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城市——乌其里,已具有上千年的历史,整个大陆中,它是最大的城市,可是这个昔日辉煌的城市,如今不见丝毫生机,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衰弱着……
街道和很多年前一样,车水马龙。不同的是,比起曾经那个市井声四溢的商业街,如今的街道只剩马蹄声和金币交易的声音,每个居民身上裹着厚重的麻布衣,头部也一样,看不出他们的表情,每个人都驼着背,仿佛都已是耄耋之年。
而与其形成对比的,是在街道的一个角落,有一个青年,身上的麻布衣并不厚实,反而有一种潇洒飘逸的感觉。头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本来每个人都该如此,青年头发杂乱无比,脸上也是布满泥灰,但是他眼神坚毅清明,挺直着被靠在墙上,右手拄着一根木棍,或许他是这失落之城中的唯一富有生机的人。
“我去,这贼老天,我不就调戏了咱班花吗,至于把我整到这破地方吗……”陈轲嘴里发着牢骚,“干!怎么回去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坐了半天了也没见一个说得上话的,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饿死在这……不行!我要自力更生!”
陈轲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猛地站起来,眼中冒出精光,拄着那根破木棍,往城门方向走去。
城门处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看上去应该是看守城门的,陈轲走到其中一个骑士身边,堆笑着说着:“大哥,我出个城哈~”
见骑士没啥反应,陈轲还真有点觉得这是个雕塑,便准备出城,可刚半只脚迈出城门只感觉一只冰冷的大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强大的力量使陈轲毫无反抗之力地又回到了离城门五米的地方。
这一下,陈轲怒了,对着那个骑士愤怒地咆哮:“鳖孙,你脑子有病啊!老子出个城也跟你打过招呼了,你动手干啥?真当老子软蛋?”
这可惜这一阵咆哮过后,也不知是职业素养还是语言不通,骑士还是无动于衷。
见状,陈轲只能尽量压制自己的怒火,语重心长地说:“兄台,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咱们各退一步,你让我出城,我也不追究你刚刚的事了,如何?”
骑士依旧没反应,陈轲呵呵笑起来:“嘿,你既然不说我就当你默认咯~”
旋即,陈轲便再次走向城门,又是半只脚迈出城门,又感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好在陈轲早有准备,一个前滚翻整个人一下子出了城门,也躲过了那只手。
只是陈轲心中还没来得及得意,一柄寒冷的细剑刺进了陈轲的胸腔,陈轲缓缓转头,只见另一个骑士就在他身后,并手中握着那柄骑士细剑。
只见那骑士抬起右脚,向陈轲猛地一踹,陈轲脱离了剑刃,但是身上已经开始不断溢血,自己也飞出了几米。
陈轲努力想让自己站起来,可是剧烈的疼痛已让他面部扭曲,他想破口大骂可是喉咙嘶哑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的生机渐渐流逝,可却无能为力。
只见那个骑士缓缓向他走来,手持着那柄染血的细剑,好似要对陈轲进行最后处决。
陈轲视野渐渐模糊,意识迷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一个曼妙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
陈轲缓缓睁开双眼,他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他想坐起来,可是刚一用力,胸腔便传来剧烈的疼痛,使陈轲又躺在了床上。
“小伙子醒了啊?”耳边传来苍老的声音,语音是陌生的,可是奇妙的是自己竟然听得懂。
陈轲缓缓转过头来,他看见了一位坐在火炉旁的老者,老者白发苍苍,但是发际线却和小青年一样,身形比较瘦小,但却感觉他体内蕴藏着一股极具爆发性的能量,他面目慈善,使人不生恶感,他身着皮革甲,感觉像一位老成的猎人。
“有胆子招惹城门那两个家伙的人屈指可数,即使是有胆子招惹他们的人实力也是在乌其里排得上名号的,小伙子你现在这骨瘦如柴的体质,就敢去和那两个疯子硬抗,真是胆识过人啊。”老者微微笑着。
陈轲若有所思地看着老者,心中暗道这瘦弱的老人倒是满健谈的啊。
“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老者嘿嘿笑了一下,“我叫做乌其里·简·奥夫特,我的朋友们都喜欢叫我‘老酒鬼’,而晚辈就爱唤我为奥夫特大叔,只不过那些讨人厌的长辈总喜欢占着自己年长叫我小乌其里,我并不是非常喜欢这个称呼……”
奥夫特并没有把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个称呼的原因说出来。而陈轲的关注点并非是原因,他以一种惊叹地语气说道:“您还有长辈活着?”话一出口陈轲就愣住了,他竟然说出了一口流利的当地话!
奥夫特奇怪地看了一眼陈轲,随即解释道:“我的舅舅舅妈以及奶奶妈妈都活着,有什么不妥吗?”
陈轲喉咙滚了滚,试探地问道:“敢问奥夫特大叔您芳龄多少?”
奥夫特摸了摸自己布满皱纹的额头,又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眼珠滴溜溜地转悠,好似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忽然,奥夫特眼睛一亮,以一种肯定地语气说道:“179岁!”
陈轲差点惊讶地坐起来,只不过那剧烈的疼痛使他依旧躺着,只能张大嘴巴,瞪大眼睛。
奥夫特以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他,问道:“这很值得惊讶吗?”
“非常值得!”陈轲肯定地点了点头,“为什么你们能活这么久?是保养得当?还是有什么长寿秘辛?”
奥夫特语气古怪地问道:“你不是当地人?”
陈轲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奥夫特叹了口气,眼神闪过一丝黯然:“我们整个大陆,都是被神明遗弃的,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自然死亡,只会越来越年长,但你也知道,人老了都会开始变得痴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意识就越来越模糊,人就开始变得行尸走肉,自主意识丧失,只剩下原始的潜意识,说简单点,跟僵尸没什么两样,而太阳也随之消失了,你也看得出来这个大陆的天空毫无色彩,整个天空灰暗一片。现在整个世界的生机都开始渐渐涣散,我小时候听一些圣者说是因为大陆中央的那团照亮世界的火焰熄灭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就在陈轲还想继续问下去,就听到门外传来开门声,随即一个清脆女声响起……
“师傅,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