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嫔将苏灵雨的人赶出去,坐在床沿,打量着床上的美人。
“你为他出血出汗,助他封王,到头来他只看自己利益,不顾夫妻情义。这般无情无义,实在叫人看不下去。你若愿意,我有法子,带你出去,去质问那负心汉,质问那人良心何在。”
苏灵雨不听魏嫔的,闭上眼睛,苦涩一笑,泪水从眼角落下。
“你怎么能忍下去他为了前程,这般对你,这般无视你,你以前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你心里不恨吗你心里不火大吗苏灵雨,你不是一般女子,你是全天下,最了不得的女子,遇到这些事,你怎么能忍下去”
苏灵雨拉起被子,盖过头部,躲在被子里痛哭。
魏嫔拉扯被子,劝她:“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出去质问他,当面与他说清楚。你们之间,还是能挽回的。
如果你愿意,我能帮你。我可以帮你”
“呜呜呜”
被子里的人,哭得更厉害了。
魏嫔硬是扯不下被子,又听到珍珠的声音传来,不由得气败,放弃了劝说。
珍珠带着太医入内,挤开了魏嫔的宫娥。
魏嫔见太医来了,不好待在里面,带这一脸恼怒走出去。
珍珠将床帐放下,挡住外面的视线,拉出主子的手,放在外头的,再请太医把脉。
床帐里的苏灵雨,一面小声呜咽,一面拉开被子偷瞄,见床帐挡住了视线,大胆地掀开被子。
这张粉嫩的脸上,除了些因热而泛红外,哪来的泪水哪来的悲伤啊
前一刻发生的一切,都是用来骗人的。
“主子,环公公来了。”珍珠隔着帘子说。
环公公入内请安,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苏灵雨赶在太医前说话,“没什么,正常诊脉罢了。皇上让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让杂家来问问您需要什么,好让御膳房的送过来。”环公公想看清楚帐子里的人。
苏灵雨将手收回去,让珍珠带太医下去。
宫中的太医都是人精,怎么会不知道主子的意图,让下去就下去,不让说就不多说,绝对不会给宫中主子惹麻烦。
为了保命,他们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让太医来诊了个平安脉,无大事,你就不用回禀皇上了。”苏灵雨撩开帘子说道。
环公公见她神色如常,躬身应是。
见环公公没事,苏灵雨让人送他出去。
皇上下旨赐婚,这事全京都都知道。
韩文回家与父亲商议,“为庆王行会请婚”
“隆州薛家子侄出众,很受太子喜欢,为了拉拢薛家,太子纳了薛家的女子。庆王拉拢薛家,只是为了与太子殿下走得更近”韩文问父亲。
坐在下手的幕僚说道:“隆州曾受益于德亲王,隆州的士子无人不亲近庆王,如今庆王娶了隆州的女子,怕是与隆州捆在一起。整个隆州士子将会为他所用。”
韩丞相心中一凛,顿时感到萧景行的可怕。
隆州读书风气盛,富人读书,穷人家也读书,即便没有了科举,隆州的私塾也是整个大梁里最多的。
隆州以开南书院为首,而萧院长隐退后,开南书院被薛家掌管。娶了薛家的女子,再加上德亲王当年留下的威望,今后隆州奔赴朝堂的士子,哪个不先到庆王府拜一拜
如果让庆王拉拢了整个隆州的士子,十年后的庆王,谁还能抵挡他还能怕谁
韩文也想到了这点,与父亲说:“得要想法子坏了这桩婚事。”
“他们都说庆王很看重他的娘子,如今权利与娘子,他还是选择了权利。”幕僚笑说。
韩丞相冷笑,他从不相信庆王会感情用事。说庆王爱妻子如命,说庆王惧内,他也就听听罢了。
事实上与女人相比,权利更为重要。
幕僚说道:“想要坏了这场婚事倒也简单,宫里的那人是瞒不住了,不如拿出来用用。”
“庆王无情,心硬,即便拿出来用,也影响不了什么。”韩文说。
幕僚笑道:“说是无情,最是有情。不能影响庆王,也能影响庆王世子,他们父子隔阂,对韩相来说也是件好事。”
一直没说话的韩丞相开声了,“皇上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那边想着怎么利用苏灵雨对付萧景行的人,全都看向韩丞相。
“当真”
“皇上看上去气色红润,犹如壮年,但诊脉的太医说,这是强弩之末。为一时的愉悦,损耗气血,不出一月定要症状发生。”
幕僚们沉思了,如果真是这般,那么打压庆王的事该放下了。该为太子谋划一二,该提前为太子做点什么了。
“皇宫里人少了许多,公子不妨送点人进去,让皇宫热闹热闹。”幕僚说,“将水搅一搅,翻翻看池塘里有什么,好尽早除掉。”
让更多美人,继续掏空皇上的身体,而后更有利太子上位。
韩丞相说:“贤妃好像要不行了,不如送她一程。”
幕僚先是不解,随后想了想,懂了韩相的意思,微笑地点了点头。
韩文不是很懂父亲的意思,侧身看向父亲最倚重的人。
那人说:“宫中有人说十三皇子的死,是庆王为了给苏氏出气弄的。这事被皇后压下去了,皇太后还没听到。
若是贤妃没了,皇太后定然听到些什么,便会胁迫皇上送走苏氏。依照皇上的性子,定然不同意。皇上与人争执动了肝火,小韩大人自然能看到皇上身体情况。”
幕僚越说越小声,脸上的笑容越灿烂。
韩文跟着笑了,“一箭双雕。”
一来可以气皇上,二来可以让庆王乱阵脚,或是让庆王世子闹点什么。
气皇上这件事上,韩文想到了更多的法子。
“得要去与太子说一声,太子对我们的信任减弱,我们可以利用这事,让太子坚信我们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幕僚说。
韩丞相点头,“韩文你找机会,暗示太子。”
“是。”韩文知道怎么做。
韩丞相挥手让他们离去,他独坐案桌前,想着如果不用萧景行的人手,单靠西大营与东宫的人,这逼宫的事能有几成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