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月氏时代，在那个权力高度集中的大帝国统治下，整个九州开采灵石的效率是非常高的。
但是月氏帝国分崩离析后，历经几十年的战乱，许多延续百年的璃晶工坊都被破坏，熟练的璃晶工人数量大大减少。。
时至今日，虽然金汤皇朝励精图治，但要恢复到月氏帝国的鼎盛状态还需要不少时日。
特别是金汤皇朝治下的九州远比月氏时期开放得多。朝廷的本意是要大力发展自由贸易，这也推动了各方江湖势力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纷纷崛起壮大。
令人没想到的是，许多璃晶工坊被这些江湖门派控制，出产的璃晶也直接被大门派收入囊中，不会流向市场，导致市面上交易的璃晶数量反倒更少了，而且价格更加昂贵。
“现在璃晶这么稀少？”听了少女的介绍，中年男人不由眉头一皱，“璃晶不就是把灵石打磨处理后的玩意儿么，怎么会这么珍贵？”
“你难道以为灵石开采很容易么，只有管窖才有能力打磨璃晶，详细的制作方法就连二十八相这种顶级门派都未必完全掌握。而且生产高品阶璃晶的成功率很低。”少女越来越肯定自己对这个中年男人的猜测——一定是从山里来的。
他在璃晶方面知识的匮乏跟之前他所展现的眼光与手段完全不成正比。
“当啷”一声，古董模具掉到了满是血泥的地上，中年男人低头陷入了沉思，苗疆少女见状不由问道：“想什么呢？古董是你自己选的，可别找我哭鼻子，哭鼻子我也不会跟你换的。”
“那纸上，有字。”中年男人指着刚才被扔在地上的一卷烂牛皮。
“莫不是这牛皮上记载了什么惊天秘密？”苗疆少女将那又烂又脏的牛皮卷展开，发现上面确实记载着一段文字：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上有九星，下辖十方。暗中操纵皇权更替与武林大势的九个人，世代相传，号称“九玄”。
寥寥几字却有着一股浩然之气令人生畏。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气，行文走笔无一不显凌冽，横撇竖捺散发着苍劲霸烈。
“切。”苗疆少女刚一看完便将牛皮扔到了地上，嘴里不住地抱怨：“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就是一纸的废话啊……”
武林中最强的七个人号称“七玄”，上对七星星宫之名，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七玄确实有能力左右武林大势，但若说操纵皇权更替什么的就太过夸大其词了。
这牛皮卷竟说什么九星、九玄，真不知所谓。下笔之人虽然非同寻常，但却不知为何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读完那些文字，中年男人的脸色也变得很凝重。
牛皮卷刚一坠地，便烧了起来。也不知苗疆少女使了什么手段，不动声色间便将这牛皮卷引燃了，不一会儿，牛皮卷便化为灰烬了。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大自然，虽然苗疆少女嘴上说那都是废话，但她并不真的把那牛皮卷当成垃圾。
毕竟，能够写出这种字来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写些废话，这其中怕是真有个惊天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对于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实在太过危险，知道这些未必是什么好事。
常言道好奇害死猫，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妙。
苗疆少女看得很开：管他七八九玄，与自己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就算是有天大的阴谋，也不碍她的事。
江湖隐秘虽然听起来过瘾，但真扯出什么危险的不世秘闻，那可就是要了命的大麻烦。
再说了，武林大势如何，哪轮得到她一个小丫头去操心。虽说她自信再修炼个几年也能成为一方高手，但那种江湖中最顶尖的秘密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这两人本就是那种闷声发大财的性格，江湖真要发生什么事，们高兴还来不及，浑水摸鱼什么的最有意思了。只要一会儿把这里收拾干净，应该不至于倒大霉。
这种时候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收拾完黑刀凌天的遗产，他们将目光放到了那“浴血十三太保”的头上。这两人非常默契地开始搜刮那“浴血十三太保”的尸体，甚至连无主的战刀和马具都不放过。
“啧，穷鬼。”这几个冒牌货身上几乎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块跟凌天身上一样的一块乌木牌子，最值钱的就是他们的兵器了。
随后苗疆少女挑了个最顺眼的马鞍换下了里飞沙碑上原本的那个马鞍。可里飞沙眼看着少女从那些劣等马身上卸下的马辔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戴上。
苗疆少女见状也不勉强，将装着赃物的两个皮囊分挂在马鞍左右，然后便回身招呼中年人准备撤退。
这一转身，少女便呆住了。
之前被不良中年人丢在血水里的黑不溜秋的模具，现在已有一半变成了血一般的猩红色，而且那红色的区域还在不断地向黑色部分蔓延。中年男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嘴巴张的老大。
这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将模具拿到眼前观看，可一离开地面，那红色却便停止了蔓延。苗疆少女也算有些阅历的，却从未见过这种怪事，她还真没听说哪种金属会像海绵一样吸收水分的。
倒是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却没有立刻将那模具拿起来。
苗疆少女看看脚下的血水，道：“难不成这模具会喝血？”
仔细研究了模具之后，两人发现那些红色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这一发现立刻让苗疆少女兴奋了起来：“难道这上面记载着一种无上武功？”
可她看了半天，也没从那些文字里看出端倪。与其说这是什么武功，不如说这是一首曲谱。
中年男人眉头紧皱，这曲谱似乎很熟悉，但与记忆中的那一曲又完全不同，但音节格律似乎同出一源。难道真的是……中年男人的脸色已经开始因为兴奋而有些涨红了。
激动的不仅仅是中年男人，在苗疆少女识辨了几行小字之后，她的脸色猛然一变，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会吧……难道说……”苗疆少女的脸色惊疑不定，虽然和记忆中有些像，但是那个猜测实在是太惊人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苗疆少女又读了一会儿模具上的小字，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惊讶与怀疑完全被狂喜之色取代。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模具上所记载的乃是一段曲谱。每一音每一调都注解清楚，再蹩脚的乐师只要识字便能看懂。光是如此还不足以令少女狂喜，她真正所喜的，还是这首曲的来历。
模具上所记载的，赫然名列七大派之一的苗疆五仙教的镇派曲谱，补天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