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还疼吗？”秦毕成坐到她旁边。
她把手按在右腹道：“好点儿了。”
他看着她定定地道：“以后再不许围观这种事情，还有警察抓人也不许围观。”
“为嘛？”她扭头也看着他，其实她挺喜欢看热闹的，俗人一个。
“为嘛？”秦毕成瞪了她一眼，“这种场面免不了有人死，看到人横死的场面并不好，包括围观和录影。”
“是吗？”颜锦第一次听说。
“废话。”秦毕成接着道，“警察抓人，特别是带枪的那种，只要遇到，有多远你就躲多远，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要是枪走火或者歹徒抓人质，你敢保证不牵涉到你？”
颜锦听完想想也确实有这可能，于是连忙老实点头道：“知道了，好吓人。”
“去洗澡，你不是不舒服吗，早点休息。”他指挥她。
“嗯。”她起身进房换睡衣。一进房间打开灯，她“咦”了一声，然后转身对客厅的秦毕成道：“这油汀你买的？”
他起身过来道：“嗯，你不是不爱用空调吗，换这个用，省得你整天冰手冰脚的。”说完他按下油汀开关，“你先去洗，油汀打开后就把门关着，房间一会儿就暖和了。”
“本来我也想买来着的，不过听说蛮费电的，又不确定好不好用，就犹豫着没买。”她上前用食指触探了一下油汀，并没有很烫。
秦毕成上前捧着她的脸以额抵她印堂道：“这么节约干什么？攒嫁妆吗。”
她嗡声嗡声地道：“嗯，将来谁要是娶了我，那可真是拣了大便宜。”
“是吗，我可以先占点便宜吗？”说着他便吻上了她。
她乖巧地闭上了眼睛，等他血流全身正欲加深这个吻，她却突然挣开他：“唔……肚子又疼了。”
他迷离着双眼看着面前的她，忍不住长吁一口气道：“你真的肚子疼？”他真的怀疑她在作妖。
她是真的肚子疼。皱眉趴在他胸前深吸口气，然后又有气无力道：“今晚吃的肯定有问题，等会我把黄莲素找出来吃两颗。”
他捧着她的脸瞧了瞧，见她眼中神采果然消逝了七八分，忙将她往怀中一搂道：“要不去医院瞧瞧？”
“不要。”她轻轻推开他，“我先去洗，等会吃了药，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看着她拿了睡衣去洗漱，秦毕成暗叹了口气，自做孽啊，为什么她不愿吃烧烤，他非要带她去呢！
洗完出来，见他坐在电脑面前，她站在他身后道：“今晚你回去不？”
他放下鼠标起身道：“你不舒服，我哪敢回去，你先睡吧，我去洗洗。”说完找出他原先放在她这里的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
她靠在床头按了按肚子，还是有点隐隐作痛。
“早说烧烤不干净了……”她有点后悔，果真是口腹之欲不可贪啊，平时她都不吃这些东西的。
拿了本书准备看一会儿就睡，结果刚翻了一页就烦躁起来，把书丢到床头柜上，她蒙上被子蜷缩着躺下了。
睡意全无。
秦毕成收拾好进来，见她瞪着眼睛在床上发呆，忍不住笑道：“干嘛，怎么不睡？”
“帮我把大门检查反锁，天然气关掉。”她有气无力，却还记得这些琐事。
他坐在床边道：“锁了。”
“还有天然气。”
“今天都没开火。”秦毕成不愿动。
“你去看看嘛。”颜锦翻了个身。
秦毕成只好出去检查：“药吃了没？”
“没有，药就在这儿。”她撑起身子去拿药，看了看瓶身上的日期，吃了两粒。
见她喝下药，他去检查天然气，等他回来钻进被窝又道，“老妈子，早点睡，有事叫我。”
颜锦笑了笑软软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凑上去搂住她道：“打死也不后悔。”
“呵呵，说的跟真的样。”
“本来就是真的。”他说的情真意切，几乎连自己都信了。
“呵，我睡了……”她发现蜷着睡，痛感好像会减轻，于是便缩成了团儿。
他拍了拍她：“这样睡舒服吗？伸直。”
“唔……就这样舒服点儿。”
他只好关灯闭嘴睡觉，睡前他安慰自己：好事多磨！希望她明天又是活蹦乱跳的。
夜里颜锦肚子痛醒，本来想忍忍等天亮的，结果后半夜实在疼得受不了，她推醒秦毕成带着哭腔道：“毕成……我受不了啦。”
本来秦毕成心里就记挂着这事儿，这大半夜的她突然叫他，他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打开灯一瞧，颜锦脸色都白了。他二话不说迅速套上羊毛衫、穿戴整齐，然后从衣柜里找了件厚睡袍扔到床上：“把这个穿上去医院，你袜子在哪儿？”
她勉力坐起来道：“我自己找袜子，你把我钱包带上，里面有医保卡。”
秦毕成上前从她钱包里找出医保卡塞到自己钱包里，看她正呲牙咧嘴地穿袜子，上前蹲着三下五除二就帮她把袜子穿好了：“走。”拉着她走到门口，换了鞋，拿了车钥匙，两人慌里慌张地就出了门。
门“砰”的一声关上，正准备下台阶，颜锦扯住他：“反锁。”
他无奈又掏出钥匙把门反锁，走出单元门，他背对着她半蹲命令道：“上来，我背你。”
颜锦没有犹豫，乖乖地趴在了他的背上。他背着她，她贴着他，来到楼栋拐角的停车处。医院不远，路上根本没几台车，一路疾驰，秦毕成停好车又将颜锦背到急诊室，只有一位年轻的女医生。
“医生，她肚子疼。”秦毕成喘了两息，将她小心放下。
“来，躺着去。”医生指了指墙边上的检查床。
颜锦听话地走过去爬上床问：“趴着还是仰着啊？”
“仰着。”医生言简意赅，然后走了过来。
年轻匠女医生在她身上边按边问疼不疼，然后又捶又压的，最后下了定论：“阑尾炎，要做手术。”
“啊？”颜锦哭丧着脸，“能不能不做手术啊？”
医生埋头写着病历和药方，并不理她。写完把东西递给秦毕成道：“先去拿药，打一针再说。”
“我有医保卡。”颜锦提醒医生。
医生把单子收回重写：“也不早说。”就重开了一张医保单。
秦毕成去拿药，颜锦问医生：“是不是打了针就不用做手术了？”
“看吧，一般最好是做，你要是实在不想做，打完针如果情况好了，再不疼了，不做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好。”颜锦身体一向健康，打完针应该就没事了。
打完吊针，天也快亮了。看着秦毕成一脸疲色，颜锦不好意思道：“累不累？回去你好好睡一觉。”
“没事，你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医生说疼了再来。”
拿了病历两人回家，颜锦让秦毕成去休息。她也不想睡，就在电脑上查阑尾炎的各种诱因和治疗方法。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正准备上床躺一会儿，手机响了。
秦毕成刚睡着，怕吵醒了他，她连忙接了电话：“新年好，哪位？”
那边是大姨的声音：“沅儿，你今天要是有时间，就过来你姐家拿狗肉，我们给你留了一条狗腿，可好吃了！”
“啊？”颜锦莫名其妙，“哪儿来的狗肉？”她才不吃狗肉呢。
大姨在那边乍乍呼呼的：“我叫你季中哥把狗杀了，养它搞啥！还不够嫌死人呢，医院又不准养，杀了撩撇！你有时间记得到你姐这儿来拿哈。”
“你们把飞飞杀了？”颜锦嘴巴张得大大的，大清早的，她还真不敢相信。
“不杀留着搞啥？”大姨急吼吼的，“一了百了。”
颜锦反应过来：“季中哥能愿意？”毕竟是他养的狗，就算大姨逼他杀，也得他愿意才行吧。
“他咋不愿意？你姨父和他一起杀的。”
“……”
“你来不来呀，来的话我就让你季中哥下你的米！”
“哦。”颜锦苦着脸不知道说啥好，“我不去了，要加班。”
“下班来啊！”大姨热情似火，颜锦心中冒火。
“不去了，我又不喜欢吃狗肉。”她可真是吃不下去，哪有杀自家养的狗的。
“你说你是不是傻？”大姨似乎生气了，“你知道狗肉多少钱一斤吧？你还不喜欢吃，人家想吃都吃不着！”
“大姨，我真不要。”颜锦很坚定，“你们买到票没有？什么时候走啊。”
“票买了，后天就走，你有机会到上海去玩儿！”人还没去，大姨就开始热情邀请她了。
“哦，那一路顺风啊，我要加班，就不送你们了。”总算是不再谈狗肉了。
“你忙你的，那条狗腿子你真不要？”
“……”颜锦苦笑，“我真不要，你们爱吃就多吃点吧！”
“哎哟，傻的。好，不要算了，就这啊！”
“好，挂了。”
秦毕成早被吵醒，见她挂了电话站那儿发呆，忍不住道：“什么狗肉？”
“你睡吧。”颜锦扭头，“没什么。”
“刚谁啊？”秦毕成支起身子。
见他起身，颜锦只好道：“我大姨真是的，非要把我姐夫养的狗给杀了，你说狼狗肉又不好吃，这不害了一条命么。”
“你姐夫乐意？”
“你是不知道我大姨，她就是个女霸王，我姐夫就算不愿意，也招架不住我大姨。”
“那不一定，你姐夫肯定是乐意的。”养过狗的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