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墨,在这走廊转角的另外一头,几米的距离,只需要几步。
苏遥靠在转角,她回想起年少时一幕幕。
她用一辈子的好运遇到了卿墨,可她好怕她是卿墨人生中唯一的坏运。
她打开虚掩的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卿墨不在吗?
“卿墨?”向前走了两步,却被人往后一拉,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陪我一会。”
卿墨拥着她坐在沙发上,娇小的她被他整个拥在怀里。
苏遥多么幸运,她喜欢的人恰恰喜欢她。
“卿墨,”苏遥微微转身,“你别担心。”
卿墨的下巴搭在她的肩上闭着眼睛,听了,温柔一笑,“让我别担心的话,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啊?”苏遥抬头望向卿墨温柔的脸,“我可以帮你做很多,比如……”
苏遥拼命想着,却看见卿墨一脸调笑等着她回答,“我真的想帮你,卿墨,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你做什么都是完美,就好像有没有我都无所谓。
所以,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那么,你想要寻求的赦免,我给你。”
窗外的月光远离了树的阴影,光照进卿墨深红的眼睛,点点光亮,没有谁知道,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可以肆无忌惮,他无论怎样做都是正确,没有谁像她一样,对他说,我原谅你的所有。他倾身向前,温柔地在她耳边倾述,“那么,与我一起见证吧。”
越发温柔的吻,似乎将人融化,痛楚也越发深刻,让人记忆深处的情愫逐渐升温。
每一个午后,蜷缩在学校假山后只是为了看他一眼的她,第一次用风姿绰约这个词语形容一个人,那人白色衬衫随风轻轻摆动,书页页脚像调皮的孩子,想随风而去,只有树叶沙沙作响陪伴。
她记得每一个细节,那是她世界里最极致的寂静,似乎是一种毒品,是只要看到就会深陷的迷途。
卿墨,卿墨,好喜欢你。
怎么会越来越喜欢。
……
注定是一夜温柔缠绵。
苏遥已经昏睡过去,卿墨透过月光看着躺在他身边的苏遥,他抚着她的脸:苏遥,这个世界对你对我,都是残酷,你却依然认为这个世界好美,只要你与我一起,那么,我愿意与你一起见证这世界的奇迹。
早上,苏遥睁开眼,便看到卿墨躺在她身边,极长的眼睫毛在下眼睑留下长长的阴影,皮肤苍白,高挺的鼻子,薄唇微微抿着,好美。
只要一想到,以后每一天醒来都可以见到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
“在傻笑什么?”
“没,没,你,你醒了阿。”
“呵,今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苏遥没有想到,卿墨竟然带她去了游乐场。“卿墨,你来这里是要调查什么吗?”
“为什么这样想?”卿墨回头看了她一眼,奇怪地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小孩子玩的地方?”
卿墨听了微微一顿,随手说道,“公司最近的项目,我想有必要考察一下。”
苏遥看着与平常并无二致的卿墨,有些纳闷,看着眼前的摩天轮,想起似乎她还没有和卿墨一起坐过,便靠近卿墨,“既然来了,那我们去坐摩天轮好不好?”
“恩。”
看着面前毫无察觉的人,卿墨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调查项目怎么可能他亲自来,只不过在哪里看到过,游乐场是很适合约会的地方。
从低点到高处,从低谷到山峰。摩天轮,从来都是命运的转盘。
以前,苏遥看到摩天轮都是这样想的,然而,此刻,她想到的全是卿墨的事情。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可以让人连整颗心都变得美丽。
当到达摩天轮顶部,苏遥从窗外看去,风轻轻吹过来,很安心的感觉。
卿墨从背后拥着她,几乎倾尽所有温柔,“苏遥,我爱你。”
没有人能像他一样,连表白都这样的理所当然,却让她激动得无以复加。
然而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从摩天轮下来后,他们面对的将是怎样一场暴雨。
等待在下面的成堆记者,围在摩天轮出口,游客早已被堵在外面,争相看着热闹。
苏遥他们注意到了下面的躁动,卿墨皱了皱眉,亚历山大想要警告他什么,他很清楚。亚历山大用他的势力让所有新闻界的人不敢甚至不能触碰到卿墨,但是现在下面如山的记者,足以说明亚历山大默认了此次行动。
摩天轮缓缓下降,卿墨将外套脱下,蒙住苏遥的头。他不想惹出多余的事情。
带着墨镜的卿墨刚从摩天轮出来,相机的闪光灯争相亮起来,卿墨面无表情,护着苏遥往前走去。
“您是MZ卿墨卿少吗?”
“卿少,为何此次公开露面呢?”
“卿少……”
卿墨没有回答一句,没过多久,墨云带着人过来,终于将记者摆脱。
在停车场,不想遇到容枫。
“苏遥。”就像初见,温润般的声音,对她说,我喜欢你,苏遥。
苏遥掀开盖着她头上的风衣,“容枫?”
容枫向前,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去他身边,你知不知道,答应亚历山大只是一时之计,等这些事过去,我会去找你。”
卿墨看着他握在苏遥手腕的手皱了皱眉,容枫甚至没有看清,卿墨已经从他手里很自然地将苏遥搂在怀里,而他的手下早在苏遥看不见的地方用枪抵在了自己的头上。
卿墨并没有理会他说了什么,轻轻搂过苏遥肩膀,将她带进车里,“我与他谈一下。”
苏遥被卿墨压进车里,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卿墨与容枫站在大榕树后面,她看不见,聊了什么呢?银狐是什么?
说起来,他们两个的童年何其相似。
容枫看着面前的人冷笑,“想不到,除去家族背。景,除去MZ总裁的身份,卿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我,认识你吗?”卿墨确实不记得容枫,但容枫并不这样认为。
“十年前,你为了左家毁掉‘暗夜’,你想说,你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是吗,你是容枫?所以你想毁了MZ?”
容枫微微一笑,“不,我要得到MZ,控制你的家族。”笑着看了看抵着他的手枪,继续说下去,“卿墨,你别以为所有的事都会像你写的剧本一样上演,容氏董事长,我的父亲,位置已被架空,容珏只是个总经理,真正的实权不在他手里,容氏已是我囊中之物。”
卿墨示意手下放下枪,慢慢向前,直到容枫跟前,甚至在他没有意识到之前,伸手掐向他的脖子,“但你不该告诉她那些。”语气与平常一样有一丝的懒散,却是冰冷。
“呵呵,银狐的Boss果然身手不凡呢。”容枫哪怕是面临死亡,都是一副温润的样子,“我告诉苏遥你们的黑暗,堂堂卿少,既然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吗?”
卿墨撤下手,转身,似乎是对他的不屑,“呵,你所渴望的,是流淌在这副身体之中的家族血液吗?”
苏遥趴在车窗,百无聊赖的对着车窗画图,似乎看到他终于回来,马上展开笑脸,卿墨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声音也越发温柔,“容枫,你做的最大错误便是放弃苏遥。”
容枫听了,脸色微顿,这句话就像海边的风浪,一个急剧的浪花让他全身冰冷。
第二天,各大报纸头条几乎都是“MZ卿少终于现身”的新闻,还配上了卿墨带着墨镜护着苏遥离开的图片。
其中有一条题目很是偏激“除去MZ总裁身份的卿少,不过尔尔。”
“卿墨,”苏遥拿着报纸皱着眉头,想安慰卿墨。但她还没说完,想想便换了话题,“虽然他把你拍的比较丑,但还是很吸引人的。”
“呵,”卿墨微微一笑,将报纸往旁边一扔,抱过苏遥,头轻轻撑在她的发上,“明天我们去哪玩?”
“额,你不用上班吗?”
“恩,想陪你,交给云就好。”
“苏遥,人很脆弱,所以希望攀高,然而一旦有了俯视之物,就会妄想掌控一切,坠入幻想,所以,苏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么哲理的问题,你问我吗?”苏遥玩着卿墨的发尾,转了转眼珠,笑了笑,“如果这是人的定律,那么,一定会有一个意外,足以让我认清自己。”
室内的灯光照耀在卿墨如深潭般的瞳仁里,点点光亮,几乎折射灼人的妖娆,苏遥舔了舔唇,“卿墨,我想……吻你。”苏遥没有等卿墨反应过来便吻了上去,闭着眼睛,脸通红。
卿墨微微一顿,勾了勾唇,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吻。
苏遥,知道吗,她是他认清自己的唯一存在。