸,肯定也像是我一样容易的面红耳赤。那男人从山路上过来,笑着对这群春心方开的姑娘们说:“你们好,我姓张,我是想从村里换些干粮,好赶路。”那时候的外婆心中只是涌出了搭话的冲动,可是还是没有开口。一群姑娘里有一个穿着杏子黄姑娘笑弯了眉眼,她从河边站起来笑着说:“你好,我姓李,你得等我洗完衣服,再说换干粮的事儿。”
谁又能想到,血腥的屠戮,狰狞的恐怖,竟然是从一个美好的相遇开始。一个张姓男子和一个李姓女子的相遇。
琳娜的外婆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人,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世外桃源,就算是坏人的心中也不例外。只是他们心中的世外桃源太过遥远,舟桨难到。
就算是赶尸人也不例外。
他们终日走在荒山野岭,人烟罕见,更需要一个落英缤纷的桃源。
琳娜的外婆说后来那个张姓男子没有马上离开,他和那个李姓女子经历许多的事儿,外婆说她那个时候还小,对着张姓女子只有心中羡慕,当然羡慕张姓女子的还有村里的许多姑娘。
老人喝了一口酥油茶,目光穿透回忆:“那个男人留了下来,不久他们结了婚,日子过得清苦倒也快乐,村里的人都羡慕,后来,后来就出了事儿。”
后来确实出了事儿。正赶上村里的□□,干旱蝗潮一起袭来。这是我们这一代没有经历过的苦难,地里的草都被挖来熬了汤,树皮都被剥了干净,山上的野物也都被打得一干二净。饥饿,漫天的饥饿,都处都是绝望的嘶嚎。
可是李姓女子怀孕了。在这饥荒漫天是时候。
在这个时候有孕的女人无异于死路一条,这个时候连自己都顾不上,怎么有时间顾得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琳娜的外婆说:“可是她真的活了下来,并且真的生下了一个孩子,这真的很怪。”
更怪的是,这饥荒年代里那李姓女子家里竟时不时的飘出肉香来。这让村里所有的人疯狂了,天天有人蹲在他们家的门口等着随时冲进去抢一口肉吃。更甚者是,村里到处是流言蜚语,说李姓女人家的肉是张姓男子半夜去死人的坟地挖出来,割下来的。
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中,张姓女子还是活过了那场饥荒,十月怀胎她终于生下了一个孩子。
我看到琳娜外婆在说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古怪的笑了。苍老的一张脸配着那样的笑容,让我骨子里打了寒战。
她盯着我的脖子,一双老去的眼睛黑白浑浊,在那古怪的笑容下说:“我还记得那天是我隔壁的姓赵的接生婆去给她接的生,我记得特别的清楚,那天是个农历七月十五晚上,村子里就听见他们家传来一声叫,是个我家隔壁的接生婆的叫声,村里所有的人都对饥荒时他家吃肉这件事心里不高兴,接生婆这一叫,大家听出这是出了事儿了,于是很多人都冲了进去,里面有我。”
琳娜的外婆说孩子是个鬼胎。小小的年纪的她记得清楚。冲进去,就被浓重的血腥味呛得呼吸不过来,血,到处是血,一个不大的屋子像是被血染成的红房子。李姓女子还活着,张姓男子呆愣着立在门外,手扶着门框不动。
死的是接生婆。屋子里到处是小小的血红的手印和脚印。一个幼小的巴掌的大的婴孩,浑身泛着绿毛,正趴在接生婆的尸体上撕咬着。听见响声,婴孩从尸体上抬起头来,瘦小的脸上是干皱的皮肤,一双没有光泽眼凹进去,更恐怖的是血顺着婴孩的唇角留下。小小的婴孩什么都不懂,他张开嘴朝着进来的人群一笑。刚出生的孩子竟然有着尖锐的牙齿,猛兽一样可是撕毁肉食的牙齿。
张姓女子看见自己孩子止不住的大声尖叫。
琳娜大概是听的有点害怕,抱着我的胳膊就往我怀里钻。我有点受不了这温香暖玉的香水味,一脚把她踢开。
还没有听完我就对这个故事没有了兴趣。
恰巧这个时候有人推开了藏香店。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一件灰沉沉的衣服,脸色苍白,眉目间有点疲惫,他问:“有香味重点的香吗?”
琳娜的外婆站起来:“有,这里有几种,你可以过来挑挑。”
我也趁着这个时候跟琳娜的外婆到了别,说自己要回家去,便下楼去。
琳娜在身后追出来:“幽幽,走那么快,你赶着投胎啊。”
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我赶着去打胎,这都晚上十点多了,我倒是不害怕夜间劫色,我是害怕午夜开膛手杰克。”
摆摆手我说:“不用送了,咱们就别过吧。”
打了个的,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的哥图方便并没有把我送到楼下,要回家就必须穿过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子,黑洞洞的。
也许是今天听了琳娜外婆那个半鬼不鬼的故事,我老觉得在穿过小巷子时,被人跟踪了。黑洞洞的巷子里,似乎是我走一步,后面的脚步声就响起一步。我不敢回头,只能捂住耳朵自我催命,周幽,这是幻觉加幻听了。我捂着耳朵大步跑起来,知道看见楼下寿衣店里薄弱的灯光,心里才踏实下来。
在黑暗中,我老是会生出被跟踪的幻觉来。
三步并作两步,我就跑到寿衣店的前面,慢慢的喘气。
寿衣店有灯光,证明这个时候老板应该在,可是这个时间有点不可置信。我抬起头看向寿衣店,心里的凉意更深了起来。
眼前的玻璃前站了一个模特,模特的身上站了一只奇怪的鸟。在薄弱的灯光下,模特的皮肤白的像是鬼魅。眼角有天然两道淡淡的桃红痕迹,穿着一件蓝色的金色滚边的唐装,不是我在藏香店楼梯上遇见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看了一眼,吓得连滚带爬的上楼去。捂着被子,一夜睡不安宁,脑子里老是那句,寿衣店的模特活了,活了。太可怕了。
早上,太阳升的老高,才磨磨唧唧的顶着一双熊猫眼下床,鼓起勇气去看看寿衣店晚上活了的模特是不是白天也活动。
我磨磨唧唧的到了寿衣店,发现寿衣店被拆台了。我钟爱的样式精美寒气逼人的寿衣全部都不见了,我喜欢的腻死人的华丽丝绸全部不见了。寿衣店在不知不觉中易主了。
新店主穿着一件蓝色的唐装,肩膀上站着一只奇怪的大鸟正坐在柜台后面,看见门口站着的我打招呼:“美人,进来吃点早点,我新开的小饭馆,你果然来捧场了,八折,八折。”
我走进去,找了靠近柜台的位置坐下,问他:“林妖妖?”原来不是寿衣店的模特活了。
林妖妖给我端上一杯咖啡,坐在我的对面,靠近我:“美人,叫我有什么吩咐?”
我不争气的面红耳赤起来。小心的向后退了退,说:“一个火腿三明治,加蛋的。”
在这不早的早晨,林妖妖的店里只有我一个客人。我面红耳赤的吃着三明治,林妖妖坐在柜台后面肩上站着那只古怪的大鸟在修自己的指甲。所以我们无可避免的冷场了。
这样的冷场的氛围让我有些尴尬,不由得紧张的打了个嗝,就听见林妖妖的肩膀上的那只古怪的大鸟用口齿清楚的鸟语说:“三炮,二蛋。”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